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火星再次亮起。
随着猩红一点。
烟雾萦起。
乌眸在雾团中愈发深黯。
走廊的氛围暖光下。
她胸前白色绸料堆叠像柔软云朵，腰间极细银链在晃动下折射出细碎流光，动摇着他的思绪。
偏她还弯了眸，一双眸子灿如星辰。
他思绪骤然如雾团迷乱。
颊面一绷。
浓厚尼古丁竭力扯回他的注意力。
他缓缓呼出口烟，咬字松懒：“这么巧，在这都能遇到灵总？”
王元灵浅笑：“是好巧，顾总今晚也有应酬？”
顾舟眸底掠过抹暗意，寡声应了句：“嗯。”
他轻而易举就将话题转移：“灵总这是吃完了，还是刚开始？”
她轻笑：“我这边的饭局刚散场，今晚约的是手续报批专员，提前沟通，后续咱们项目的资料审批速度才快。”
原来她今晚是为了健康城的开发才应的酬。
顾舟修长指节夹着烟，烟雾袅袅上升：“顺利？”
她笑意嫣然：“很顺利，开发可是我们王氏强项，我会搞定所有手续，顾总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他声线散漫，毫无担忧。
确实相信她。
王元灵弯眸，泪痣明晃：“谢谢顾总信任。”
“嗯。”他浅浅咬着烟蒂，长睫半阖，模糊在弥散烟雾之中。
有限空间内。
烟味愈发呛、呛得人觉压抑。
而他长睫被光影映落大片青影，遮住了那双散漫的眸。
她讶然，忽然觉察出不对。
轻声试探：“那顾总的应酬，顺利吗？”
顾舟乌眸倏然撩起，眸色幽凛。
片刻。
他意味不明地扯唇：“如果我说不顺利，灵总准备疏导我？”
王元灵凝着他。
他半逆着光的脸上，神情疏淡。
的确心情不佳。
她垂落睫羽，在包里轻翻。
顾舟用手指弹了下微弱火光，缭绕在口唇间的烟云飘过乌眸，遮掩了内里流动的好奇。
只见她纤长指尖虚攥成拳，仰起的眼眸含笑：“顾总，请你伸手。”
顾舟眉峰一挑：“干什么？”
她神神秘秘的：“你伸手就知道了。”
顾舟狐疑着，缓缓伸出了手。
下一秒。
手心被放入枚山楂糖。
他乌瞳滞了下。
就见她荔粉色的指尖戳了戳那糖：“先吃点甜食，心情转好点，再~”她拉着音调，婉笑：“再接再厉。”
顾舟顿了两秒，唇角轻轻勾起：“你可以再敷衍点？”
王元灵一脸冤枉：“这颗糖很好吃的，你先尝了再说。”
他唇瓣刚启。
还没来得及开声。
就又听见她细声宽慰，意味深长：“说不定吃完糖，事情就有转机了呢？与其苦思冥想，不如把事情先放到一边，总会理顺的。”
他紧盯着那枚糖，乌眸涌动着暗晦不明的情绪。
视线上移。
落于她明朗笑靥。
“试试吧，顾总，我平时就喜欢吃这个。”她笑。
他向来不喜甜食。
却鬼使神差地没拒绝。
糖入嘴。
山楂在口腔内绽开的酸甜，蔓延到了心口，奇妙地扫去了那股阴霾。
这糖。
倒也不难吃。
她一直打量着他的面色，见他眉眼间渐渐放松。
王元灵弯眸：“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顾舟面色一滞，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她笑着，眸中漾开一池春水。
淌入他幽沉瞳仁之中，溅起水花。
顾舟眸色暗了暗，腔调却依旧散漫：“我有说我心情不好？”
“是没说。”她狡黠一笑：“但我看出来了。”
他唇线挑着，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打量着他面色，继而涓涓细声：“不过顾总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她弯眸，做了个给嘴巴拉链的动作。
顾舟凝眉嗤了声。
乌眸掠起难以明辨的深意。
目光对视，彼此眼底笑意弥漫。
忽然。
一道突兀女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氛围。
“舟哥？”
王元灵下意识顺声望去。
对上出来寻人的年轻女孩。
很年轻，那穿着、气质，一看就是娇养的富家千金。
然而，对方正直勾勾盯着顾舟。
那眼神……
王元灵眸色微顿，视线倏然落回顾舟面上。
他眉眼萦绕着雾团。
掩得那深邃五官虚虚渺渺。
看不清。
王元灵瞳孔微动，心底蔓过思忖。
只见那刘盈盈快步上前。
视线定格在顾舟身旁的王元灵，眉头轻拧，显然在猜测着她的身份。
见对方一直打量自己。
王元灵自动弯眸，落落大方：“你好。”
刘盈盈迟钝：“你好……”
盯着她几秒，目光征求地投向顾舟，那笑有两分怀疑、两分不安：“舟哥，这位是？”
王元灵一眼就看出了她眼中暗含的防备，又瞥了眼面色淡淡的顾舟。
明白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摆明了是相亲。
她垂贴着裙身的指尖轻轻拢起，面上笑容却维持得很好：“你好，我是顾总的合作伙伴，王元灵。”
刘盈盈听见她是合作伙伴，心底不安渐渐打消。
这才主动回复：“你好，我是刘盈盈，我是舟哥的……朋友。”
她说着，目光却是含情地投向顾舟。
王元灵还有什么看不明白。
刘盈盈对顾舟有意思。
刘盈盈小声：“舟哥，你忙完了吗？包厢内上甜点了，我……伯父让我喊你回去吃。”
顾舟声线懒怠：“你们先吃。”
刘盈盈有些失望：“舟哥是还没忙完吗？”
顾舟：“没有。”
刘盈盈欲言又止，但似顾虑着什么，只能小声：“那好，我先回去，舟哥先忙。”
顾舟懒慢一颔首。
刘盈盈这才又去朝王元灵轻笑着示意。
王元灵回予一记婉笑。
刘盈盈转身前，目光不舍地落在顾舟身上，看了又看。
待人走远了。
王元灵水眸轻弯：“顾总今晚，该不会是在相亲吧？”
雾团散去了些，露出那双凛冽乌眸。
顾舟探究目光掠过她笑靥。
一如既往。
没有任何异样。
顾舟唇线渐渐抿直，不咸不淡：“确实，正好遇见灵总了，顺道取点经验。”
她眼睫轻顿，反问：“顾总指的是什么经验？”
顾舟偏头吐出口烟雾，唇边勾起的弧度恣意放纵：“当然是……”
他意味幽长：“赶跑相亲对象的经验。”
王元灵脊背瞬间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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