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带着人回了望风小院，让罗娘端了些做好的牛乳燕窝羹和奶油泡芙出来招待，边询问殿试的流程。
赵妍吃得惊奇不已边回答。
“我也知道得不多，都是听哥哥们说的，据说这殿试地点在皇宫状元殿举行，朝臣们陪同，由当今陛下亲自出题，临场问答，当场批阅，很是严格，听我大哥说今年能进殿试的贡士不多，分批进行的话，应该五六日功夫就考完了。”
盛乔缓缓点头，“这学子艰辛呀，历经重重关卡才能走到御前这一步，又或许穷尽一生也没有这个面圣的机会，那日放榜我看到好些已经白了头的学子落榜，跪地大哭，看着实在让人不忍。”
赵妍往嘴里塞了个泡芙点头，“那是当然的呀，要是人人都有进士及第的才学，那咱们明景就不得了了，我爹爹说你哥哥这么年轻就能走到这一步，会试更是一考就中，是非常难得的人才呢。”
“你慢点吃，厨房里还多着呢。”
盛乔说着又替她舀了碗牛乳燕窝，脸上带了点好奇，“我打小在乡下长大，就看过哥哥的几本旧史书，但对如今的皇室朝廷不甚了解，只听街头巷尾说当今陛下年事已高，龙体抱养，那会影响殿试科考么？”
赵妍喝了口牛乳燕窝，满足眯起眼睛。
“陛下是龙体抱恙，但也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再说这么多学子也不是全部都由陛下亲自问答，左右丞相和几位文坛阁老都是监考官，学子们的会试成绩高低，还有背后推荐的推举人身份等，都是决定学子有没有资格直接面圣的资质。”
不愧是阶级分明的皇权社会，说到底就算千辛万苦到了御前，若运气差点还是见不了龙颜。
盛乔恍然大悟点头，“所以侯爷才会对外说我哥哥是侯府门生，就是为了让他有直接面圣的机会吗？”
“当然不是！”
赵妍急忙摇头又咬了口泡芙，“你哥哥可是二甲前榜，原本就可以凭自己成绩直接面圣的，又有南山书院几名夫子联名推举，京都好些勋贵大臣都想着拉拢他呢，我爹爹是怕你哥哥此时尚未站稳脚跟，面临各方拉拢为难抉择不免得罪人，所以才抢先成为推举人，能免去日后许多麻烦。”
“原来如此。”
盛乔长长舒了口气，“还是侯爷深谋远虑，计划周详，不然以我家现在的能力确实无法抗衡。”
赵妍笑眯眯点头，“我爹爹和哥哥们可紧张了呢，一直在为你哥哥的事到处去应酬，毕竟日后要在这京都为官，关系总要维持好的，不过这些天你哥哥备考，他们不好打扰，等殿试过后应该要整天跟着他们去应酬了。”
“真是多谢侯爷和两位兄长的关照了。”
盛乔说着也笑眯眯点头，“妍姐姐，你家父母兄长对你真好呀，什么都替你想好了，就盼着你婚姻顺遂，一生美满了。”
赵妍微愣笑骂，“…死丫头又调侃我！”
“哈哈，没外人我才敢说嘛，哎，你别吃太多泡芙，会上火的，再喝点燕窝吧，都是你家送来的礼物呢。”
“泡扶？这个小东西叫泡扶呀？我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见呢，还有这官燕跟我以往喝的也也不一样，乔乔，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盛乔微笑点头，“我还会做许多其他好吃的呢，以后常给你做就是了，但过些时候主街的万安楼开张，也有我出的许多新菜式新点心哦，你也可以多带朋友去那试试，就当是给我的好朋友虞东家捧捧场了。”
“万安楼？”
赵妍想了想，“哦，就是那家还在修葺的大酒楼，我听萧家大哥说过的，原来那里的东家是你朋友呀？”
“嗯，虞姐姐跟我们家是同乡，路上偶遇才一块同行的，我家那院子也是她的产业，要不是有她各方面照料，我们家也不能这么顺顺当当在京城安家，我现在还能靠着这些新菜式配方做个幕后小东家，每个月都有进账，这才有钱养活家里和孩子们。”
“…乔乔，你真的很厉害，吃了那么多苦头还能这么坦然开朗。”
赵妍在跟家人表明心迹的第二天，她父亲就派人去德庆县查过盛家，除了盛乔何时嫁人亡夫家族不详之外，盛廉如何无奈与家人断亲的详细过程，盛乔怀着身孕摆摊谋生，一家三口如何艰难求生的细节，赵家人都已知晓。
盛乔笑盈盈摇头，“都过去了，再说那些以往在我看来不是苦头那么单一，那是我们家来时的路，积累的人生经历，也正因为这些过往，我和父兄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也更加深切懂得来之不易，须得脚踏实地，谨慎走好未来的每一步。”
赵妍抿嘴，脸上满是心疼。
“乔乔，以后我也是你的好朋友，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孩子们的。”
…
傍晚，天空下了起丝丝细雨，驱散了几分秋老虎的炎热。
纪砚南背手踏进潇湘苑，见妹妹依窗而坐，看着外头的湖上凉亭出神，连宽袖沾了丝丝雨滴都未曾察觉。
“想什么？”
纪清雅转头，“哥哥来了，小芸上茶。”
“是。”
纪砚南徐徐在妹妹对面的木榻坐下，抬眸看着她微蹙的眉头。
“小雅，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方才听阿妍说了一个女子的事情，觉得有点心酸而已。”
“谁？”
纪清雅讶异抬眸，她哥哥从来对这些女儿家的话题没兴趣，更不会追问。
“唔，就是那位新晋贡士盛公子的妹妹，阿妍跟她挺要好的。”
纪砚南微微挑眉，“靖安侯府的门生盛云之，赵侯的眼光不错，是个端方的人才。”
“噢？哥哥也知道他？”
“马球场那日，我在场。”
纪清雅才想起来，“倒是我忘了，那日我不在，但赵家设谢礼宴那日，我去找阿妍，在门口碰上了，看着确实是个彬彬有礼的端方君子，也难怪赵家人对他甚是夸赞，我还见到了他的妹妹，还有一对双生子，小名叫团团圆圆，真的十分招人喜欢，我都没忍住送了两枚玉佩。”
纪砚南回想那日马车窗口，那对粉雕玉琢的双生子冲他咧嘴歪头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扬。
“确实招人喜欢。”
“……”
纪清雅很是错愕盯了哥哥一会儿，狐疑开口。
“哥哥也见过那对双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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