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使赢了，周景颢也没胆当着周凛烨的面多看许韵晚，他迅速转移视线，看向对面的周束，“那么哥，对不起了。”
“其实内心里我很想哥能和我一起呆在公司，奈何这是公司的规定，所以也只能……不过没关系，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不论你我哪个留下来，都是在为家里争光。”
周景颢这番话说得深情并茂，不知情者还真以为他有多重感情呢。
许韵晚听在耳里，只觉得虚伪，反胃，眉头不由得折了折。
周束并没有回应。
明显不给他面子。
周景颢也不在意。
反正他已经赢了。
“狗洞已经搭好了，呆会儿不要不好意思哦。”许清歌不知何时来到许韵晚身边，低声道，嚣张又得意。
她之所以会同意那些组员让许韵晚钻狗洞，就是想让周凛烨也看看，许韵晚有多么上不得台面。
周凛烨是什么样的人物啊，怎么可能还会要一个连狗洞都钻的女人？
许韵晚依旧只是笑笑。
周景颢则折身走到周束面前，“那么，哥，我送你出去。”
他半弯着身，一副好弟弟模样。
周束依旧不给面子，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他越是这样，周景颢越是满意。
这样的周束留在众人心中的印象会是：不仅没能力，还输不起，他想翻身，永远不可能了！
一个在周家翻不了身的人，能成得了什么大业？就算知道当初弄死他的是自己，也奈何不了啊。
“其实哥也不必挫败，您是搞艺术出身的，对生意上的事并不在行，输给我不丢脸。”周景颢依旧“好心”道，“我期待着你在艺术上取得成就。”
这话表面上在开导周束，实则在讽刺他，一个搞艺术的也枉想赢过他这个专业做业务的，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嘛。
但凡有周凛烨在场的地方，周景颢向来都谨慎小心，或许因为今天胜券在握，便有些不知轻重。
周凛烨身边的蒋程玩味地提了提唇。
取得这么点成绩就沉不住气，还想得到爷的重用？
开国际玩笑呢。
周凛烨则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由着周景颢表现，他沉潭如水的眸子里染了一层别样的睿智，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即使日理万机，他也没有急着走，似乎有心坐在这里听周景颢废话。
与其说听周景颢废话，不若说，他在等什么。
“可惜，我还不太想去搞艺术。”一直没吭声的周束终于回应，他也站了起来，目光直白落在周景颢脸上。
目光磊落，自带锐度。
周景颢被这一看，不由得泛起一阵心虚，免不得想起曾经对周束做过的事。
“总裁，这件事儿，还得您做个决断。”周束则越过他径直走到周凛烨面前，将一份东西放在周凛烨的桌上。
周景颢理不透他放了什么，不由得看过去。
在看到上头的内容时，脸刷一下子白透！
“这是我与韩家签的合同，虽然签合同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但合同意向却比景经理他们的早一天。”周束内敛地开口，语气清楚铿锵。
“韩家……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许清歌听到这话，也狠狠蒙了一下，原本得意嚣张的表情扭曲成了满面的不敢置信。
“你们和韩楚怎么可能……不是韩楚没签吗？”
她明明有让乔佳琪给韩家加压，不让签那个合同的，而且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韩楚拒签合同！
怎么这事情突然就变了？
“你猜？”
许韵晚有意不给她答案，偏偏头道。
许清歌：“……”
该死的许韵晚，明明知道她想知道答案想到要死，还敢耍她！
真想把这个女人给弄死！
“不如打成平手怎么样？”一直没吭声的蒋程站起来提议，“按照法务的规定，以合同为准，但按财务那边的计算规则，则以签意向书拿诚意金为准，况且双方之前也没有就这件事达成共识。”
蒋程说这话虽然没有偏袒，但他更欣赏周束。
比起周景颢来，他更沉稳，不急不燥。
这样性格的人更适合留在公司。
“可以。”周凛烨勾首，这事儿就算结了。
他起身，走向门口。
背后，周束走到许韵晚面前，扬起掌。
许韵晚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与他一击。
两人手掌相触时，走到门口的周凛烨明显滞了一下，回头看过来。
许韵晚迅速将手缩回去，不自然地搓着。
她这是怎么了？
不过跟周束击个掌怎么搞得跟劈腿似的？
“走吧。”周束是个聪明人，也看到了周凛烨的那一滞，无奈地摇摇头，没再说别的。
“等一下！”
两人才迈步，周景颢就迅速拦了过来。
到手的成功突然打成平手，再加上刚刚他对周束说了那么多含有羞辱之意的话，现在却是……做艺术的转做生意反而跟他这个专职做生意的打成平手？
不等于打脸吗？
“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韩楚签下这份合同？”他压抑着问。
周束不语。
他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
许韵晚则回头朝他冷笑，“你要不鼓动乔佳琪来对付我们，或许我们也不会和韩楚签合同。”
“这……”
周景颢更加不懂了。
许韵晚也不想跟这个渣男多处，朝周束勾勾下巴，走吧。
“嗯。”
两人无视掉周景颢，并排走出去。
“你这一招，真有趣。”
走到无人之处，周束才出声。
“不是有趣，我是真心希望大家都好。”许韵晚一本正经地道。
韩楚其实当晚就打算签合同，是许韵晚劝下的他。
许韵晚心里清楚，一旦签下合同，许清歌一定会去找乔佳琪添油加醋。韩乔两家本就因为韩楚提出解除婚约出现裂痕，再加上自己这个前被爱慕者，只会更加引发两家的矛盾。
以乔佳琪的性子，一定会给韩家施压，哪怕韩楚签了这个合同，这个合同也进行不下去，最终的结果只会进入无休止的争斗，耗时耗力，谁都得不到好处，反而给了周景颢签单的时间和空间。
但若乔佳琪先签合同意义就不一样了。
乔韩两家早就议定，彼此不跨入对方的领域，乔佳琪一旦签下合同就违背了这个议定，错在了先。
这种情况下韩楚再跟自己签合同，顶多算做为了保护自有产业做的努力，名正言顺。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韩家都会支持他。
许清歌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做生意就该这样，以双赢为出发点。”周束赞成地点头，“不过，我们不能和周景颢一直这么耗下去。”
不断打成平手并不是个好征兆。
许韵晚点点头，大眼里闪出璀璨的光辉，“放心吧，这种局面马上就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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