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灵水眸一亮：“我朋友主营地在J省，跟K省离得很近，我现在联系他。”
王元灵低头打电话联系时。
用最短、最简洁的语言将情况、需求精准描述。
那股在工作中与她温婉面容所相反的干脆、利落，令顾舟眸色泛幽。
幽意过后，是赏识。
她和王耀祖，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接管王氏，是迟早的事。
“好的，周哥，那麻烦你了，我马上让他们派人跟你联系。”
见她笑意明媚地挂断电话。
顾舟扬眉：“搞定了？”
王元灵漂亮五官被屏幕亮光映得分明。
她眉眼含笑：“嗯，搞定了，我现在把他电话发给秦特助，价格他说按市价，不加价，细节让秦特助跟他谈吧。”
“谢谢。”
王元灵指尖恰好点下发送，那联系姓名和电话瞬间发给了秦特助。
她掀起水眸。
车窗外的光源时亮时灭，顾舟深邃眉骨阴影落入眼窝，懒劲散去，余留下的，是沉稳、真挚的感激。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顾舟露出这样的神色？
有点神奇。
她巧笑嫣然：“举手之劳，顾总别不客气，是我该说谢谢才对，顾总昨晚让我留宿，真的帮了大忙。”
顾舟凝着她，沉寂心海荡起波浪。
他强行将目光移回挡风玻璃前。
握着方向盘的指骨微动了动。
顾舟径直将车驶入顾氏大门前的临时落车区。
门口的保安一见车来，直接敬礼。
计算着时间，若车辆停泊超过临时下车时限，就上去提醒驶离。
只是没想到，驾驶座下来的是他们顾总。
赶忙走上前去，想帮他开车门：“顾总？”
已经下车的顾舟淡扫副驾驶一眼。
保安立刻会意，折到副驾驶门前，主动替王元灵开了车门。
王元灵见状，搭在门把上的手松开。
待车门被拉开。
她朝保安弯眸道谢：“谢谢你。”
保安被她笑靥闪了下眼睛，忙道：“应该的，您客气了。”
王元灵下车，看着走到她面前来的顾舟，浅笑：“那顾总我就先回去了，运输那边有需要我帮忙协调的，随时电联我。”
顾舟站定在她面前。
敛着她温婉笑靥，乌眸涌动黯意：“嗯，派司机帮你开？”
王元灵眼眸轻愣，而后弯如半月，调侃：“顾总，我车技没有这么差吧？”
顾舟扬着唇角，知道她没误会：“有人帮你开，不是更轻松？”
清风拂起她颊旁垂落的发丝。
她豆蔻色指尖一拨，将那缕在颊旁作乱的发丝挽至形状小巧的耳后，莞尔：“谢谢顾总好意，我自己可以的。”
顾舟挑唇，没再坚持：“路上小心。”
王元灵弯眸：“好~再见顾总。”
她坐入驾驶座时。
顾舟修长的指骨搭在车门上，见她重新调整好座椅后，才替她将车门阖上。
隔着车窗，王元灵笑着朝他摆摆手后。
启动车辆，驶离顾氏大门。
她从后视镜中去看那依旧驻足在大门前，目送她离开的顾舟。
看样子。
她是取得顾舟的信任了？
真没想到，临时帮的小忙，竟成了拉近她和顾舟关系的加速道。
虽是场小意外。
但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也是，顾舟那样生性谨慎的人。
最厌恶蓄谋靠近。
从他一开始对待自己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或许……
她是不是该换个靠近他的方式。
比如……攻心？
她水眸轻动，掠起一片思忖。
直到王元灵的车尾消失在视线里。
顾舟才收回目光，淡声吩咐：“把灵总的车录入系统，以后出行自由，下次再见到她的车来，醒目点开车门。”
保安观他面色，小心翼翼道：“好的，顾总。”
-
晚上王元灵没有回家。
回了老宅。
因为王老太太来了电话：【元灵，厨房研究了些新菜，晚上回来吃饭。】
王元灵顺从：【好的，外祖母，我下班就回去。】
电话挂断。
到了下班点，她便驾车回了老宅。
刚入门关，就听见大厅传来王老太太的声音：“元灵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孩子。”
她水眸轻滞。
停下脚步。
却没再听见其他内容。
但已经知道，今晚唤她回来的目的不单纯是试新菜。
只能又重新迈开步伐，走向大厅。
二老就坐精心雕琢的红木沙发上，一听见脚步声，目光同时投来。
王老太太起身，手上那只雍容华贵的绿镯随着动作晃了下：“来了啊，元灵。”
王元灵悄然打量他们面色，在心里猜测着他们喊她回来的真实目的，乖顺喊人：“外祖父、外祖母。”
王老爷子两手搭在拐杖上，面上无笑地看着她：“坐。”
“好。”她没有坐到另一边沙发上。
而是端坐在小凳上。
比他们矮一阶。
这是多年养成的规矩。
让他们随时俯视着她，保持掌控。
只是他们忘了。
她会长大。
即便是坐在小凳上。
视线也几乎与他们平行。
王老爷子手中拐杖用力遁了下地，发出闷响，他犀利目光一直定在她面上，开门见山：“你和顾家那长子，到底什么关系？”
王元灵水眸藏匿起几分凝重，但语气还是温顺：“我和顾舟吗？我们是合作关系。”
她话落。
面前的玻璃桌上，就被丢来几张照片。
她没有伸手就拿。
而是面色疑惑又无辜地看向他们二老。
王老爷子严声质问：“你自己看，如果只是合作关系，他怎么会开你的车？怎么会跟你在工作时间单独去逛商场吃饭？听说你们还一起逛了男士服装店？这是和合作伙伴该做的事？现在，告诉我实话！”
王元灵婉声，低眉顺眼：“外祖父，是因为我之前不小心弄脏顾总的衬衣，想着赔给他才跟他一起去男士服装店重买一件，至于他坐我车、又跟我一起出现在商场，是因为周叔今日替我去开深化会议，但他到底不是全过程经手项目，答不出问题，所以顾总很生气，甚至放话说如果我不过去，他就要停止合作。”
她说罢，将和顾舟的WX聊天记录全都摆了出来。
王老爷子拿过她手机。
一眼就看见顾舟那句：“超过三十分钟，合作取消。”
他眼神顿了顿，又目光严厉地翻了下聊天记录。
确保没有任何越过合作关系之外的聊天后。
才将手机返给她。
目光考究：“你为什么不去开会，反让你周叔去？”
她面露难色，将周政海的行为和他底下供应商出现的问题一字不漏的汇报。
王老爷子还没出声。
反倒是脾气不好的王老太太叱道：“这周政海真是，胡闹！”
王老爷子犀利看着王元灵，没有回应周政海的问题。
只正声斥：“男女有别、女人须自爱，我和你外祖母教过你的，你都忘了？吃饭这件事就算了，但赔衬衣这件事，你明明可以用金钱补偿，却突破合作关系，陪他去逛男士服装店，还让人看见闹出闲话，是太久没让你背家规，导致你已经忘了‘不准给王氏带来任何负面名声’这点？”
“外祖父外祖母，我没有忘的。”她依旧低垂着头，表现出绝对服从。
可王老爷子的厉气并未因她的服从而消减半分。
“伸出手来！”
王元灵脊骨顿僵。
过往的经历使她明白，越躲，后果越惨。
她机械般地伸出双手，面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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