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三娘又掉了杯子,惊愕瞪大眼睛看向盛乔。
“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一时怒急,没控制住嘛…”
盛乔烦躁搓着还微疼的手掌,“怪不得我呀,想当初他睡了我,别说负责任,大冬天雪夜里头把我往村口一扔了事,要不是我命大,那晚我就活生生冻死在路边了。”
“我大病一场活过来,也试过等他来找我负责任,可到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摸早贪黑摆摊赚钱,到赴京生下孩子,他都没出现啊,我曾发过誓,要是让我见着那个男人,指定要踢裆往死里揍一顿的,一巴掌都算便宜他了!”
“……”
虞三娘扶额喘了口气,“也幸亏他查过你,那自然也知道你受过的罪,这才会不怪你这一巴掌吧…唔,对,愧疚,没错,我们要利用他的愧疚!”
盛乔眨眼,“什么?”
“乔乔,这是他的弱点,纪世子这人虽淡漠寡言,孤傲清冷,但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遵守礼法的正人君子,只凭他心里觉得亏欠于你这一点,就可以保住你的命。”
虞三娘说着起身来回踱步,神色思索,“国公府的人也是出了门的温厚谦和,国公夫人和乐安县主更是年年都会设棚施粥的大善人,现下纪世子尚未有正妻,只要他认定你是清白的,就能护你安然无恙,只是,这要在你是他的人的前提下。”
“…我不要!”
盛乔双眼冒火,咬牙摇头,“是他纪砚南有错在先,凭什么杀我?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凭什么要给他们家?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清不清白关他卵事,凭什么要迫于无奈求他庇护?我不稀罕!大不了我带着孩子彻底离开这里!”
“乔乔,冷静下来。”
虞三娘弯腰抓住她的肩膀,“你从不是莽撞之人,该知道此时为了自己和孩子,要冷静下来好好谋算,就算你和孩子能离开,可你还有父亲和哥哥在这,你不能鲁莽行事,毁了你辛辛苦苦才得来的成果。”
“……”
盛乔闭着眼睛深呼吸,心乱如麻。
“那我该怎么办,姐姐,从前我为了父兄,起早贪黑撑着一个家,哪怕失去清白我也沉默受着,就为了哥哥有朝一日考得功名,那我就有盼头了,我已经尽我所能把日子过好,可如今一切都如愿了,他纪砚南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打乱了一切,要夺走我的孩子,不做小妾 还要夺走我的命,他凭什么啊…”
说着声音已经开始哽咽,盛乔掩脸埋进虞三娘的怀里。
这是她来古代第一次真正哭。
两辈子相似的遭遇,她和原身的委屈,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虞三娘双眼微红,心疼不已伸手安抚拍着颤抖抽泣的人儿,边上的小冬早已掩嘴落泪。
盛乔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进净室洗了把脸出来,彻底恢复冷静。
她是打不死的大强,关关难过关关过是她的座右铭。
“姐姐,明天我跟他好好谈谈,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再做决定吧。”
“…好,乔乔,如果最后你还是坚持要走,我会全力帮你。”
虞三娘这句话无疑是赌上了全副身家性命。
盛乔红肿的双眼微弯。
“谢谢你,姐姐。”
…
翌日,太阳刚冒了头,小冬就看到三人三马出现在街角。
纪砚南虽然心急,但原没想这么早就敲门打扰,此刻见到小冬站在半开的院门前,不由微愣。
“世子爷,我家姑娘说请您进去说话。”
“……”
纪砚南点头,翻身下马微微挥了挥手,抬脚进了院门。
小冬快速瞪了眼对她傻笑的穆远,跟着进去砰一声甩上门。
“…耶?”
穆远错愕挠挠头,“她,怎么突然变脸了?”
穆宁扫了眼周围,确定暗卫已经离开,才翻身下马走到檐下靠着,睥着穆远啧啧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以后人家知道你是罪魁祸首,何止变脸,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唉,揍就揍吧,我扛着…”
屋里
纪砚南进了堂屋就见一身朴素的女子坐在榻沿,两个小子穿着浅蓝色的鼓囊小棉袄,见到他就兴奋扑腾四肢咿呀叫唤,跟画像里的年福娃娃一般,憨态可爱。
“啊呀!”
“哒哒哒!”
盛乔伸手泡茶,边看了眼伸手抱起两个孩子转圈的男子,不由感慨道了句神奇。
原来从初见时起,父子之间就有血脉感应了。
“世子,放他们下来吧,刚吃了东西不能颠着。”
“……”
纪砚南默了默,弯腰要放下,但俩小皮猴紧紧攀住他脖子不放。
“盛晏安,盛晏泽,听话。”
盛乔说着看向两个小胖子,软糯的声音多了几分严肃。
“…啊呀…”
团团晏安弱弱松手坐到褥子上,拿了个玩偶抱着,圆圆晏泽还嘻哈扑腾小断腿,直到小屁屁被拍了一巴掌,扭头看了眼竖起眉毛的娘亲,委屈哒哒松手趴到哥哥腿上,小嘴儿翘得老高。
纪砚南十分惊奇看着。
“他们已经听得懂你说话?”
“听不懂话的意思,但听得懂语气。”
盛乔淡淡解释,边递了杯茶过去,“世子爷,请喝茶。”
“…多谢。”
纪砚南在桌旁的椅子坐下,抿了口茶抬眸,“抱歉,我原没想这么早就打扰你和孩子。”
“没事,反正我也要和你谈谈。”
两个孩子玩起来挺乖巧的,屋里就只有圆圆不时的咕哝哒哒,也不会打扰到大人谈话。
盛乔抬眼看着这个近看帅到没天理的男人,抿了抿嘴。
“世子爷,您是要我和孩子都进国公府,是吗?”
纪砚南微愣点头,“我答应你,不会亏待你和孩子。”
“是吗。”
盛乔垂眸抿了口茶,“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毕竟当初一夜露水情缘就再无相见,世子又如何确定我的孩子是你的?”
纪砚南微微蹙眉,微挑的眼睛看向女子白皙的脸庞。
“盛乔,别说诋毁自己的话。”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将来最人言可畏的其中一句谣言。”
盛乔眼中闪过黯然忧伤,低低叹了口气,“世子出身大族,应该比我更懂得世家大族中的诸多隐秘私事,先不论我这个曾是假寡妇的母亲,晏安晏泽毕竟是在外头出生的,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的身份,永远有漏洞可攻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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