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倒是让对方沉默了，望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也能寻得几分熟悉感的脸，凤芸染不由得嘴角微压，心中不由自嘲，她这是在做什么，明明不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样的理由。
重渊不在乎。
他从很久以前就亲口对自己说，不在乎。
可是横在他们之间的岂止是这个，太多太多……太多的，误会也好，怀疑也好，已经产生的伤害也好……
“我随……”凤芸染目光瞥向他怀中那胆怯不敢直视自己的小女孩，目光平淡，刚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突然，就听见对面那分外好听的声音很是寡淡，却又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残冷：“那就都去死吧。”
他轻抚着怀中的小女孩，伴随着小女孩恐惧的颤抖，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夹杂着一丝近乎病态的偏执与控制欲，眼中的红色似乎越发深邃透着些许血色。
低头望着怀中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丫头，他似乎隐约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恼自己又把人吓坏了。
然而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目光已经眺望下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女时，眼中掠过了一丝深意。
“这里是哪？”
回头的哪一刻，却见望着外面的少女虽然一身气质清冷孤傲，哪怕在如今不明的情况下也还是可以保持着从容的心态，这份淡定绝不是她的盲目自大，只有可能是她有这个底气——自保的底气！
他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气。
倒是收敛的滴水不漏……
“陵祈城，你是怎么来到魔界的？”男人挑眉，反口问道。
其实他意有所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料想到凤芸染也不会如实的回答。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来，别人是怎么来的，我自然也是怎么来的。”凤芸染微微笑道。
如果是不知道她来历的人，对于她这个回答，那么的确可以称之为滴水不漏，可惜，面对的却是他，这算不算是一大败笔呢。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眼前的人儿得知自己就是她认为的那个人，虽然名字不同但谁也无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不知道她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来到魔界的人族，除了被人族所抛弃自甘堕落深渊，便是被魔族强行控制拉入魔界，你又是属于哪一种？”
凤芸染讶异他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也没怀疑什么，毕竟她和他怀中的那个小丫头长相相似这一点真没话说，以他身边那位一声不吭就动手劈魔的速度，居然没把她也劈了，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但凤芸染可不会以为，这种爱屋及乌会让自己拥有和那个小女孩相同的被维护的待遇，对自己的B数很有数的凤芸染说道：“自然是自甘堕落深渊。”
“哦？”他来兴致了。
甚至不需要胡编乱造的时间，凤芸染张口就来：“很久以前，从我手上染了第一位无辜之人的鲜血时，就已经堕入深渊了。”
“你杀人了？无辜的人？”他特指道。
很有意思不是吗。
只是不知道，这其中又究竟有多少成分有他在参与其中，说不定，还是他硬逼着她拿起屠刀。
凤芸染轻笑一声，如今神色已经很是轻松自若：“嗯，因为一次判断失误，我便下令，杀了那个人。”
“直到数年后，我才知道自己是着了敌人的计，他们对我恨之入骨，所以当我站在高处时便会想尽办法的将污水泼在我身上，很明显，他们成功了。”
随着凤芸染说出来的话，男人表情越发的僵硬，以及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意思……
“本尊突然开始好奇，你在人族中又是站在怎样的高度上了。”未来，没有他了吗。
“非是人族，而在六界种族之上。”凤芸染随口说道：“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的我不还是坠入深渊了吗。”
她其实是为了凸显出自己还是可以利用利用的，别的不说，要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凤芸染实在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还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逍遥快活。
她又不是傻，怎么可能。
男人没有说话。
知道过去了很久，他道：“也是。你可称本尊名为，这是特许。”
凤芸染心中一松。
“帝渊。”她轻声唤道。
熟悉的声音又带着一些不同，和小丫头充满恐慌的声音不一样，她的声音真的很平淡，好像……已经很少，有什么可以激起她情绪上的波动。
“嗯。”他隐隐低声应道。
这一刻。
似乎跨越了中间不知多少岁月，他与同样不知多少年后的小丫头，之间简短而意义非凡的对话——只是对他来说罢了。
往后的时间里，帝渊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凤芸染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说话，在必要的时候，比如现在某位尊主正在耐心哄着那个小女孩吃东西时，她最好闭嘴，眼睛转开不要盯着看。
凤芸染自认自己也不凶，就算偏冷了些，可也不至于吓哭小孩。
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小姑娘看见她就是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弄的帝渊眉头蹙起的同时，凤芸染也是一阵头大。
“你该吃些了，过去了足有半日，不饿吗？”帝渊还在轻声，企图用正常的方式和怀中之人沟通。
尽管他知道，所有恐惧的来源都是自己，只要自己不在，其实小丫头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吃饭也好睡觉也好都会很听话的完成。
但是帝渊控制不住自己，他控制不住，当他看见小丫头对自己逃避回避甚至抗拒时那近乎可以摧残他所有理智的瞬间。
他需要她接受自己，想要她习惯自己。
可每次都只会达到反面的效果。
听到后面，凤芸染忍不住道：“你这么哄着她也没用，她怕你。”
已经过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有了吧，在这样下去，就算真的饿，饿死了她看那姑娘也不会吃一口。
真的没天良了，她还在饿肚子却要看着旁边的人面前摆满一堆山珍海味却视而不见，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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