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抿嘴,脸上也露出丝丝激动。
“玄安的事?何事?”
纪砚川看了眼盛乔,神色担忧踌躇开口,“是有关玄安和盛家娘子的私情…”
众人尚未从那两句清脆的爹爹中回神,此刻齐齐倒吸了口气。
纪清雅眉心紧蹙,“大哥哥慎言!”
赵妍也站起身,神色恼怒,“景芝大哥,此话可不能乱说!”
盛廉父子更是直接黑了脸,齐齐护在盛乔面前。
“大公子,家妹声名清白,岂容你无凭无据随口污蔑!”
“各位息怒,暂且听我说完。”
纪砚川叹了口气,“玄安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会去万安楼,与,与盛家娘子私下见面…”
纪尚延怒极一甩衣袖,“母亲,他堂堂一个世子,竟私下跟一个罗敷有夫的妇人厮混,这事关国公府上下的名声颜面,儿子如何不震怒!”
“……”
众人齐齐看向两个主人公。
盛乔低着头玩手指,好像不关她事似的,而纪砚南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袖,过去牵着她的手,走到纪尚延面前。
“父亲此话差矣,我与盛乔有婚书为契,明媒正当,且育有晏宁晏泽一双孩子,何为厮混?”
哐当!
郑氏起身,碰翻了脚凳。
“……”
“混账!你胡说什么?什么婚书为契?什么明媒正当…”
纪尚延说着顿时一愣,瞪大眼睛猛地看向双生子。
“…他,他们,是,是你…”
纪砚南转身,牵着盛乔郑重跪下磕头。
“祖母,母亲,玄安与盛乔早已相识相知,但因当时玄安中毒昏迷,与乔乔被迫失散分离,害她独自生下孩子,吃苦受累,饱受非议!”
“……”
盛廉父子差点掉了怀里的双生子,震惊吸气瞪大眼睛。
秦氏急忙上前扶起两人,神色惊愕,“什么中毒?什么昏迷?玄安你怎么会中毒,你可从没告诉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纪砚南转身,淡淡看向错愕的纪砚川。
“那就得问问大哥了。”
“……”
纪砚川故作震惊,“玄安,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根本不知道啊?”
“穆宁。”
“是。”
穆宁转身走到门边招了招手,随即东林扶着一个头戴兜帽的人进来。
随着兜帽扯下,众人倒吸一口气,盛廉急忙抬手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
纪砚川瞬间白了脸后退两步。
纪尚延也被这人左脸上恐怖狰狞的红疤给吓到,定睛一看。
“杨毅?!?”
杨毅睁着被烧伤疤痕拉扯变形的眼睛,冷冷看了眼纪砚川,随即冲纪尚延噗通跪下。
“老国公,国公爷,是我,杨毅!”
老国公愕然不已,“你,你不是死了吗!”
杨毅声音颤抖,“对,我死过一次了,要不是我命大,早已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只可惜我的夫人和四个孩子,却没能躲开幕后凶手的追杀,曝尸荒野!”
纪尚延神色惊疑,“幕后凶手?”
“没错,凶手是我一直死心塌地效忠的人,两年前,我接到他的密令,召集江湖门派暗阁杀手于燕东潜伏,待世子到达燕东之时,设下毒粉迷障令世子中毒,随即展开长达大半个月的伏击追杀…”
砰!
秦氏狠狠拍案,怒急喘着大气,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纪砚川。
“…因为晋王的人赶到,暗杀计划失败,我无奈藏身江湖,幕后凶手用暗线将我引到一处荒僻山野,随之放火烧山欲杀我灭口,我身受重伤侥幸逃脱,去寻我妻儿的时候,才发现…”
杨毅急促喘着气,身体颤抖,“才发现,那位口口声声与我生死共患荣辱共享的人,竟将我的妻妾孩儿尽数残杀,抛尸荒野!”
纪砚南示意抱过孩子的芸娘和小冬退回内间,牵着盛乔坐下,慢悠悠抿了口茶。
“……”
纪尚延神色惊惧,猛地转头看向庶长子。
纪砚川勉强压下慌张,快速想着应对之法,但没等他开口,杨毅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狰狞的脸目眦欲裂。
“我明知道你虐杀女子无数,滥情暴戾,却依旧促成你和我妹妹的婚事,杨家一半家财拱手奉上,越郡杀人夺妻案,付洲贪饷赈灾粮,扬州贪腐买官案,还有替你为太子四处搜刮民脂民膏,残杀百姓忠良,桩桩件件,我杨毅殚精竭虑,全力相助,何曾对不住你?”
“……”
“我昧着良心帮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无怨无悔,不过是想求我杨家能脱离几代的低贱商户身份,为我的儿孙谋一个光明前程,可你半点不顾我与你的相交之情,与我妹妹的夫妻之情,竟心狠手辣至此,灭我一家数十口人的性命,还对我的父母家人谎称我病死他乡,随便运了具尸体回去,嚎啕大哭装作悲伤病倒,逼我妹妹拿走了杨家唯一一颗续命丹,给你作为奉承太子身边一个区区宦官的礼物,而我祖父却因没了续命丹,重病身亡!”
“…你,你信口雌黄!”
纪砚川惊愕摇头,“祖父,父亲,景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不,我根本毫不知情,他信口雌黄污蔑我!杨毅,你是不是被人要挟所迫,才来诬陷我?我可是你的妹夫,我怎么可能害我正妻的亲哥哥,害我孩子们的亲舅舅?”
盛乔微微眯眼,神色鄙夷。
这个时候了,还用人家妹妹外甥要挟,狗改不了吃屎。
“呵。”
纪砚南轻笑一声,淡淡开口,“大哥这话里所指之人,莫不是我?”
纪砚川噗通跪下抓着祖父父亲的衣摆,连连摇头。
“祖父,父亲,景芝是什么人你们最清楚的,嫡母和玄安虽一直因为姨娘而不喜我,可我从来都没怨过,因为我清楚是我生母姨娘当初抢走了父亲您的心,嫡母和玄安恨我是情有可原的,我怎么可能会去害玄安呢,一定是有人背后加害于我,才处心积虑让杨毅诬陷我…”
“你闭嘴!”
秦氏目眦欲裂举起颤抖的手,“你居心狠毒害我儿,事到如今还攀蔑我们母子,你,你鲜廉寡耻!”
老国公狠狠盯着这个让他最骄傲的庶长孙。
“且不说你敢害国公世子之事,我且问你,付洲贪饷赈灾粮,扬州买官贪腐案,你都牵涉其中,但你曾跪在我面前起誓与你无关,此话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
纪砚川急忙摇头,“祖父,我是您一手教养长大的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祖父您相信我,他们无凭无据,仅靠一个假死两年的杨毅空口白牙诬陷我,您要相信孙儿啊…”
砰!
正厅的门被推开。
“我就是证据,我有纪砚川所犯大罪的所有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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