乔樾在检查证件准备出发去民政局时，听见李暖在一边叹气。
“他为我手术的事，忙前忙后尽心尽力，还有这些天，他每晚都会来这里陪你……我觉得，他人还是不错的，你们也不是非得离。”
乔樾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时，眼底兴起一丝涟漪，“他确实挺好的。”
对她的家人很好，可就是唯独不在乎她。
想起来，其实郭奕舟只是对她冷淡了点，在很多地方还是很不错的，除了给不了她情绪价值和爱。
偏偏那些就是她想要的。
乔樾想不懂，他既然都可以接受她的家人，为什么就不会爱她。
正因为他心里有别的女人，所以那个位置，她永远都挤不进去。
李暖还是想劝劝，“我看得出，他心里有你，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么好，他这是爱屋及乌。”
乔婉在涂着指甲油，闻言，不屑地啧了一声，“心里有你又怎样，既然做不到那个唯一，还不如离开算了。”
李暖低斥：“你少说两句！”
乔樾看着乔婉，释然一笑：“你说得对。”
她不顾李暖又说了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坐上网约车的时候，她看了眼卡里的余额，还有接近九十万。
这九十万就是之前给商域南帮白鑫打官司退回来给她的，也是她跟着郭奕舟赚到的第一笔钱。
这几天她投了简历，都已经约好了面试的时间，为了方便交通，到时候她打算先买辆车。
其实她还是心有不甘的，不甘心得不到他的偏爱。
乔樾在民政局附近的咖啡厅等郭奕舟的时候，却见到了栗子。
对方显然就是奔着她而来。
栗子坐在她对面，摘下墨镜，眼角微弯着，打量她两眼，妩声道：“阿舟都跟我说了，你们今天正式办理离婚。”
乔樾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嘴角跟着勾起一抹讥诮：“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担心我会反悔？”
只要反悔，她就还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栗子哑然一笑，不太在意地说：“你可以不离，但有个视频，你应该很感兴趣。”
乔樾倒要看看是什么能让她感兴趣。
栗子点开手机里的视频，摆到乔樾面前。
乔樾垂下眼睫，一顿，紧接皱起了眉头。
“怎样，精彩吗？”栗子笑意森然，她伸手拿回手机，看着视频，撇了撇嘴，“你一定难以想象，那个无论何时都那么好脾气的郭奕舟还有这一面吧？”
“这五年，你有真正了解过你的丈夫吗？”
乔樾看到这段视频，瞳孔一震，实在不敢相信郭奕舟会做那样的事。
视频里的人残酷且暴戾，根本就不像是他。
这怎么可能！
能让郭奕舟如此动怒，那一定是毁天灭地的事情吧。
乔樾眼底涌起一抹冷，随即哂笑出声：“你就是拿这个来要挟舟哥跟你在一起的？”
“当然不是！”栗子脸色一变，“阿舟是真心喜欢我，我们才在一起的！”
他怎么可能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
乔樾顺着道：“舟哥不知道你手上有这段视频？”
从拍摄角度来看，确实有点像是偷拍。
栗子放好手机，施施然：“当然了，只是恰好给我撞见，我又觉得有趣，就拍下来咯……你不觉得反差这么大的阿舟很带感吗？”
她说到这里，眼角弯弯的，笑得很兴奋。
乔樾面无表情，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先不说视频要是交到警方手里，郭奕舟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她想起了昭昭，那天，郭奕舟一手拎起昭昭正要往车门甩去的场景。
想到这里，她指尖一蜷，面色如常，心里却颤抖得厉害。
栗子支着下颌，悠声道：“知道害怕了吧，我要是你，就绝不可能会反悔离婚，还会带着自己的孩子远走高飞呢。”
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她顺便把昭昭带走吧。
乔樾尽可能地冷静道：“他是因为什么动手打人？”
而且像是要下死手。
他和那个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在这一刻，她才知道，竟是如此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栗子懒声道：“我怎么知道……哦对，可能是因为陆少追过我，他觉得不爽吧。”
“陆少？”
栗子：“没错呀，陆何城，陆少，我们的同学。”
乔樾猛地想起来，那时候，陆何城忽然间请了两个月的病假，后来他回到学校，没多久就出国了。
栗子戴上墨镜起身，“走咯，我的老同学。”
高跟鞋的哒哒声渐渐走远，乔樾久久都未从思绪中回过神。
到了中午，郭奕舟还没有任何动静，打电话也不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才出现。
乔樾结账后，跑了出去，来到他面前，“我想跟你谈谈！”
郭奕舟看进她溢满复杂情绪的眼底，脱下了外套披到她身上：“倒春寒冷，怎么也不知道穿多一件衣服。”
他虽是在责怪她，但语气温柔至极。
乔樾肩上一暖，直接就暖到了她心底去，愣怔片刻，枝头的雨露飘零到她额前，一瞬间的清凉又让她清醒了半分。
面前的男人优雅清贵，温和潋意，乔樾以前一直以为，他就算是坏，也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睥睨众生，绝不会用暴戾乖张又直接的手段去惩罚别人。
“怎么了？”郭奕舟拇指指腹轻轻擦掉她额上的雨露，低下头在眉心落下一吻，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万物复苏，“不想和老公闹分家了？”
乔樾眼睛湿漉漉的，恳切道：“你让昭昭跟我好不好？”
郭奕舟沉默两秒，“我既然做到和栗子断了联系，你就不应该得寸进尺。”
他温和的话语在乔樾听来就是一种威胁，她眼眶里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我求你了。”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叫人怜惜。
郭奕舟心头某处发软得可怕，不禁把人抱进怀里：“等你有了稳定的收入，昭昭自然就是你的。”
到时候，她和孩子都还会是他的。
乔樾破涕为笑：“好。”
郭奕舟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同以往，沉默了一会，哑声道：“真考虑好要和我离婚了？”
乔樾点头：“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郭奕舟扶着她的肩膀分开，眼眸深暗无波，泰若自如。
“你不要后悔才好……以后再想回到我身边，可不会像当初睡一觉那么简单就可以了，我没有那么好哄的。”
他笃定，最后无论如何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么多年了，他从她身边赶走的追求者用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没有什么人是他赶不走的。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他望着她的眼睛，唇际轻舒，优雅闲适：“乔樾，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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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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