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无靠在一旁的立柱上，眼睛追随着白毛谢无道的一举一动。
只见白毛谢无道上下打量着女娲神像。
神像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那双用青玉镶嵌的眼睛诡异地保存完好。
白毛谢无道知道这青玉眼睛不能多看，匆匆略过神像的眼睛。
沈昀轻声道：“在看到她眼睛时，有一种奇异的被注视感。”
“嗯，这种神的眼睛不要多看，别和她建立联系。”
女娲的尾部破损严重，玩家正在地上的石片里翻找着，已经拼凑上了五六片了。
那么按照这个进度，在天亮之前，玩家们一定可以拼凑好神像的尾部。
若真如此，这游戏太简单了。
不对劲……
白毛谢无道望向女娲的右手，那右手高高举起，以一种托举的姿态，伸向苍天。
白毛谢无道要上去看看，坐骑、翅膀都禁用，没办法，他直接踩上女娲的左手，那角度正好能看到右手里是什么。
这举动可把其他玩家吓坏了，白沁愕然道：“我擦，你总是有这么让我的心砰砰乱跳的能力，我的心好像在蹦迪诶！”
BOSS无先忍不住了：“你正常点”
白毛谢无道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开始研究神像的右手。
右手有五个凹槽，上面还有一张破碎的竹简。
柴康惊叫一声：“我的谢先生啊，你把神像的左手再踩断了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神像的左手直接断裂，白毛谢无道敏捷的跳了下来。
所有玩家都倒吸一口冷气。
张樱惊惧交加地祈祷：“啊啊，女娲娘娘，这可不怪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谢无道。”
这话把无听得都乐了，他说：“等下给你准备个和女娲神像相亲相爱的梦。”
张樱脸色一白。
沈昀凑过去看谢无道手中的竹简，那竹简只有半截，上面有朱砂写着“晦朔之交，神目重光“八个字。
沈昀在太虚门副本里待的时间很长，他分析道：“农历月末最后一天与新月交替的午夜，神的眼睛会重新发出光芒。”
他和白毛谢无道望向女娲那朦胧的青玉石的眼睛，只见女娲也恰似正俯视着他们。
那眼睛上仿佛蒙了一层灰尘，遮挡住了光芒。
沈昀算了下：“还有大约半小时就要到午夜了，你猜到那时神像眼睛发光会发生什么？”
阴冷的穿堂风吹过他们满是冷汗的身体。
白毛谢无道说道：“我猜肯定得冒出点污秽，才配得上这样阴森的氛围。”
玩家们的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白沁一副充满信心的样子：“大家别怕，有谢无道在，我们只管修复女娲神像就好。”
白毛谢无道问道：“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白沁笑嘻嘻道：“我来带本啊，没想到居然能排到你的升级本，这哪是排副本啊，明明是月老给我们牵的红线。”
白毛谢无道哑然无语，BOSS无看不下去，训斥道：“好好完成任务，这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白沁吐了吐舌头：“一看到他没忍住，这就修、这就修……”
白毛谢无道对沈昀说：“除了这个竹简，在女娲神像的右手上，还有五个圆形凹槽。”
沈昀点头：“是放置五色石的吧，两个可能，一个是修复神像，就必须用到五色石；另一种可能是修复完神像后，五色石会作为奖励，出现在神像的右手上。”
“五个……无论如何，这五个都不够玩家分的，我们先试着在这神殿里找找，看是否能排除第一种情况。”
白毛谢无道走向墙壁，期间还不忘回望了无一眼，只见无还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神殿的墙壁上是几幅壁画，第一幅是一只巨大的黑蛇，张开血盆大口，正在吃一只大象。
沈昀低声道：“《山海经》记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这是讲巴蛇来历的。”
第二幅还是那只巨大的黑蛇，只是这次他吞的不是象了。
它在村庄里张开血盆大口吸食着，家畜和人一起被飓风吸进了它的口中。
白毛谢无道说道：“瞧，渐渐地，这种精怪会不满足于吃兽类，也会想吃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
他们的议论吸引了无，谢无道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样的画面。
但如果他是BOSS的话，为什么全无之前的记忆？
无走了过来，白毛装作惊喜的样子，笑道：“无，你也来回味自己的丰功伟绩啦。”
第三幅依旧是那只蛇，他的体型已经变得十分巨大，在夜晚的村庄里游荡。
一道道幻梦从民居的窗口飞出，飞到了巴蛇的口中。
沈昀说道：“这就是巴蛇吞梦了，他很快不满足于吃肉，而是开始食梦，或许是精神上的吞噬对他来说诱惑更大一点。”
白毛谢无道还对无夸奖道：“本事进化的挺快，不过以后跟了我，就不能乱吃人了哈。”
无立马皱起眉头：“跟你？”
“对啊，等你当了我的诡物，得管束好自己的口腹之欲……”
原来作BOSS和诡物，面对自己时是这种感觉，这挺让人讨厌的。
无冷笑一声：“你先有命活着出这里再说。”
白毛谢无道走到神殿的对侧，那里又是三幅壁画。
第四幅壁画紧接着上一幅，满村庄的居民都变成了行尸走肉，跟在巴蛇巨大的黑色身躯后面游走。
沈昀说道：“这就是梦奴吧，等到梦都被吞掉，人就会沦为巴蛇的奴隶。”
白毛谢无道指尖轻抚壁画上空洞的人脸，点头应道：“怎么理解【梦】这一意象呢？我之前一直在好奇，为什么吞掉梦就会变成梦奴，现在看到这一幕，我理解了。”
“梦是最后的自我，梦是造物主给人类的特权，如果人连做梦的资格都被剥夺，自然会沦为行尸走肉。”
沈昀回应道：“所以……当连梦境都被掠夺，人便只剩一副空洞的躯壳，那自然会变为梦奴了。”
无紧盯着那壁画，心里泛起滔天的疑虑——
他对壁画上的内容毫无记忆，这不对劲，之前在妖神的副本里，圣僧郎很清楚那壁画上关于自己的内容。
他记忆有损吗？
不对，这副本里，不只有他一股力量！
还有力量在凝视着他，无的目光落在那阴森的女娲雕像上，女娲阴笑着俯视着他。
在这一刻，这是个双BOSS副本。
而女娲的权限和异能，或许……远在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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