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救活了也回不到从前是吗？
多么天真而又残忍的一句话。
顾九笙看着顾倩雪，心里可笑的很。
如今的顾倩雪虽然对她心狠，但也仅限于对她和无关紧要的人。
不管是对顾俊还是白荣多少还是存在着浓厚感情的。
但是，她的心始终是最硬的一个。
这些，在以后的事件中都得到了验证。
她在顾九笙身上因为暴力和摧残得到的快感渐渐增加，人性也随之湮灭。
以至于到最后，能让她动容的只有君司瑾和白荣。
确切的说，君司瑾更甚。
说她的恋爱脑，其实顾倩雪才是，而且是无法自拔的那个。
为了君司瑾，她最后竟然会对顾俊下手。
那个养育了二十多年，纵容了她二十多年，临死前还求她回头是岸的父亲。
上一世的白荣机关算计成全了她，所以顾倩雪对她又爱又怕。
可如今的白荣成了她的负担，顾倩雪会做的选择，顾九笙早就猜到了。
如果白荣能安然无恙身体健康且她们还有翻身的可能，那顾倩雪说不定还会迟疑思考。
但如今白荣就算活着也是她的累赘还需要她照顾，这个时候顾倩雪的心理战一定很精彩。
“是，就算活着，也时刻需要人照顾。”顾九笙回答道。
“她为什么会中毒，是你给她下的毒？”顾倩雪眼中腾起怨恨。
顾九笙慢悠悠的摇摇头：“不是我，是金鹤，当年和她一起害我妈的杂碎，她现在没了价值，还背叛金鹤带我们来，金鹤要杀她，是我救了她。”
“你为什么要救她。”顾倩雪脱口问道。
“为了，看看你的选择。”顾九笙单膝弯曲，慢慢蹲下身子，跟顾倩雪平视，看着她的眼睛道。
“你不是觉得我是恋爱脑吗？我想知道，在母亲和男人之间，你会选谁。”
“如果你还抱着侥幸心理，那我提醒一下你，现在君家正等着你开口。”
“不可能！司瑾哥哥已经跟我订了婚，他是爱我的。”顾倩雪大声道。
顾九笙撇撇嘴：“行，那就假设君司瑾对你确实有感情，但是他的感情在利益面前向来不值钱不是吗？但凡他的感情值钱，你们在一起后就不该有我什么事。”
“可是现在，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除了顾家千金这个头衔，他会寻觅更加强大的伙伴，像沈长歌这样的女人。”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这些事我妈妈都揽下来了，她们不会再算到我头上，我也是无辜的。”顾倩雪脑子太乱了，以至于开始口不择言。
顾九笙道：“就算你无辜，但你对君家无用，我答应白荣护你，老顾也不会抛弃你，但你妈做的事一定会被公之于众，你被人倒闲话是不可避免的。”
“君家会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暂时容忍你，但早晚会弃了你，这也是白荣要你乖乖听我话的原因，所以这个时候，你给君司瑾提出来分开，君家一定会答应，你要试试吗？”
说着，顾九笙把手上的手机递给了顾倩雪。
顾倩雪看着顾九笙手上的手机，想抬手去接，但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不着急，你慢慢想。”顾九笙起身走向君霆晏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君霆晏俯身帮她拍了拍裤腿上的土，对她偏了偏脑袋，示意她上车。
……
车门是开着的，顾倩雪和顾九笙的谈话，白荣都听到了。
她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却也在一瞬间明白了顾九笙说的话。
她把顾倩雪从根上就教烂了。
顾九笙为了查她母亲煞费苦心，为了救她母亲不择手段，蛰伏这么久。
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置于险地，不顾性命危险。
而顾倩雪却在斟酌她的命是否有跟君司瑾在一起重要。
说实话，白荣的心在这一瞬间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可她并不怨恨顾倩雪，因为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教会顾倩雪的，是讨好顾俊，是给顾九笙表面演戏实则打压陷害。
是让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若是没有拼尽全力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顾倩雪没有善良，没有怜悯，没有……头脑。
她躲在她的羽翼下，把她当成避风港，把她当为了得到想要东西的工具。
顾倩雪早就分不清什么是真的好什么是装的好。
顾倩雪只爱自己，包括得到君司瑾的爱也是为了成全自己。
顾倩雪变成这样都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责任。
她又能怪得了顾倩雪什么呢？她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儿。
她又能……怪得了她什么呢。
但其实，顾倩雪这么选也没有错。
她现在活着除了连累顾倩雪，让她彻底失去自己爱的人，失去反扑的能力，还能有什么用。
白荣以为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但察觉到脸上湿润时，才惊觉已是两行血泪。
……
车上，君霆晏把计划给顾九笙说了一遍。
顾九笙点点头，下楼去找白荣。
白荣看到顾九笙来找她，一点都不惊讶：“你救我，是因为我还有用对吗？”
顾九笙靠在车门上，看到还坐在地上愣神的顾倩雪点点头：“是。”
白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你因为我试探金鹤的话，抓住了他的弱点，医痴。”
“所以你救活我，让我进去找他，他不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就算要杀我，也会先放我进去，看看你是怎么救活的我。”
顾九笙轻轻的拍了拍手：“你很聪明。”
白荣垂下眼，笑笑：“可是错在，低估了你。”
“你的时间不多，天一黑你的毒就压不住了，所以天黑之前，我要你进去把这根针扎在金鹤身上，只要穿透他的肌肤就行，对你而言，应该不难办到。”顾九笙将手上的银针递给白荣。
白荣接过那长长的银针，看着上面闪着的锋芒。
很想……特别想直接刺进顾九笙的手上。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希望你答应我的能兑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雪儿无关，她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我教养，是我的错。”
顾九笙睨了她一眼：“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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