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婶能有这个疑惑不是没有理由的。
就像她说的，如果白荣真的待她如亲生骨肉，那纵使她知道自己并非白荣所生，也不会深挖细究她生母的事情。
她在顾俊和白荣那里就能得到答案。
顾俊和白荣也不会费劲心力的去找她母亲以前的旧人，没有什么意义。
“我与白荣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像外界看到的那般融洽。”顾九笙道。
“至于我父亲。”顾九笙眉心微动：“他对我母亲执念太深，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太多。”
“那小小姐这次来，是想问我什么？”瑶婶问。
顾九笙道：“瑶婶跟了我母亲很久吗？”
瑶婶苍老的眸中尽是思念：“我跟了小姐二十年，她嫁给你父亲后并不想让外界太早知晓，为了不引人耳目，我待了些日子便走了。”
“我父亲也是这样说，可是为什么？就因为她出生低微，不想让我父亲遭受流言蜚语？”顾九笙问。
瑶婶长长叹了口气：“是也不是，小姐身份特殊，遇到你父亲后两人因为一场生死意外一见钟情，小姐心中有了情，便再也不想过以前的生活。”
“那个时候，小姐关系网复杂，公开身份会让事态变得复杂，她只想跟你父亲过闲散生活，不想在操心其他事，而且你母亲仇家也不少。”
“那时顾家已然如日中天，我母亲的仇人是谁，连顾俊都不放在眼里。”顾九笙心中惊愕。
君霆晏长眸轻眯，他幼时便觉得慕念不是一般女人，看来慕念的身份比他猜测的还要复杂。
瑶婶道：“不是仇家可怕，而是太多，阎王好打小鬼难缠。”
“她既然决定跟你父亲好好过日子，你父亲也不问及她的从前，处处顺着她让着她，所以，她选择让另一份身份死去，重新开始也没什么的。”
“只是……”瑶婶嘴唇颤抖，连连摇头：“只是没想到，她会……”
“以前，再大的风浪，再大的威胁，小姐都挺过来了，怎么就……”
顾九笙眉心微蹙：“瑶婶，我母亲在嫁进顾家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她的仇人都有哪些你知道吗？”
“小小姐，你问这些都没有意义，小姐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瑶婶伸手抓住顾九笙的手，苦口婆心道。
“你听我说，你想了解小姐以前的事情我能理解，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就告诉我，是不是白荣待你不好？”瑶婶问。
“不瞒您说，我怀疑我母亲的死跟她有关。”顾九笙直言不讳。
瑶婶握着顾九笙的手骤然一紧：“你说什么？”
“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拿到证据，但她并不像表面那般纯良，她现在已经对我起了杀心，至于用什么手段，不得而知。”顾九笙淡淡道。
“那厮竟然如此放肆！”瑶婶惊愕的苍眸中充满了愤怒。
“当初她可并非如此，是不是因为有了顾倩雪以后？你父亲也是不小心，怎么能让她留下孽种。”
瑶婶都知道顾俊是不小心，那说明顾俊当年真的很爱慕念，人尽皆知。
“我父亲当时也是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她把那张脸捣鼓的太像我母亲，又模仿发型衣服什么的，而且我父亲说她被人骗了拿错了药，我倒觉得她是故意的。”顾九笙冷嗤。
瑶婶气得哆嗦：“白荣当年太会装，甚至替小姐挨过一次伤，小姐自从嫁给你父亲就变得感性起来，实在没想到白荣这般阴诡！”
“能蛰伏这么多年，她的演技属实没人能比。”顾九笙道。
“小小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老婆子也不藏着掖着了，当初小姐去世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瑶婶沉着眼睛道。
“但碍于你，我们谁都没有细查，只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白荣并无异常，你父亲……状态又很不好，我们便没有再靠近，只偶尔看看你的状态。”
“后来，你生病被接进山里，学了一身本领，我们便放心离开了。”
顾九笙抓住了重点：“您说你们，我母亲还有其他朋友？”
“有的，你母亲在进顾家前有不少朋友，只不过……她想过闲散生活，谁敢打扰她。”瑶婶看着顾九笙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而后，这宠溺渐渐变得坚定：“小小姐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像你保证，从今天开始，没有人能动的了你，小姐的死因我会好好查的。”
顾九笙在瑶婶身上捕捉到了一种让她震惊的感觉。
这一刻的瑶婶，好像不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人，而是一个充满活力的中年人。
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
“瑶婶，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已经开始调查了，就是有个人，想问您认不认识，他叫金鹤。”顾九笙问。
“金鹤。”瑶婶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并未听过。”
“或者是改了名字也未可知，既然您不认识，那我就想办法把他抓来您认认。”顾九笙微微一笑。
叶烟澜查到了他这个人，但资料中并未携带他的照片。
金鹤这个人活的也很谨慎，从B城离开以后就抹去了自己所有的信息。
瑶婶拒绝：“小小姐，您若是信得过，这些事交给我老婆子就行，您只需要照顾好自己，每天过的开心就好。”
说着，瑶婶意味深长的对她点点头：“既然您身份暴露，白荣那厮又作死，那小姐的朋友们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他们也都想见见您呢。”
顾九笙：“……”
朋友们？她母亲生前还有那么多朋友吗？
瑶婶没有再多说，只说：“天色不早了，回去还有段路程，小小姐九少爷，你们回去等消息即可。”
顾九笙：“……”
她觉得来这一趟知道了很多事，但细细想来，好像又啥也不知道。
但瑶婶不说，顾九笙也没有继续问，给瑶婶留下了电话号码便离开了。
回去的车上，顾九笙靠在座椅上，望着车顶幽幽启唇：“我觉得瑶婶怪怪的，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嗯。”君霆晏低了低下巴。
“以你猜测，我妈以前是干啥的，该不会是什么杀手之类的吧？”顾九笙嘴角抽了抽，那可就真的有点离谱了。
“不像。”君霆晏惜字如金。
顾九笙撇撇嘴：“没劲，木头！”
君霆晏：“……”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生气了？
木头，是觉得他话少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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