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沈绾妤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眸光冷然。
林如霜刚才一直低着头，沈绾妤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她冲过来的一下，倒是让沈绾妤看了个明明白白。
那张原本美艳的脸因为长久的失血过多，如今十分苍白。
已经没有光彩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沈绾妤闭上了眼睛，侧了身子。
既然已经躲不开，那只能让她尽量不要伤到自己。
却没想到，她并没有等到林如霜的匕首刺破自己的胸膛。
“噗嗤——”
是剑刺破血肉的声音。
沈绾妤恍然睁开眼睛。
林如霜的唇角缓缓流下一行血，她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沈绾妤，手已经垂了下去，匕首掉落在地上。
她的胸口透出一点带着血的剑尖来。
沈绾妤连忙抬起头看她身后。
白昼额上带着细汗，一剑洞穿了林如霜，刚好刺穿她的心脏。
林如霜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缓缓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反而涌出大量的鲜血。
沈绾妤大骇，梅花尖叫一声连忙过来扶着沈绾妤。
“有刺客，快保护王妃！”
身旁的其他侍卫也扑了上来，将牙婆和其他女子团团围住。
那牙婆，早就已经吓坏了，如今腿都软了，她啪嗒一声，坐在地上。
“王妃，王妃，奴真的不知情啊，奴不知道她是刺客！”
“若是早知道，给奴一百个胆子，奴也不敢将她带进府中啊。”
她已经抖若筛糠。
沈绾妤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她抚着胸口，闭了闭眼睛，许久才缓过神来。
“她怎么样了？”
林如霜还挂在白昼的剑上。
她眼睛睁的很大，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来，又从剑尖滴到地上，在面前晕开了一大坨红色。
白昼沉着脸，将剑拔了出来。
林如霜身子猛地一震，然后缓缓倒了下去，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梅花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王……王妃，她好像已经去了。”
沈绾妤已经冷静了下来。
“去将这个牙婆和剩下的人全部带到后院。”
“王爷此时应该正在书房办事，去将王爷请过来。”
她安排着。
“另外，差人好好问问这个牙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牙婆已经吓傻了，她的腿蹬了蹬，突然冲过来抱住了沈绾妤的大腿。
“王妃！王妃！”
“王妃，是他给了银子，她说想要进王府做工，说璟王府比别的地方待奴婢都好。”
“奴……奴实在是不知道，原来她还包藏着这种祸心，王妃，您千万不要冤枉了奴呀！”
沈绾妤摆摆手，旁边的两个侍卫便过来，将牙婆拉到了后面去。
“你是不是被冤枉，本王妃自然会让人好好审问，若是你与此事无关，本王妃会放你走。”
“不过，那就要看你一会儿会不会将你知道的所有如实托出了。”
沈绾妤沉声道：“将他们带到后院去挨个审问，记住这事一定要做的悄无声息，万万不可被人知道了。”
侍卫们道了是，立马退了出去。
宋知珩也匆匆来了。
来的路上，白昼已经大致与他说了，发生了什么。
宋知珩怕沈绾妤受到惊吓，连忙跑了过来。
林如霜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旁边还掉着一把匕首。
宋知珩看沈绾妤一动不动，以为她吓坏了，连忙走了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你没事吧？”
沈绾妤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事。”
“宋知珩，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
宋知珩沉吟了一会儿。
“他刺杀你的证据，如今尚有欠缺。”
“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快些报官，让京兆尹参与此事。”
“林家和宋淮辞一定会揪住这个机会，好好的伤一伤我们的元气。”
宋知珩声音冷静。
“恐怕林家和宋淮辞如今已经在路上了。”
他没有猜错。
林如霜来之前，便已经让人将他来刺杀沈绾妤的事情告诉了林家。
林家等了半日没等到璟王府传来沈绾妤身死的消息，便知道，如今林如霜应该是已经被抓到了。
林大人面色阴鸷。
“还好，我已经给了她毒药。”
“他应当是已经服下了毒药，如今死了吧？”
丫鬟战战兢兢道：“皇子妃是这么说的。”
“她说，若是自杀成功，她便会活着，将所有事情都套在自己身上，若是刺杀失败，她便会吃下毒药。”
“纵使她如今已经被废了皇子妃之位，但是金印一日没有收回去，她就一日还是皇子妃。”
“到时候，林家与大皇子再追的紧一点，璟王府定然要给我们个交代。”
林大人点了点头。
“她如今也算是在最后帮了我们一把。”
林大人沉声道：“大皇子殿下可知道此事？”
丫鬟点了点头。
“知道，奴婢已经与他禀报过了。”
林大人闭上眼睛，缓缓道：“好，那我们便去璟王府，为我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沈绾妤那边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报了官，只有让衙门也掺和进来，这件事情才能有更多喘息的余地。
她心里暗暗思索着。
林如霜的尸体已经被侍卫抬去了旁边的偏房，盖上了白布。
就在这时，下人慌张地跑了进来。
“王妃，王爷，不好了，大皇子和林大人一起来要人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
沈绾妤抿了抿唇。
事情不太好办了。
宋知珩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果然啊，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林如霜如今已经是一颗废棋，他们倒真是狠心，就算是死，也要让林如霜发挥出自己最后的余热。”
沈绾妤也没有想到，作为父亲，林大人能这么心狠，连自己女儿的死也要利用一下。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这位林大人和我的兄长又要演一出怎么样的好戏。”
沈绾妤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拉住了宋知珩的袖子。
“我们一同去。”
一到门口，林大人与宋淮辞便气势汹汹地站在最中间，眼睛如嗜血的野兽一样盯着他们。
沈绾妤啧了一声。
他们倒是入戏。
林大人躬身行礼：“听闻我的女儿来了王府？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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