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燃三炷香，开始念动咒语。
香灰洒在唐医生身上时，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四个民仍然死死的架住她，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恐惧。
我掏出一只活公鸡，锋利的刀尖轻轻划过鸡冠，鲜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我用鸡冠血在他们额头各点一下，这能激发你们的阳气，鬼物近不了身。
老王摸了摸额头的血，咧嘴一笑：小老板，这玩意儿能管多久？俺还指望以后靠这个去，
闭嘴！我厉声打断他，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动！
我抓起一把香灰，开始绕着唐医生撒圈。
灰白色的粉末落在她身上，立刻嗤嗤作响，冒起缕缕白烟。
唐医生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灰白色，嘴角咧到耳根：你们都得死！全家死绝！
我继续撒。
老王他们虽然吓得腿抖，但还是硬着头皮帮我往唐医生身上撒香灰。
小周的手抖得厉害，香灰撒了一地。
废物！老王骂了一句，夺过他手里的香灰包，一把全扬在唐医生脸上。
唐医生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像触电般弓起。
我趁机掏出五帝钱，大喝一声：出来！同时将铜钱在她眉心轻轻一敲。
一团黑气从唐医生七窍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女人形体。
一个是唐医生本人，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另一个则年轻许多，约莫二十出头，满身纹身，眼神凶狠。
你是谁？我盯着那个年轻女子。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关你屁事！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叫我暴龙哥弄死你！
我转向虚弱的唐医生魂魄：她是你什么人？
我妹妹，唐莓莓，唐医生的声音细若游丝，一年前失踪的，
唐莓莓的魂魄突然暴起，死死凝视着唐医生：
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失踪了我这不一直在你身边吗，
我急忙洒出一把香灰，试着将两人分开。
但她们魂魄纠缠太深，强行分离会伤到唐医生。
唐莓莓，我尽量放柔声音，你已经死了。
放屁！她破口大骂，姐我活得好好的！信不信我叫我男朋友来，
我指了指挂在树上的铜镜：你自己看。
唐莓莓抓着唐医生的魂魄飘到镜前。铜镜里只映出唐医生苍白的脸，却完全没有她的影子。
这破镜子有问题！她伸手去擦镜面，却直接穿了过去。
铜镜突然泛起涟漪，像水面一样将她整个吸了进去。
啊！唐莓莓的惊叫声从镜中传来，放我出去！
她在镜中左冲右突，长发飞舞，拼命捶打镜面。
但铜镜纹丝不动，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折腾了十几分钟，唐莓莓终于精疲力竭地瘫坐下来。她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真的死了？
你是被人害死的，我对着镜子说，死后还被施了控魂术，不能往生。
唐莓莓猛地抬头，灰白的眼睛瞪得老大：谁，谁害的我？
镜子会告诉你。我点燃一支香，青烟诡异地飘向镜面，闭上眼睛，回想你死前的事。
唐莓莓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镜面渐渐泛起波纹，像水面一样荡漾开来，
铜镜中的画面开始变化，唐莓莓的魂魄渐渐安静下来，她的眼睛变得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看到了，唐莓莓的声音变得飘忽，妈妈，姐姐，
镜面泛起波纹，显现出一个破旧的出租屋。
一个憔悴的女人躺在床上咳嗽，两个女孩守在床边。
大一点的女孩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效服；
小一点的才七八岁，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
那是我们小时候。唐医生的魂魄虚弱地说，妈妈得了肺癌，没钱治。
画面变换，大女孩跪在医生面前：求求您，再给我妈妈开点药吧！
医生不耐烦地挥手：欠费两千多了，先把钱交了再说。
小唐莓莓躲在姐姐身后，怯生生地拽着姐姐的衣角。
后来妈妈走了，我拼命读书考上了医学院。
唐医生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以为当了医生就能过上好日子，
铜镜中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显现出医院惨白的走廊。
年轻的唐医生穿着崭新的白大褂，怀里抱着病历本快步走着。
她脸上还带着刚入职的青涩与期待。
突然，一只肥厚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膀。
小唐啊，这么晚还在加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凑近，胸牌上写着刘主任。
唐医生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回答：刘主任好，我在整理明天的病例。
刘主任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慢慢下滑，最后停在了腰际：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不过，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白大褂，
也要注意和领导搞好关系啊。
镜中的唐医生不自然地往旁边躲了躲：主任，我，我先去忙了。
急什么？
刘主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走，去我办公室，咱们聊聊你转正的事。
画面切换到主任办公室。唐医生局促地站在办公桌前，刘主任则慢悠悠地锁上了门。
坐啊，别紧张。他倒了杯水递给她，手指故意蹭过她的手背。
唐医生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紧紧攥在手里：主任，我的转正申请，
这个嘛，刘主任突然坐到她旁边，沙发顿时陷下去一块，你知道的，咱们医院名额有限，
他的手搭上唐医生的大腿，白大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主任！唐医生猛地站起来，水洒了一地，请您自重！
刘主任的脸色瞬间阴沉：
唐医生，你要想清楚。没有我的签字，你连试用期都过不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唐医生：
你以为穿个白大褂就高人一等了？告诉你，在这医院里，我想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唐医生退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刘主任肥胖的身体压上来，带着烟酒味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放开我！唐医生拼命推搡，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按在墙上。
装什么清高？刘主任狞笑着，另一只手扯开她的白大褂，
你以为那些漂亮的女医药代表是怎么拿到订单的？嗯？
他的膝盖强硬地靠进唐医生腿间，粗糙的手掌直接探入她的衬衫。
镜中的画面剧烈晃动起来，唐医生在拼命挣扎。她猛地抬腿，膝盖狠狠顶在刘主任夸下。
啊！
刘主任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唐医生趁机冲向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她颤抖着手指去拧锁，身后传来刘主任的咒骂：贱人！你找死！
她被一把拽住头发往后拖，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刘主任将她摔在办公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主任扯下皮带，今天老子就教教你规矩！
唐医生的白大褂被撕开，扣子崩飞在地。
她拼命踢打，却换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就在刘主任即将得逞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刘主任？急诊科找您！
刘主任的动作顿住了，恶狠狠地瞪着唐医生：今天算你走运。他整理着裤子，不过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接下来的画面像快进的电影：
唐医生向院举报，却被倒打一耙说她勾引；
同事们在背后指指点点；排班表上她的名字越来越少；最后是一纸解聘通知。
镜中的唐医生抱着纸箱走出医院，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蹲在路边，把脸埋进臂弯里无声地哭泣。
后来呢？我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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