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南语忽略他不耐烦的发言，看着他惨白的脸，内心焦躁不安，“夏阳的电话多少，我叫他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夏阳今天有手术。”宫肃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南语，“别吵我，我睡会儿。”
夏阳工作忙，南语也不好意思再找他过来。
“那你跟我去医院。”南语走进宫肃声的卧室，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外套，又在茶几上找到车钥匙，走过来抓着宫肃声的手腕要把人拉起来。
胃疼得宫肃声说不出话，一个动作都让他雪上加霜，意识昏沉下，他已经无法做出回应，眼皮也越来越沉，眼前像是有个黑色漩涡，吸引着他不断下坠。
南语拉了两下，他都没有反应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人可能晕了。
她倾身上前，发现宫肃声果然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小声？”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宫肃声的脸。
没有得到回应。
南语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眸中带着焦躁不安。
宋暖刚才和苏宇一起出门去了会所喝酒，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立刻拨通了医院急救电话，报上地址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救护车上门。
在她为宫肃声手忙脚乱时，宫肃声已然陷入一场兵荒马乱的梦境。
梦里他回到了六年前，他刚想要对南语表露心意，甚至为了稳妥，打算去找她最好的朋友宋暖帮忙参谋，就被南母察觉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梦里的画面是零散的，南母坐在对面，一脸严肃地说“我不赞同”，一晃他又站在了南语面前，南语手里拿着玻璃碎片对准脆弱的脖颈，威胁他断绝关系。
下一秒画面又变成了他坐在飞机上，独自飞往异国他乡。
六年间的事走马观花一样浮现在脑海中，他拼命地想从这些碎片中抓住南语的手，却不可控制地越来越远。
宫肃声累了，他想，要不就算了吧。
可是他好像又听见了南语的声音，她在很温柔地叫自己的名字。
“小声？”
南语按照医生的叮嘱，轻声唤醒他。
可叫了几声，宫肃声都还是毫无反应，让南语不由得皱起眉头，“医生，他真的只是急性胃炎吗？”南语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一想到宫父已经远赴国外就医，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病人心理压力过大，饮食也不规律，才诱发的急性胃炎，多叫他几次就醒了。”医生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忍不住心软，耐着性子解释，又叮嘱道，“后续恢复不能吃生冷辛辣的食物，必须按时吃饭。”
他话音刚落，南语转头就看到宫肃声睁开了眼睛。
南语大喜过望，“醒了，医生！”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医生轻声问道，“身体哪个部位感知不到吗？”
宫肃声眼睛只有一瞬间的迷茫，在医生开口后就分清了状况，他淡定地摇摇头，“没有。”
“好，不舒服的话随时叫护士。”医生说完，又在病例上记录了什么这才离开。
医生一走，病房只剩下他和南语两人。
南语和他对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慌张好像被他看见了，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想转移话题，问道，“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看着她慌乱起身急于逃离这场尴尬的背影，宫肃声发问，“为什么管我？”
南语脚步停住，背对着他回答，“总不能看你死了吧。”
她声音很闷，还带着一点鼻音，像是刚刚哭过，宫肃声的心某一个角落忽然软了下来。
“死了不是正好少个人纠缠你。”宫肃声忍不住去试探，她纵容的边界到底在哪里。
“少胡说八道。”南语语气严肃地呵斥他，“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看她煞有其事却不肯转过头看自己的样子，宫肃声怀疑一件事，“你哭了？”
南语欲盖弥彰地抬手飞快抹了下眼角，“哭什么哭，我去给你倒水。”
明明热水就在床头，南语却逃跑似的出了病房，宫肃声终于得到确定的答案。
她在担心自己。
那一瞬间宫肃声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的门，在他准备放弃的那一刻，他发现这扇门已经悄无声息地为他打开了一个缝隙。
原来他们之间不是毫无可能。
只要她有回应，这条路刀山火海，他也会坚定地向她走去。
没让他等太久，南语提着一个新的水壶走进来时，除了微红的眼尾暴露出一点端倪，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小暖还不知道你住院的事，今天太晚了，明早我给她发个消息告……”
听着南语自顾自地絮叨着什么，心情大好的宫肃声大方地当没听见宋暖的名字，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感觉胃暖暖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医生说你压力过大，我明天跟我爸说一声，你回A市吧。”南语终于切入正题。
宫肃声喝水的动作一顿，“你赶我走？”
南语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两边来回跑太费精力，你公司还在上升阶段，比较重要，先顾着你那边吧。”
“不用，我应付的来。”宫肃声听得出她在关心自己。
但他不想离开南语太远。
A市到B市坐飞机三个小时的路程，他怕南语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及时赶到，怕她有危险自己不能及时出现。
他已经错过太多，不愿意再放弃一分一秒可以陪在南语身边的时间。
“别和我争，回A市好好调理一下，再把公司做大，这才是正事。”南语这次异常坚定。
从他出现在B市的那一刻，就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南语就算是颗石头，也能感觉得到。
她知道宫肃声为什么待在B市，尽管她纠结于宫肃声和宋暖的关系，也看得出他是为自己而来。
“我不能再耽误你……”
话音未落，宫肃声的唇吻了上来，直接堵住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别推开我，求你。”
宫肃声在她耳畔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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