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还没来得及说话。
王元灵率先弯眸，坦坦荡荡：“是啊，毕竟陈总长得帅，又平易近人，很难有人会不喜欢。”
陈冠被夸得飘飘然：“灵总谬赞了，能跟你这位漂亮又聪明能干的美女企业家当朋友，是我的荣幸。”
“陈总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对了，多亏你那晚熬的那姜汤，喝了之后，我手脚都暖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喝不惯，我放的姜有些多。”
看着他们一来一回，越聊越起劲的画面。
顾舟扯了下唇，懒声：“打扰两位一下，灵总，我饿了，菜能上了？”
王元灵瞧着他，水眸暗掠过抹笑意：“抱歉顾总，再稍等个五分钟，菜就来了。”
陈冠瞅着顾舟那慵懒下、藏着几分凌冽的神色，有些讶然。
还没到五分钟。
菜就上了。
不出意外。
点的都是顾舟爱吃的。
他扫了眼木桌上琳琅满目、食材新鲜的寿司，嗤笑了声：“灵总功课做得挺足。”
都是他爱吃的。
看来陈冠真‘倾囊相助’了。
他撩起乌眸。
结果陈冠心虚得根本不敢看他。
“顾总。”她轻灵嗓音引走了他的目光。
“这家最大特色就是食材新鲜，大海捕捞上来后，直接运送到桌上的，你试试。”
她水眸直勾勾投向他。
纤长指甲抵着菜盘边缘。
将其往他面前推了推，含笑真挚：“希望能合你胃口。”
顾舟眉峰微动。
终于给面子的说了句：“灵总特意挑的，想来差不到哪里去。”
“谢谢顾总认可。”顶头造型灯投射下的暖光，映衬得她愈发肤若凝脂，五官清丽脱俗，眼皮下的泪痣却又为她灵动笑靥叠加了一层妩媚。
好看得人一时难以挪开眼。
顾舟乌眸一瞥。
看见了陈冠有些看愣的傻样。
曲指敲了敲桌面。
陈冠霎时如梦初醒。
忙看向他。
顾舟似笑非笑：“这些菜也算是你点的，不试试？”
陈冠听出他话里谴责他出卖他的幽意，忙呵呵笑，装傻：“我不过是提供了些小建议，今日我们能吃到这么丰盛的菜，还是要多谢灵总。”
王元灵婉声：“不客气，只要你们吃得开心，我就开心，请品尝。”
顾舟动筷。
夹了块带子寿司，入口。
鲜到掉眉毛。
他无意识地又连吃了几个。
余光觉察到一道目光。
咀嚼动作一顿，撩起乌眸，对上她笑吟吟的面庞。
顾舟瞳孔微滞了下。
立刻错开目光，伸手想抽张纸。
她似是能获悉他的想法。
主动抽了张纸，双手递给他。
而后又倾身替他将饮到见底的抹茶斟至八分满，方便拿，不烫手。
实在是体贴。
不是谄媚、一昧讨好。
是令人感到舒服的贴心。
他忽然就想到陈冠形容她的：贤良淑德。
这次说不出任何辩驳。
顾舟乌眸定定看她两秒。
“谢谢。”他接过，正要擦嘴时。
鼻尖钻入一缕淡淡的木质花香。
许是她喷香水时沾到指尖，以至于连碰过的纸都沾染上几分气味。
他乌眸幽了两份。
无意识地深吸了下那抹淡香。
目光再次落向小口咬着寿司、回答陈冠闲聊时，抱拳抵唇，连吃相都娴静优雅挑不出错处的她。
看来大家对她的夸赞……倒也不假。
当她放下筷子时。
表情自然地提了句：“陈总，听说你最近竞下了一个大标，恭喜啊。”
陈冠当即：“啥大标啊，利润还没你拿下那块地的十分之一，真心羡慕你能拿下这块赚钱宝地，这开发起来得顺心啊。”
王元灵浅笑：“倒也不全顺心，我最近正为此发愁呢。”
顾舟抿了口热抹茶，神色懒散地垂着眸，看不出内里情绪。
陈冠讶然：“发愁？这么好的地块，怎么还能发愁？”
王元灵水眸投向顾舟：“主要是，有很多人找我，想和我联合开发商业中心体，而我心里又有别的想法，可想找我合作的人实在络绎不绝、大家开的条件一个赛一个得高，我都有些动摇了。”
陈冠顺着她的话：“咦，那块地你不做商业中心体么？那你想开发成什么？”
这话问得非常好。
好得让王元灵顺理成章地将想法脱出：“我想打造成一座地标性的健康城。”
陈冠忙指了下顾舟：“健康跟医疗挂钩，这你对面不就坐了个最合适的合作人选么？”
顾舟乌眸终于抬起，唇角挂起散漫淡笑。
她忍一晚上了。
原来在这等着呢。
王元灵面露为难，轻笑了声：“是，我也觉得顾总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选，可惜顾总不太看得上我这块地，我提的合作方案他并不感兴趣。”
她话音刚落。
顾舟就接收到了陈冠投来‘你疯了么？’的错愕眼神。
半点没有发现，自己被小狐狸当枪使了。
顾舟嘴角漾起浅浅弧度，不慌不忙地开腔：“我记得，我说的是考虑考虑。”
王元灵弯眸附和：“我还以为顾总是在委婉拒绝我。”
顾舟漫不经心：“不过，灵总，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王元灵薄背挺直，水眸染起专注：“顾总请说。”
“又不只我一家做医疗，你选我的理由？”
他投向她的乌眸里，懒散劲在一瞬间转化为凛冽。
像无底暗河，幽暗不明。
仿佛只要她一说假话。
他便能立刻获知。
王元灵指尖轻蜷了下，即便紧张，嗓音却依旧平和柔顺，没有一点慌乱：“实不相瞒，我了解过顾总许多过往成功案例，这些案例都足以证明我选择顾总的想法是对的。”
顾舟没那么好哄弄，挑眉，深入话题：“哦？什么案例。”
王元灵顺畅、流利地简述了几个案例。
见地明晰得点出每一个案例背后，顾舟的选择、决策。
陈冠听得叹为观止，暗搓搓朝顾舟挤眉弄眼，一副：看我说什么来着，人灵总厉害吧！
顾舟视若无睹。
那双幽深乌眸一瞬不瞬地定格在她脸上。
这只小狐狸。
果然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厉害。
王元灵一直在观察顾舟的表情，见他微露讶然，她唇角愈挑。
总结：“综上，我认为顾总是我开发这个项目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但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心愿，顾总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
这一句话。
直接将他托上高位。
令他生出，他若是拒绝她。
那便是十恶不赦、不识好歹、有目无珠傻子的想法。
顾舟笑了、散漫扬眉：“既然要合作，那就把具体方案拿来给我。”
王元灵心头捣鼓。
水眸当即亮如珍珠。
顾舟扯了下唇角，眸染兴味。
跟他合作。
至于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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