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林家
林家后院，大槐树下一个老人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是小巧檀木八仙桌，上面整齐摆着一套从襄州瓷窑出产的精致茶壶。壶嘴袅娜生烟，茶香扑鼻。
“爹”林英智脚步匆匆。
“何事啊，怎么让我儿失了体统？”老人闭着眼，嘴唇糯动。
林英智上前低声讲述。待听到“无字天书”时，老人眼睛霍然睁开，细长眼中精光一闪，盯着林英智，让后者只感到后颈一凉，吓出一身冷汗。
“你没听错？老三的闺女是怎么说的。你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能差。”老人挺直身背，侧耳倾听。
“爹，是这样的……”
“知不知道‘无字天书’到底在没在她手里？”老人急问。
“她说秦家怀有天书的事是被人构陷，天书一说子午须有。”
“见那闺女时，还有谁在场？”老人再问。
“只有我，她。哦，对了，还有她带来的小厮。没有其他人了。”林英智郑重答道。
“英智啊，你素来聪慧。你怎么看？”老人拿起茶壶倒一杯热茶，也不顾得烫，一干而进。
“秦家灭门是真。但天书一事怕不好说。凶手既然坐下如此大案，必定非临时起意，肯定是打听清楚了才动的手。而且，我这外甥女言谈间似有隐瞒。所以，‘无字天书’藏在秦家，是很有可能。”林英智笃定。
“好。果然是我的儿。和我想的一样。”老人呵呵一笑，转而问道：
“那孩子什么打算？”
“秦霜只说是来投奔咱家。还吵着说要见您。我看她语气中颇有不甘。恐怕是像借助林家势力，查清楚凶手。”
“唉。她毕竟是老三的骨肉。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总归是一家人，孩子有难，当家长的岂能袖手旁观。”
老人重躺回到椅子，屈指一弹，手中茶杯打着旋儿稳稳落在八仙桌上。
“让闺女来见我。有好几年没见了。外公也想她啊。另外和她说，林秦一体，秦家的事就是林家的事。彻查凶手一事，林家责无旁贷！”
“爹，那‘天书’？”
“人在，书就在。怕什么？”老人斜了眼自己的儿子，还是年轻啊，做事太急。
“告诉下边人，对人要好生伺候。让我知道有谁让我外孙女不高兴了，绝对没好果子吃！”
“是”
林英智双手互握，眼中遮不住的喜气，匆匆走了。
房间里，极有耐性的秦霜也坐不住了，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想出去找人来问，又恐唐突。正心下焦急，时房门大开。
仆人在管家带领下鱼贯而入，没人手里端着托盘，放着造型精致糕点和各色时令水果。
管家弯腰行礼，脸上赔着笑，说主人吩咐他们一定要以最隆重的礼节招待小姐。当秦霜问起林家主时，管家说主人正在亲自给两位准备住处，稍后便来。
说完，一拍手，几个俏丽丫鬟手里拿着十几款大大小小衣服进来，面料丝滑柔顺，显然是上好的蜀锦。
管家笑道：“小姐。一路辛苦，还请宽衣。”回头对着一婆子挤挤眼，道：
“去找个房间，给秦小姐换衣。记住尺码，回头按尺码再给小姐准备五套。”
“是，刘管家。”
秦霜无奈被一群人拥着进入了另一间房间。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刘管家上下打量秦昊。年纪不到二十，身量较高，穿着不讲究，衣服有几个破洞。面孔白皙，难掩青涩稚嫩，一对大眼睛却灵动非常。凭刘管家粗一看，以为就是个安家护院小厮。但又看秦霜对他态度有异，而且皮肤看上去不像干过粗活的人。
但看现在的吃相，也不是什么殷实家庭出身。一时不知道怎么招呼。
“你叫我秦昊就行。”秦昊嘴里拿着糕点，支支吾吾回道。
还别说这里的糕点非常好吃，糯米糕软糯适口，甜香四溢。红枣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这核桃酥，也是一等一的好吃。
“小秦，辛苦你一路护送小姐。我已经让人烧好水，去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来。我亲自带你去。”
一说到洗澡，秦昊禁不住感觉浑身刺痒。前世时天天洗澡也不觉得如何，到了这里哪里有条件天天洗。如今几天没洗了，身上不舒服。
要是穿到修仙世界就好了。君不见，某某闭门修炼几十上百年后，出来仍是洁净无瑕？什么灰尘，油污，一个清尘咒法全部搞定。
秦昊咽下一块糕点，心满意足地跟着管家去了另一个房间。
铁箍绑着的木桶里，热气升腾。
秦昊脱个精光，欢呼着跳进水桶里，直呼“爽快”。
此时，房间外面。刘管家快速翻着秦昊的东西，同时也惊讶他的富有。光这金叶子，银锭子就够普通人半辈子的花销了。这小子哪里弄得这多钱？莫不是秦家家底全在他身上了？
刘管家想到老爷交代的一定要找到书册相关的东西，强忍着将金银据为己有的心思。又翻找起其他地方。直到在一个包裹中，拿出两本小册子。
刘管家大喜，拿着册子奔向后院。
“找到了。找到了。”
“老爷，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狗东西，大呼小叫什么。怕别人听不到么。”林英智怒骂一声，随即急切地从管家手里拿过册子。
“玛德！”
翻了两遍，居然只是“铁身功”“鹰抓功”的秘籍！这等大路货色林英智平常连看都不看一眼。
为什么不是“无字天书”呢？
“天书”到底在哪里？
不甘心，又对着阳光照看，纸张粗糙发黄，阳光下连字迹都看不真切。
一把揪住刘管家，吼道：
“秦霜哪里呢？有什么发现？！”
“没，没有。王婆子说除了衣物，身上什么都没带。”刘管家哆哆嗦嗦。
“玛德，要你们何用。”
林英智手一拍桌子，壶、碗儿齐齐跳起来。
“滚！”
刘管家屁滚尿流爬出门。
“回来！”林英智又道。
“但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平常的一言一语，都要向我汇报。明白吗？”
脸色突然阴沉，眼中露出危险的光，刘管家顿时吓尿了。
上次主人也是这种表情，然后后院最受宠的小妾第二天就被发现浑身赤罗溺死在花池里。
“这件事。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知道，知道。主人放心。”刘管家擦了把汗，忙不迭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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