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怎么可能
其实昨夜宋思安已经私下问过顾翎奕了，只是……她的这句话，连顾翎奕都不是很能听明白。
“桑卓亚在夜骑话里，是珍品的意思。互市开了以后，也经常会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昂贵的丝绸和瓷器之类的……”
当时顾翎奕也很是想不明白。
“如果他只是想用这种交易的物品来指代你的话……他又为什么偏偏说你是草原上的？”
“可是到目前为止，你应该和夜骑国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宋思安的心乱成一团乱麻。
“难不成是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毕竟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我的父母究竟是谁……我，我总不能真是夜骑的人吧？”
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宋思安脸色都不是很好。
其实她也曾经对自己的身世有过不少的猜测，她甚至猜过自己是那个叛国通敌的宋将军后代，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夜骑的人。
本来她是很确定自己不可能是女贞族人的，毕竟即便小时候在北境生长了一段时间，她也是典型的中原人性格。
但自从知道夜骑国还有个玉铎部落之后，她突然有些不太确定了。
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信奉自己是礼朝人，倘若她真是敌国的血脉……
她要如何面对自己？
“怎么会呢？你不是跟我说过老夫人其实对你的身世心里是有谱的吗？老夫人心有沟壑，既然她愿意这样对你，那你肯定就不会是夜骑的人。”
见宋思安脸色不好，顾翎奕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柔声安慰了起来。
“安安，你要始终记住一点，不管你究竟是哪里的人，你都永远是宋思安，是你自己。”
两个人在床上躺到天微微亮，也没得出个结果，还是决定今日由宋思安好好的来探一探口风。
兴许不一定要在赫马蒂嘴里得到什么结果，但起码只要能从她嘴巴里抠出一些信息，他们再顺着这个信息查下去，也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否则的话，夜骑这么多部落，一点点排除，等查到宋思安的身世，只怕宋思安都已经垂垂老去了。
只是这个赫马蒂明显是个犟种。
人还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在面对宋思安的时候却能白着脸笑一下。
“想知道？”
她似乎身体真的很不舒服，说完这三个字，甚至还停下来好好喘了口气。
“看样子我的身体确实是出了点问题……既然我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什么都跟你说吗？”
“倘若我不说，说不定你们还能给我个痛快！”
这话就是想破罐子破摔了。
但宋思安的想法跟她不太一样。
她皱着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本着一个医者的好心，轻声解释了几句。
“其实你就是长时间没怎么吃能给身体提供气血的食物，所以这次来葵水有些血亏，所以你才会没什么力气。”
宋思安语气无比真诚。
“再加上你昨夜又动了点气，强行催动你自己的身体动起来，又……又被我打了一肘，此时身体不适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已经吩咐下人给你喂过药了，厨房那边我也交代了中午要给你炖的东西，你吃过之后记得再喝药，明后天你身体应该就会好不少。”
赫马蒂闭上了嘴。
空气静默了几息。
“你不用说这些话骗我，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给我吃好东西，又睡高床软枕……”
“你在想什么？”
宋思安大惊失色。
“我们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好心！你忘了，我说了，之所以留你一条命，是要问你，你为什么叫我草原上的桑卓亚？”
赫马蒂一时之间被噎得没话说，甚至有些气结。
“那我也说得很清楚了，我问，倘若我一直不配合，一直不说呢！”
此时赫马蒂依旧虚弱卧床，整个人已经没了昨晚对宋思安的那种威胁了。
不论她叫嚣得有多厉害，对宋思安来说都不太重要。
“你现在对我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这个，你要是好好配合，那其他的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再讨论，但你要是非暴力不合作……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赫马蒂嗤笑一声，并不把宋思安的话放在心上。
“中原女人，你只怕是这辈子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过，你能对我怎么样？”
在赫马蒂眼里，宋思安大概最多就是不让她吃饭之类的，但却没想到，宋思安冷着脸，说出了她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奇怪话语。
“那我就把你泡到肮脏的湖水里去。”
赫马蒂一时之间甚至觉得自己是没听清楚。
“反正你现在正在来葵水，很快你就会泡到血水里。哦对了，我听说，你们夜骑也有医师，不过叫什么……巫医？”
宋思安看向赫马蒂的眼神无比真诚。
“那你们巫医有没有跟你说过，女人葵水期间是很脆弱的？被脏东西侵扰了身体，只怕以后你都会虚弱无比了。”
“更何况……我会精心挑选一个湖泊，说不定里面有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而你……身上散发出血腥味之后，会引来什么，你能知道吗？”
“这样的后果，你能接受吗？”
赫马蒂后背的毛都立起来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不愧是卑鄙的中原人！居然能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手段……”
“你要是不配合，我还有很多手段等着你呢。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你什么时候把你知道的事情说给我听，我什么时候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说到这里，宋思安笑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了昨天那把尾骨刃。
“既然你能把尾骨刃抓在手里，那证明，你也确实是个有骨气的战士。既然这样，又何必自讨苦吃？我要的又不是你们夜骑的军防图，我只是想知道跟我有关的事情罢了，你不算叛国。”
不知是不是最后这句话起了什么作用，赫马蒂咬着牙，沉思了起来。
宋思安观察着她的表情，又加了一把火。
“你要是不说，也不是不行。顶多把你折磨得差不多了，再给你套个通敌的罪名送回索契……到时候，你觉得你们汗王还会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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