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到安邑都护府赵忠家中,他将赵怀羿三人邀到府上,想要会一会这三个阔气的外地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腰包里尝到点甜头。
“听三位的口音,好像不是大魏人士?”
赵忠将这场私会设在府上一幽静的湖心小筑,显得很是隐蔽,想来他私下便是跟大魏商户这么接触的,从他们手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我们三位都是明海人士。”
段穆炎负责回话,赵怀羿轻晃手中抚扇。
“哦?从东边来的。这回到大魏来,是想要做什么生意?”
赵忠眯眸打量着他们,一副老奸巨猾的神情。
“听闻贵国的玉器出名,我们此番前来是想看看能不能跟大魏当地的商行合作,做些玉器生意。”
说着,段穆炎从袖中拿出他们事先备好的册子,上面详细载录了他们这些年来都同哪些地方的商户合作过,商品流经了哪些地方,有模有样。
赵忠很谨慎,将册子上的内容都详尽看完才开口道:“玉器我们倒是不缺,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诚意有多少?”
这才是他今日邀他们前来的重点。
“大人放心,我们都备好了。”
段穆炎立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屉子,将正面朝向他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赵忠倒是没流露出太多喜色,银票他不少见,要收也得小心翼翼不留痕迹的收,绝不会在人前将他的贪婪悉数表露出来。
“不错。只是此事本官要多花上些时日考量,毕竟三位不是大魏人,要做的又是大生意。”
赵忠笑着将眼前的小屉子推回到段穆炎面前,段穆炎也欣然放回袖中。
紧接着,赵忠就没再跟他们聊起做玉器生意的事,而是无关紧要地给他们介绍了大魏的风土人情。
夜色暗下来后,赵怀羿三人走出他的都护府。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微微侧眸,嘱咐身旁的郭雨柔。
“怀羿哥哥放心~”
郭雨柔软软糯糯回着,立刻与他们分道扬镳,消失在夜色里。
“这狗东西还挺谨慎。”
段穆炎啐了一声,方才见到小屉子里的银票,赵忠双眼明显露出了精光。
“等着吧。”
赵怀羿将手中扇子抚到掌间。
赵忠说的‘要多花上些时日考量’,便是要打探清楚长期从他们腰包里捞钱的可行性,毕竟若是真要跟他们做生意,玉器运回明海是要流经过大齐的。
“嗯!”
段穆炎点点头,俩人坐上马车驶回客栈。
.
柳念韫花了十几日终于赶到京郊万安寺下的尼姑庵。
采菱和易双扶着她跨进尼姑庵大门后,远远地她便看到杏树底下正在打坐的人。
她心口一窒,稳下心神后才敢朝王幼薇缓缓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小声唤道:“姨娘。”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王幼薇却没有睁开眼,而是开口纠正她:“贫尼如今法号净慧,施主莫要念错了贫尼的法号。”
“净慧师太。”
柳念韫抖着唇齿,抹掉从眼眶里掉落下来的泪水。
王幼薇没有睁开眼看她,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直到尼姑庵前院的钟声响起,王幼薇才缓缓睁开眼。
她似是没将她看在眼里,只朝她微微施礼便抬步离开。
“夫人。”
采菱也开口叫她,她也毫无波澜。
柳念韫在她打坐的地方坐下,伸手轻轻抚过蒲团上面的温度,待到日落西沉后才和采菱易双离开。
王幼薇的生分让柳念韫很不习惯,可她如今既然已经出家,摒弃掉前尘往事确实也应该,她不该再叨扰她的生活。
柳念韫再深深望一眼眼前的尼姑庵,才抹泪提裙走上马车。
彼时的慕容甫也已赶到盛京,凌绾绾是在从宫里回相府的路上遇到他的,他趁着紫凝进福瑞轩里买点心,直接跃上凌绾绾的车辕,将马车从福瑞轩外驶走。
马车横冲直撞的,一点也没了之前的平稳劲儿,凌绾绾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她掀起车帘,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眸光不由一动,诧异叫出声来:“世子?”
“别害怕,只是带你去个没人叨扰的地方。”
他没回头,怕她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直接将人带回了盛京的锦王府里。
凌绾绾为难地看着他,指尖绻着车帘,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跟他下马车。
“要我抱你下来吗?”
他执着地问。
“不必了。”
凌绾绾摇摇头,立刻从车厢内下来,随着他走入府内。
俩人一来到后院,慕容甫立刻将她按在墙上,强势地凝着她,似是要将她看个清楚、透彻。
“你...”
俩人靠得太近,凌绾绾没脸见他,低下了头。
“能不能让我好好看看你?”
见她将头低下,慕容甫柔声问,声音里透满恳求与渴望,就像是横跨过遥远绵长的山川湖泊,终于见到了他放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个人。
就算他不开口,单是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凌绾绾便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抿了抿唇后,她朝他缓缓抬起头,细睫微微颤着。
“知道你没死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就像是沉寂已久的潭水,突然落下一颗石子,打起一圈圈波纹。
他扬起唇角,稚嫩的脸上才终于又见到那抹暌违已久的笑容。
“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双手紧紧抠着衣袖,心间复杂万千。
“这不是你的错,从来就不是你的错。”
慕容甫不愿看到她自责愧疚,一丝一毫都不愿看到。
“我感激你之前为我做的一切,可是你不要靠近我了,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真的不想...”
凌绾绾长睫细颤地摇头,眼眶里不可自抑滑落下滚烫的泪水。
“绾儿,别哭。”
慕容甫替她擦去脸上泪珠,将人抱到怀里道:“我会想办法,让我来想办法。”
不知是不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凌绾绾攥着他的衣襟,头抵着他胸膛,狠狠哭出声来。
他知道她心里的难处,他由来都懂。
即便是知道前路布满荆棘,他还是会披荆斩棘义无反顾朝她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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