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山他们都说，顾九笙能策划出这么一场好戏，将白荣一次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是筹谋已久。
甚至，可能当初顾九笙对他的死缠烂打，所谓的感情都是假的，都是做戏。
话虽如此，但君司瑾却不信顾九笙的演技真的能好到那种地步。
她当初对他的关心，那样的眼神和语气，其中的细节绝不是伪装。
她一定也是喜欢过他的吧，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咱们没必要这么锋芒相向，我虽然以前不喜欢你，但从未想过要你性命，游轮上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君司瑾目视着顾九笙的美眸低声道。
“君司瑾，你知不知道我最看不起你什么？”顾九笙秀眉轻佻。
“虚伪，靠女人铺路非要装什么深情，内心肮脏一片却要玩什么好人的路子，你若是大大方方做个坏人，倒也不会这么让人恶心。”
君司瑾倏地笑了：“我还真是低看了你，看来她们说的没错，你从头到尾都不过把我当成棋子，是吗？”
顾九笙想说，不是。
前世的自己认为自己欠君司瑾一条命，所以她在用力的偿还。
那些年，她对他的关心和妥协都不是假的。
但如今今非昔比，顾九笙微微一笑：“是，你只不过是我套路白荣的一颗棋子，不给她们希望她们如何能上头？”
君司瑾听到了自己一直不想听到的话，心里突然难受的要裂开。
他以为他很厌恶顾九笙，他以为他很讨厌顾九笙。
他以前甚至反感顾九笙对他的纠缠和关心。
但现在，顾九笙告诉他，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对他一直以来都是利用，他却一时间无法接受。
可能人性就是如此，她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甘！
君司瑾往沙发上一靠，垂着眼睛笑了。
“你这么坦诚，确实显得我很虚伪，但我们立场不同，谁也无法真正理解谁，你比顾倩雪更了解我一些倒是真的。”
“君少爷的野心都写在脑门上，想不看见都难。”顾九笙懒洋洋道：“可惜顾倩雪是个心盲眼瞎的。”
“倒不是为她说话，我呢，想给君少爷一个提醒，遇到这样真心待自己的人不容易，有时候做事还需要三思。”
君司瑾冷笑出声：“我是利用了你不假，但从未亲自对你出过手，你那些不好的遭遇，说白了，都是白荣和她搞出来的。”
“你恨她们入骨，现在说这个话不虚伪么？”
顾九笙耸耸肩：“我如何就不劳你费心了，你管好自己就行。”
话说到这一步，君司瑾也没了继续跟顾九笙演戏的念头。
她要他坦诚，好啊，那他就坦诚给她看。
“说实话，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喜欢的人是顾倩雪，但发现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我喜欢的，是我自己。”君司瑾道。
“什么是对我有利的，什么是对我不利的，我从小就能分辨，也必须学会分辨。”
“我一度觉得我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但……顾九笙，我现在对你很有兴趣。”
君司瑾眼中一直压抑的炙热尽数展露出来。
他看着顾九笙，就像在看着一个极度美味的猎物。
非常迫切的想把她吞尽腹中。
顾九笙对君司瑾现在不值钱的样子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人性皆是如此。
得到了就不珍惜，失去了又不甘心。
更何况，君司瑾从未得到过自己，如今自己脱胎换骨，还有君霆晏庇佑，他想重新把她拉回身边很正常。
确切的说，他不止是希望她回头重新喜欢她，甚至会在得到自己后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
君司瑾和顾倩雪是一类人，一样没有心的畜生。
这么想来，两人倒是挺般配的。
“有兴趣又如何？我现在是小叔的人。”顾九笙眯着眼睛笑道：“小叔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他的东西你敢碰么？”
君司瑾被戳中心窝子，凛然起身：“敢不敢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别急。”
顾九笙见他愤愤离开，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别急说的，她是个很有耐心的猎手，从来不急。
君司瑾离开不久，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倩雪专门打理了一下头发，换了个新的睡裙跑下来。
“司瑾哥哥呢？”她巡视了客厅一圈，目光落在顾九笙身上。
顾九笙朝门外抬了抬下巴：“走了。”
顾倩雪闻言，也不顾自己穿的是拖鞋，火急火燎的追了出去。
但哪里还能看到君司瑾的身影。
半晌后，她失魂落魄的回来，看向顾九笙的眼底有了一些快要藏不住的幽怨：“他为什么不上楼看我，是你不让他上去么？”
顾九笙觉得这厮没救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上去，比起让他以后跟苏栀禾那种女人搞在一起，我更希望你们在一起。”
顾倩雪咬了咬牙。
顾九笙看上去是说，希望他们在一起。
实则是在说，她就是君司瑾的拖油瓶。
苏栀禾现在很风光，若是那样的女生跟君司瑾在一起了，那对君司瑾来说无非是如虎添翼。
可她不同，她日后因为白荣必定备受非议，非但帮不了君司瑾，还会让他一起受人指摘。
“这就是你一直希望我们快点在一起，把所有计划都安排在我们订婚之后的原因么？一箭双雕。”顾倩雪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没什么计划。”顾九笙神色淡然的睨了她一眼。
“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如果你们不那么步步紧逼，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顾倩雪总结了顾九笙话里的意思。
咎由自取。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咣当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下来。
顾九笙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剥橘子吃。
顾倩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现在顾家乱的都要上天了，可顾九笙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就像这些事情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一般。
她到底有没有心，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顾倩雪试探问。
顾九笙没有搭理她。
顾倩雪还是不死心，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所有事情被公布出来，我妈的确会受人谩骂，但爸爸……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句话让顾九笙终于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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