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看见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家伙，心头猛地一棒，骤然清醒。
她不自觉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爸爸他……”
昭昭喘着气，神色焦虑，眉头蹙得很深。
说话也没个完整，快要把乔樾给急死。
“他到底怎么了？”
乔樾转眸看向窗外，只见楼下多了一辆轿车。
是郭奕舟平常出行会开的那辆。
看来，人是回来了。
而且死了？
昭昭去抓着乔樾的手，气愤道：“爸爸带了一个宝宝回来，那个宝宝，我不认识！”
闻言，乔樾一愣。
“什么宝宝？”
昭昭哼了一声：“就是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宝宝呀！爸爸也太过分了，这才离开家几天，就和别的女人生了其他宝宝，我好生气呀！”
乔樾反倒是噗地一下笑出声，语气多少有些无奈，“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妈咪难道就不生气吗？”小家伙瘪下嘴，“那个宝宝是爸爸和外边的女人生的，爸爸怎么能做对不起妈咪的事情呢？”
外边的女人？
乔樾视线继续在书上，当没事发生，淡声道：“你爸在外边没有女人。”
就算有，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还能做什么不成？
关键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连揍人的力气都没有，离家出走自力更生就更加不可能了。
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着，每天还有昂贵的康复训练师，她暂时不想离开。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又不是领着小三进门，足以说明，郭奕舟不打算让别的女人鸠占鹊巢。
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份量。
因为芷柔的一番话，她倒是想通了不少。
男人不就是拿来用的吗！
昭昭一脸不开心，“妈咪也太不争气了吧！总之我接受不了！以后爸爸死了，他的财产也只能是我的！”
话刚落，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乔樾一时哑口无言。
昭昭咬住下唇，愤恨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是打算冲过去将那小宝宝撕碎的那般凶狠。
不一会，男人抱着哭哭啼啼的宝宝走了进来。
乔樾忽然眉心一痛，愣怔间，这些天不知所以的担心以及焦虑恍惚顿时化成烟，随着风吹散。
哩哩，她终于回来了。
她居然把这小妮子给忘了！
眼前风云变幻，面前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好像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说好的，乔婉生产的时候她一定会陪在身边，但在预产期前两天就发动了，那时候她在学校，收到这个消息，马上赶到医院迎接新生命，乔婉却已经不在了。
她当时看着那副还有余温的躯体，如鲠在喉好久都说不出话，从那天开始，在莫斯科夜里陪她说话的伴就再也没有了。
昭昭小小声嘀咕：“妈咪～我不喜欢她！”
乔樾回过神，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是你妹妹，你不准讨厌她，听见了吗？”
小家伙迷惑地眨了一下眼睛。
“妈咪不会是在骗我吧，我哪来的妹妹……”
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乔樾就知道他误会了，那就让他误会吧。
郭奕舟视线居高临下地睨过来，“你们俩当着我的面在密谋什么呢？”
一个多星期不见，这女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看来养得不错。
乔樾眼神冰冰凉，话音情绪难辨：“在讨论你失联的这些天去哪了，原来是去偷孩子了啊。”
偷孩子？
郭奕舟低敛下眸一笑。
这孩子偷得可真是艰辛啊，差点就要在公海上决一死战，她都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回到家还要看她的脸色。
“还真的是，你没说错，这是我们的女儿，叫哩哩，来，给你抱一下。”
他将好不容易哄开心的奶娃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她腿上。
小妮子立即蹬起腿大闹控诉。
郭奕舟只觉头疼，又把人抱回来，“你就这么喜欢我呢，嗯？”
昭昭不屑啧了一声，“爸爸好自恋喔。”
小家伙对上郭奕舟投来的目光，下一秒就跑了。
走廊里回荡起他欢快的声音：“我有妹妹啦！”
乔樾笑了一下，估摸着他在找家里的佣人给哩哩买玩具去了。
她回过眸，“你这些天……”
欲言又止。
郭奕舟贱兮兮地勾起唇：“你想起哩哩了吗？”
他在旁边的沙发坐下，目光慵懒地看过来。
他猜，不仅想起了哩哩，连以前的事都顺便想起来了，不然又怎么可能会给这种脸色给他看。
这是对他有怨恨的乔樾。
乔樾在打量他。
看到他那一脸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憔悴，以及身上的疲惫不堪，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脸上手上都有伤痕。
那些被衣服挡住的地方呢？是不是已经伤痕累累？
“你没事吧？”
话一出，她才觉得问得有点多余，他人不好好地在她面前的吗。
但哩哩一定是落在那个人的手里，而沈斯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郭奕舟桃花眼微敛，眸光里藏着些许温柔，漫不经心反问：“你帮我问问乔樾，她还愿意爱我吗？”
其实他不是非得这么问，他有耐心去哄好她，只是一时心急，丢了理智。
乔樾抿了一下唇，不太想回答。
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就算不愿意，难道他就不能一点一点地去征服她吗。
她脸色更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郭奕舟挑眉，故作不在意：“哦，没想起来啊，那就彻底忘了吧，我们重新认识。”
彻底忘了，重新认识……
乔樾沉默了好一会，定定地看着他，眼睛红了一圈都没发现。
“这些天，你不在，我没走啊。”
她没走不就是……愿意给他机会吗？
但不代表什么。
只是想走也走不了呀。
她现在这样，能去哪？
她打过电话给商域南的，他没接。
郭奕舟瞥过来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低下声：“你人是在这，那心呢？”
乔樾不敢和他对视，眼神乱飘了一下，捻着手指，“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郭奕舟说，“那就别想了，过去的我是怎么样的，请你永远地忘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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