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的气息扑来，然而又迅速的消失匿迹。
莲华垂眸，却见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凝上了一层薄薄的微不可见的白霜，眼中的深色不禁加深了几分，这份冰冷的气息不似冰属性灵力，他很熟悉这种气息的由来。
“都是罪孽啊……”他轻叹的声音中带着轻颤，双手却坚定的合上闭目不知在无声念着什么，身周无风自动，拂过身上的白纱一是竟给人圣光普照的感觉。
凤芸染挡在众人身前，咬牙切齿的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会遇上你这个该死的秃驴！”
司瑾天的意识还没回笼。
和不熟悉这一切的其他人都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就看见凤芸染一脸杀气腾腾的冲过来……
“指挥官？”有人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
凤芸染回头瞥了眼司瑾天，受梵音影响，此时大概还在魂游天外：“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安抚好人心。
凤芸染迎上对面的某人：“聊一下吧圣子殿下，您这追我追的着实紧，我都要误以为自己并不是不相信刨了你家祖坟了这么契而不舍。”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对凤芸染来说这已经是最客气的语气了。
她指着身后的司瑾天和对面的凤皓阳：“这些人，和我关系也就同行一段路，您老大可不必牵连他人修佛的有点慈悲为怀不过分吧？”
莲华的动机不明，但这坚持不懈堪比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的本事，才是让凤芸染头疼到看见他就呼吸不顺畅，偏偏人家地位不低可以直接找上神庭，她就算有心有躲也躲不掉。
凤芸染只想让这人既然想盯，那盯着她就好了，可别半中间转移了目标。
在她说话的时候，也许是下意识的心虚没敢多看凤皓阳的表情，现在就算看见了，也会被那阴沉沉的神色吓得咽口水。
凤皓阳心情可不见得好到哪去，看见凤芸染就这样冲出去时，其实心底就漏了一拍了，全靠理智遏制了他阻拦凤芸染的动作，他知道凤芸染一定是心中有数的，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小妹这样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安危视而不见。
他说自私的，不可否认这一刻他只想凤芸染好好的，这样就够了。
然而她可给自己一个更大的惊喜——只是同行一段路的意思，就是过路人的意思对吧？
……
众人转移了地点。
几分钟后，司瑾天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正常，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头这么疼。”
旁边的大家都没敢说话，只是看这莲华的目光难免有些不善，他们原本以为莲华是那种很懂礼貌的人，结果没想到是个切开黑。
凤芸染抓着凤皓阳的手，咒术停下的那一刻，全部毒血已经去除，凤皓阳中毒的那只手也恢复了正常肤色。
“这就是你要他死的理由吗。”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莲华淡声道。
莲华不愧于他的名字。
其人如莲，圣洁无瑕而清雅脱俗给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距离感，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淡漠又矛盾充满普及众生怜爱的慈悲，不点而红的朱唇微抿，脸颊轮廓线条并不硬朗，反而多了几分中性的柔和。
虽然是佛修但历代圣子都是不曾剃度修行，所以凤芸染一口一个死秃驴其实骂的却是一位一头乌黑秀发长得比她还好的人。
“未必然。”凤芸染看也不看他的道。
莲华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微微颔首：“林绍仪命不该在此绝，至少，不能死在你手上。”
“又是无聊的因果吗？”凤芸染嗤笑：“圣子殿下不觉得可笑，我几时说了，非要他的命不可。”
就算她要杀，也不是什么因果循环报应就能阻拦得了，换句话说，她要是真的因为这个信了，那这些年她杀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得轮着来找她的麻烦，如此才算循环？
又或者过去这么久，总要来点什么来证明他们的报应吧。
“你陷入了误区。”莲华摇头，目光却更是悲怜。
不该说这样，本是天道的宠儿乃是世间真正的天之骄女，怎会被满身罪恶缠身，自甘堕落不愿回头，宁愿做着违背天意的事也要一意孤行。
“你本不该是现在的模样，即是世间公正所化，两域的和平握在你的手中是走向昌隆还是走向毁灭，全看你如何评价两域彼此的关系是否有必要。”
莲华闭目：“你原是天道于人间执行法则的使者，如今却深陷罪孽执迷不悟，你若不回头便是贫僧的过失，有意错放足以影响这世界轨迹的主因继续我行我素。”
这是不用凤芸染逼问，自己就全部都招了。
而起这理由。
凤芸染暗骂，真特么的佛修。
“哦？”凤芸染似笑非笑，收了毒血后捏碎了一颗解毒丹敷在手上，数秒后药力渗透最后的麻痹感也消失不见，此时，凤芸染才有十分的心思对付某位圣子大人。
“听您这意思，是打算渡化我了？”
凤芸染微眯着眼眸歪着头看着他，轻柔的声音里却夹杂着残冷：“如今执迷不悟的究竟是谁，我十分清楚自己每一个决定会带来什么结果，圣子殿下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摧毁两域。”
开玩笑，简直搞笑。
她回头灭了自己的老家？！
这在凤芸染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假设，然而——
莲华淡然道声音伴随着叹息：“你的命轨，偏离了……”
顿时。
凤芸染皱起了眉头。
……
一餐过后，莲华早已在说完后就起身离开。
凤芸染继续喝没事人似的招呼上大家，全程只有当三哥的凤皓阳视线追踪般一直盯着她。
“咋了？”凤芸染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沾到什么啊。
凤皓阳微微摇头。
“为什么要那样和他说。”他只在意这个，还有：“命轨偏离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凤芸染笑容一秒凝固，天知道起身她最怕就是凤皓阳提起这个，翻旧账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因为……”
凤芸染目光飘忽到别处去，容她想想怎么瞎编。
可凤三哥可不给她机会，敲了敲桌面：“别想了，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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