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快告诉她，送谁了啊。”许清歌急不可耐。
于敏凤抬手，又是啪的一声，巴掌甩在了许清歌的另一张脸上。
“该死！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用的女儿！”她无比挫败地吼着。
这连着的两巴掌都用了极大的力气，打得许清歌脸都偏了过去。
打完后，脑袋一阵嗡嗡乱响，耳鸣了好久。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肿得不成样子。
许清歌捂着脸，眼泪哗哗直流，崩溃地对着于敏凤一声声地吼，“我不过想出去，跟她说了实话而已，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到底，都是你的错，你当年要不做这件事，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你犯了错，凭什么不许我说话？我凭什么要因为你受牵连！我受够了，受够了，你知道不知道！”
于敏凤气得再次抬手。
里头，已经冲出了工作人员，将两人压制住。
许清歌看工作人员将自己往里拉，急得挣扎开来，跑到窗户前扳紧铁杆，“许韵晚，我已经听话，把知道的都说了！快，快放我出去！”
许韵晚目光薄凉地看着她，“你们什么时候把孩子的去向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放过你们！”
“王八蛋！”许清歌一听她的话就炸了，“言而无信！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我说实话就可以出来！”
“该死的，我哪里知道送去了哪里，我能说的都说了。是她不肯告诉你，要关就关她啊！”她指着于敏凤，丝毫没把这个人当自己的妈。
于敏凤看到许清歌这么不挣气，气得一阵翻白眼皮。如果不是有人拉着，又会来打她。
许韵晚转身往外走。
“许韵晚！”背后，于敏凤出了声。
她喘息着，因为挣扎，越发狼狈。
“就算孩子真活着，也必定在位高权重之人手里。当初的事情我们知道的有限，真不清楚那个孩子是死是活，是否被人带走。你就算把我们关在这里一辈子，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
“是吗？”许韵晚已没有心情看她的嘴脸。
她怕看了，会控制不住，把这女人给杀了！
“既然你们只有这样的本事，那就在里头呆一辈子吧！”
做了这么多不是人的事儿，有什么资格在外头呆着！
说完，她抬步走远。
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许清歌急得唔唔直哭，“怎么会这样？许韵晚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我们已经把知道的全说了啊。她怎么还不放我，唔唔唔。”
“蠢！”于敏凤无心劝她，反而骂道。
“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哪来的心情骂人啊。”许清歌捂着两边肿得高高的脸，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原本还指望着说实话可以被放出去呢，却只是一场梦！
许清歌又失望又焦躁，一个劲跺脚。
于敏凤冷哼哼地看着这个女儿，现在对她一点怜惜之心都升不起来了。
“你若不犯蠢，咱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犯了这样的蠢，许韵晚恨不得把你的皮扒了，还想她放了你？做梦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说实话怎么就叫犯蠢了？”
许清歌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敏凤头心头一阵阵发冷，揪着痛。
她这辈子，聪明机敏，能屈能伸，会做人，又会用计，心思毒辣，手段非常。
唯一败笔，就是生了许清歌这个蠢东西！
“我们只要咬紧孩子只有一个，许韵晚有再多的猜忌，最后也会不了了之。她顶多恨我们对悠悠的隐瞒和虐待，我再想点办法跟她做交换，她一定会放过我们，给我们生路。”
“可你不仅把双胞胎的事儿揭出来，还说送了人，这等于在她伤口上撒盐，给咱们加罪，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如果我们知道带走的孩子倒也好说，多少可以拿这个做筹码。可咱们毫无所知啊！”
许清歌这才渐渐明白过来，后悔得要死。
可是，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啊。
她只能抱着于敏凤一个劲地哭，“妈，您这么聪明，一定还能想到办法的啊，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啊，我不想在这里头呆！”
“滚一边去！”于敏凤无情地将她踹到老远！
许韵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
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
许清歌和于敏凤的那些话交相着在她耳边响起。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刀，狠狠划向她的心口。
心脏，血肉模糊！
她真是太失败了啊。
孩子，孩子没守好。
弟弟，弟弟没护住。
弄到最后，身边的人个个深受伤害。
浓重的自责感笼罩着她，再也受不住，蹲在路边，捂脸哭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
清晨酒吧。
空旷的酒吧里，许韵晚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酒水从颈部滑落，混合着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像复读机一般，重复着这三个字。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她选了最烈的酒。
借着这些酒液热辣的灼烧感，给予自己狠力的惩罚。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减心头的疼痛。
还有扑天盖地的内疚！
不知道喝了多久。
直到，扬起举杯的手被人握住。
许韵晚迷迷蒙蒙看过来，透过杯子，看到一张年轻沉默的脸。
那脸英气勃发。
她看着那脸，手就摸了上去，“直。”
那人没有动，只看着她。
她唔唔地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直，你在哪里，我想你啊……”
说完，吃力地抬身，将他紧紧抱住！
许韵晚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杂乱的画面从眼前滑过。
她努力想要看仔细一些，伸手想要留住一祯，结果什么也没抓到……
一个猛颤，她被吓醒。
睁眼时，有短暂的空白。
慢慢的，看清了琉璃水晶灯和雪白的楼房吊顶。
她恍惚着，理不清这是个什么地方。
努力回忆，也只想到自己在喝酒时，有人扶住她的手。
“小直！”她跌跌撞撞跳下床，打开门要去寻找。
到门口，猛然与人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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