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呆，盛杰懵逼。
“我，我什么时候拿了你五十两银子？我没拿！”
盛原给气得咳嗽的父亲顺背，边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亲手签的名按的手印，拿了钱去赌坊输光了就耍赖没拿，你当契书上面的衙门公印是闹着玩的吗？”
“…不是，我，我真没拿，真的！”
张松满脸失望看着茫然的盛杰，“盛杰，你平日在村里喜欢跟人小赌小闹就算了，可你竟然趁着父母病倒，擅自逼着你大哥给钱签契书！”
“要不是昨天早上我亲自去赌坊拿把你抬回来，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娘过世了，盛杰啊，这笔钱可是你大哥给父母最后的孝心呐，你居然就这么一夜给输光了，你怎么对得起屋里头的父母啊！”
“我，我…”
盛杰茫然失措左右张望，“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我没拿…啊啊！”
何春凤突然扑上来就死死扯着丈夫的头发摇晃，发了巅似的尖叫哭骂。
“五十两银子你一夜就输光了？！啊啊！混蛋我要杀了你！”
“啊啊！你个疯女人放手！啊！”
“你个混蛋！你儿子天天饿得直哭，你居然在外面一晚就输光五十两！还剩多少！都给我拿出来！”
“哎哟！放开我！我没拿钱！”
何春凤不管不顾哭叫着扯下丈夫的棉袄，摸到衣角一愣，急忙找到那小口子用力撕开。
一个绣着平安二字的粗布大荷包掉了出来。
何春凤猛地捡起倒出两颗碎银，眼睛瞪得老大往怀里一塞，又冲丈夫扑了过去！
“五十两你就输剩这一点！还藏着掖着！混蛋！我跟你拼了！”
盛原上前捡起那粗布荷包，语气冰冷。
“这荷包是我妹妹绣的，给盛杰的时候里头是整整五十两碎银，一手几乎都提不动，这会就空了，呵…”
普通的庄稼人都用铜板，有些一辈子到老都没见过白银长啥样，这会见盛杰身上带着这大荷包和两颗碎银，已经信了十成。
原本还抱有疑惑的盛月盛娇瞪大眼睛，也发了狂上前打人。
“盛杰你疯了吗！五十两啊！你借我的二两银子多少年没还我，你居然都拿去赌了！”
“我的三两银子呢！两担大米呢！盛杰你个杀千刀的！一夜输了五十两银子，你还当家人！还立契书！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啊啊！我没拿！我没有拿钱！啊！”
四个人就这么撕打了起来，狼狈不堪。
盛原把契书收好，沉默推着父亲出了院子，穿过议论纷纷的村民，大步走出了梧桐村，浑身轻松。
赶到县城的时候，盛乔和小冬在摊位准备收工，周遭还围了一些相熟的妇人。
“乔乔！”
盛乔走上前，看着父兄憔悴的脸庞，缓缓露出灿烂笑容。
“爹爹，哥哥，咱们回家吧。”
盛廉眼含泪光，缓缓点头。
“好，咱们回家。，回咱们的家。”
众人怜悯的目光中，兄妹俩并肩相携推着父亲进了胡同口，后面的小丫头推着摊车，蹦蹦跳跳跟了进去。
…
不出意料之外，第二天盛杰就闹上了门，但父女俩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小冬溜到街口吼了一嗓子，一众热心邻里就举着家伙浩浩荡荡赶来了。
吓得盛杰慌忙逃窜。
第二次是两天后，盛杰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混子到摊子逼问，被徐力等官兵追了几条街。
第三次是午后，盛乔和小冬出门采购被盛杰几人堵在巷子口意图掳人，两人发出震耳欲聋的高亢尖叫，引了旁边茶馆的一众人冲下来，把几人围巷子里给暴揍一顿，奄奄一息才喊了捕快来，扭送衙门。
田邵文是打得最狠的那个。
盛乔惊吓搂着小冬，怯怯说了声多谢，转身要离开。
“…盛乔。”
“…小东家，你还是唤我盛娘子吧。”
自从她寡妇的身份证实，她多次让街坊邻居喊她盛娘子，可大伙都习惯了，依旧是喊乔丫头盛丫头盛姑娘的。
其他人无所谓，但田邵文却不行。
这种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可难搞了…
田邵文咬了咬牙，突然快步上前拦在两人面前，眼睛紧紧盯着那魂牵梦萦的小脸。
“盛乔，我不介意你嫁过人，你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对待，你要嫁给我吗，如果你答应，我回去就让爹娘上门提亲！”
“……”
小冬和周遭听到的人都齐齐倒吸了口气。
盛乔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当街表白，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神色认真中带着感激。
“田小东家，我很感激你的不介意，也很佩服你的肚量，只是一女不嫁二夫，我在亡夫坟前立过誓，此生都不会再嫁人。”
“……”
盛乔对着怔愣的人绽放灿烂笑容。
“小东家，谢谢你的厚爱，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以后也一定会娶到一位冰清玉洁，温柔贤淑的好娘子。”
“……”
田邵文站在原地，对周遭的视线浑然不觉，黯然神伤定定看着走远的背影。
*
终于拐进胡同口，盛乔大松了口气拍着胸口。
“妈呀，被流氓吓到是假，被这青涩高中生吓到才是真的，小男孩果然难搞…”
小冬花痴捧着脸，双眼发光。
“姑娘，小东家好霸气呀，如果你嫁给他那该有多好…嗷～”
盛乔收回弹指吹了吹。
“霸气个鬼，这叫冲动鲁莽，幸好我反应快当众说了此生不嫁人这番话，不然我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好名声就全毁了，他父母也会把我当狐狸精的懂吗？”
小冬嘟嘴揉着额头，“可田东家夫妻俩平时对你挺好的呀。”
“那是当然，我卖了他们几个点心方子，茶馆赚得盆满钵满，难道你对财神爷不好吗？可田邵文是他们的独子，心肝肉，比财神爷还重要，被一个寡妇勾走那不得要杀人啊？”
盛乔说着挽住她胳膊往回走，语重心长，“反正以后无论谁问起我嫁不嫁人这事，你就一口咬定我不会再嫁就是了。”
“哦…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姑娘你这么漂亮，唉，太浪费了，换了我肯定嫁…”
“不害臊，毛都没长齐就想嫁人，羞不羞？”
“哎呀，姑娘讨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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