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乐是在出院之后的第三天回来复职的。
虽然他以往也是笑眯眯的,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可自从这次复职回来,医院里的同事们就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那个给单明乐做手术剃掉他头发的医生,原本还以为他康复了之后肯定会来找自己算账,可他不仅没来算账,还每次见到他都笑得春花烂漫的。
见他那个样子,医生忍不住说:“单明乐,以我从医多年的经历来看,我建议你不要掉以轻心,到神内再做个详细的检查,我还是觉得你脑子出问题了。”
单明乐啐了他一口,“去,你脑子才出问题了。怎么,我不找你算算我这头发的账,你心里不舒服?”
听他这么说,医生顿时不再多问,转头去忙自己的了。
单明乐就在大家若有若无的窥探之下,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儿走了。
这天正好是周时晏来医院拆线的日子,单明乐就在诊室里和他碰上了。
一看见他,单明乐的脚步就没来由地一顿,随即眼神开始乱飘,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可周时晏到底是病人,单明乐只好壮着胆子走过去:“时晏哥,你……哦,对,你是来拆线的,我帮你看看。”
可他的手才刚刚冲周时晏的衣领伸过去,就被周时晏握住手腕,动弹不了一点。
单明乐疑惑地抬眼望去,就看见周时晏一张脸沉得能滴水,看向自己的视线唰唰冒寒光。
单明乐扯了扯嘴角的笑:“时晏哥,怎……怎么了吗?”
周时晏松开他,顺着力道还把他往远处推了些,“听说你和江槐在交往?”
“嘿嘿,你都知道了呀。”单明乐笑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刚冒出黑发茬儿的脑袋。
大概是周时晏当时的脸色实在吓人,单明乐看了一眼就笑不出来了。
他当即换了双手套,带上口罩,开始给周时晏拆线。
周时晏全程一声不吭地坐着,单明乐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虽然他当初和江槐说好的,这都只是用来搪塞别人的假话,可他内心其实很享受目前这种氛围。
他原本可以和周时晏解释的,但他并不想去解释。
或许是出于一丝心虚,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本来就是假的,所以知道实情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就达不到当初的目的了。
所以这会儿周时晏问起来,单明乐也没有否认。
整个拆线的过程里,周时晏除了一开始问了一句,就没再说话。
直到单明乐都弄好了,告诉他可以走了,他才站起身来。
单明乐本以为他又要一言不发地离开,可这时候,他却说:“那就好好对江槐,要是她受什么委屈了,我饶不了你。”
单明乐只觉得,周时晏的这一句话,就像是恩准了他和江槐的交往似的。
以往什么周时晏不好相处,猜测江槐是不是喜欢周时晏之类的,这时候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内心激动又认真地看着周时晏,“时晏哥放心,我一定……”
可还不等他说完,周时晏就阴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
如今,江槐跟着沈敬辉学习,满打满算也有两周了。
江槐虽然很努力,在知识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可中医这件事,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江槐毕竟脱离国内这个中医大环境太久了,尽管她理论知识丰富,可真的要让她上手诊脉,是真的一点也不容易。
沈敬辉显然也看出了她的这点不足。
可毕竟是来学习的,就是要在学习中弥补。
和其他四个人比起来,江槐的实操经验太少,在把脉这件事情上,又急不来,尽管沈敬辉也告诉她别心急,慢慢来,可她还是觉得有些懊恼。
这天午休的时候,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听见刘亭亭在休息室里说:“真不是我说,大小姐在国外镀的什么金啊?连最基本的脉象都探不出来,也就沈老师,肯给她那么多时间,让她给病人把脉,你说这前前后后浪费病人多少时间?”
刘亭亭这话虽然不好听,可江槐知道,确实是自己的问题。
没办法,她只好装作没听见,转身走到楼梯间的窗边吹风。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来的那天中午,一个人无所适从的时候,周时晏给她打了个电话,那种两个人平心静气聊天的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她总是会想起来。
这么一想,她突然发现,平时每天至少会问一次她人去哪儿了的人,最近几天,好像都没有和自己联系过。
晚上江槐回到公馆的时候,周时晏还没回来。
她打算等周时晏回来一起吃饭,就自己先上楼去了。
只是她原本只想在床上躺一会儿,没想到等着等着,就把自己等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看这样子,周时晏今晚是不会回来吃饭了。
她也不再等,自己先吃。
其实她今天想等周时晏,也是想和他提一提自己准备搬出去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一切也总算是走上了正轨,只不过江南公馆离中医院实在有些远,她路上赶来赶去的太累了。
而且,搬出去,她也就可以把肉肉接过来,带到自己身边了。
这么想着,她就坐在客厅里,一直等着周时晏。
只是江槐没想到,最后夜深,周时晏醉醺醺的,被任梦迪送了回来。
当时她听见大门那边传来的动静,知道是周时晏回来了,急忙过去,就看见任梦迪搀着摇摇晃晃的他从大门外走进来。
她站在门里,周时晏眼色很淡漠地从她脸上扫过,她顿时什么也不想做了。
任梦迪这时候冲她笑笑:“江槐,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先送他回房间。”
等任梦迪把他安顿好再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江槐的身影了。
第二天一早,兄妹两人在吃早餐的时候碰上。
江槐没有任何铺垫,坐下来就说:“公馆离医院太远了,每天通勤时间太长,我准备搬去离医院近一点的地方住。”
周时晏的手一顿,可对于江槐的这番话,他并不意外。
只是到底是因为通勤时间太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本还想说上两句,可最后真的开了口,却变成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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