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阿舟？”
陈冠连喊几声。
顾舟才慢悠悠起了身，揭开箱子，从里面翻出孜然粉递给陈冠。
陈冠一接过，就忙往肉上撒。
生怕晚一秒，就错过最佳下料时机。
“得嘞，我跟你说，羊肉不加孜然，那简直没灵魂。”
他一边撒一边说。
可却没得到回应。
一抬头。
顾舟已然走出几米远。
陈冠撒料手势当即一顿，喊道：“你干什么去？”
顾舟连头都没回：“洗手间。”
陈冠小声：“哦。”了下。
但又立马‘咦’声指着反方向，那专门配置给露营区使用的洗手间。
可顾舟已经迈上了桥。
他只好作罢。
-
厨房内。
王元灵半蹲在冰箱前。
看见里面还有未洗的蔬菜，转头问：“洲哥，这里有很多蔬菜，你想吃哪种？我洗一些拿去烤。”
谭文洲低头看她，浅笑：“拿白菜吧，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
她弯眸：“这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啊，你记忆力真好。”
谭文洲眸色柔和：“我都记得的。”
王元灵笑笑，托出颗小白菜，走到洗手台前，一边择一边闲聊：“洲哥，你和陈总顾总，最后考的都是不同大学吗？”
谭文洲说：“没有，阿舟跟小冠考上了同一所，只有我不一样。”
她弯眸：“虽然考上大学不一样，但我看你们友谊还是很牢固。”
“对。”谭文洲笑：“虽然没考上同一所大学，但有时候放假或者周末，我们都会聚一起玩。”
她好奇：“你们出去，一般玩什么？”
谭文洲回忆起过往：“小冠活动很多，所以我们都是跟着他玩，玩台球、高尔夫、篮球，什么都玩。”
她调侃：“让我猜猜，你们三个读高中的时候，应该是陈总最受女孩子喜欢吧？他幽默又开朗。”
谭文洲扬唇：“倒不是，最受女孩喜欢的，是阿舟。”
王元灵意外：“顾总？为什么？”
谭文洲浅笑：“他是学校公认校草，但或许，帅，是他最不出奇的优点，他是一个，你越接近他，越觉得眼前一亮的人。”
王元灵择菜速度稍稍放缓。
眼前闪现过一幕一幕。
与顾舟相处的画面。
这点她没法反驳。
但她佯装不知，又笑问：“眼前一亮？”
谭文洲说：“以前我刚入学时，不小心摔断了腿，阿舟本来睡我下铺，他默默把我的东西搬下来了，他自己睡上去，晚上我起来上厕所，不管我动作多轻，只要我一起来，他就会醒，什么也没说，搀扶着我上洗手间，又搀扶着我回床，不止如此，还背我上下课，我很意外，因为第一次见到阿舟，还以为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但实际相反。”
她笑笑，听见他又说：“不过，阿舟同时也是个好恶分明的人，如果谁背叛了他又或者欺骗了他，那以后就不用再跟他做朋友了，以前他帮了一个同桌，那个同桌一开始说天天被外面的坏学生勒索，连吃早餐的钱都没有，阿舟借了他钱，还联合我们想帮他出头，结果那个人怕得罪坏学生，在老师面前撒了谎，说是我们先惹事，坏学生们是无辜的，阿舟很生气，从此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还让他把借了的钱连本带息地还回来，后来路过发现他被欺负也完全视而不见了，毕竟那人自作自受。”
王元灵轻轻甩了甩洗干净的菜，纤睫轻垂，轻声：“那他的确是……好恶分明。”
“说我坏话？”顾舟散漫音调从背后传来。
惊得他们同时转头。
就见那‘好恶分明’的顾舟，正环着双臂，姿态慵懒地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注视他们。
谭文洲笑：“你怎么过来了？”
顾舟眸色幽幽，瞥了眼那身淡紫色的纤影。
半点打扰人聊天的内疚都没有，懒声：“上厕所。”
谭文洲以为他没找到位置，指路：“洗手间在……”
顾舟懒慢打断：“上完了。”
他肩头一顶门框，没骨一样懒怠身形站直。
下颌朝她一仰：“洗多点，我爱吃。”
她眼睫轻眨：“切点丝瓜给你行吗？因为白菜只剩这一颗了。”
“不行，丝瓜很难吃，你手里那颗，给我吃不就行了？”
谭文洲无奈一笑：“元灵也喜欢吃，你们俩分着吃吧。”
顾舟腔调幽懒：“那怎么办好呢，我今天特想吃白菜，要不灵总今天别喜欢了，明天开始再喜欢白菜？”
简直不是人话。
但她不计较。
王元灵大方：“好，这一颗都给顾总，洲哥，我切点丝瓜，我们一起吃吧，不然一条太多，我怕吃不完浪费粮食。”
谭文洲轻笑：“好，没事，你吃不完我帮你包了，不会浪费的。”
她眼尾轻弯：“谢谢洲哥。”
他们相视一笑。
顾舟看着，舌尖顶了下腮帮。
“别这么客气，来，我帮你切。”谭文洲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丝瓜。
走到王元灵身边，开水就要洗。
“洲哥，你站远点，他这个水池边做太浅，会往外面溅水，别弄湿了衣服了。”她拉着他手臂，将他稍稍往后扯了些。
谭文洲眸色温柔看着她：“好。”
他伸手，想越过她，去够她右侧的菜刀。
他们肩头相抵，姿态亲密。
“洲哥，我帮你……”
拿字还没说出口。
她就猝不及防被顶开，往旁边一踉跄。
错愕看向硬挤入他们中间的顾舟。
谭文洲也讶异：“阿舟？”
顾舟一派自然，打开水龙头就洗手。
而后动作流利地从菜篮里，抄起洗好的白菜。
从中间一折，长白菜瞬间变成两节。
他侧睨着王元灵：“你属长颈鹿？这么长怎么吃。”
王元灵：……
她皮笑肉不笑：“我不知道顾总喜欢吃短的，你下次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提前准备好。”
顾舟挑眉：“不是让你不知就问？”
她眸色微动。
又听见他一字一顿：“还是灵总只顾着吃丝瓜，没心思想其他？”
好酸。
像打翻了老醋一样。
空气都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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