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豪，你……你……不是搞定警察了吗？”
婆婆慌了神，支支吾吾地问道。
杨子豪显然也没想到：
“对，他们说了不会出警的，怎么会……”
5
“你们在干什么！”
警察们推门而入，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我们，健步走来。
几个大妈立刻松开了手，退让到一边，战战兢兢偷瞄着警察的神情。
我赶紧扶起我妈，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刚刚谁报警的？”
迎上警察们审视的目光，杨子豪立刻起身回应：
“警察同志，我在电话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嘛，都……都是一场误会！”
“对，这是我们家里的事，真的没什么事！”
婆婆反应过来，堆着笑也来附和。
可警察们根本不吃这一套：
“最先报案的是位女士，请问她在哪里？”
“不不不，她弄错了，是我们家媳妇，已经搞清楚事情了，麻烦你们了。”
不等我开口，婆婆就抢过话头，快言快语地想要敷衍过去。
“老人家，我们问清楚情况就走，如果是报假警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你阻止多次，是阻扰我们正常办案，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一听见要承担责任，婆婆不敢再多说，抬手就直直指向我：
“是她报案的！她自己偷东西贼喊捉贼，报假警，你们快把她抓走！”
说罢，她还拉着杨子豪后退几步，生怕波及到他们自己。
“警察同志，是我报案的。”
“我的价值三十万的五金变成了假货。我们家从拿到手就没打开过，我们怀疑被人掉包过。”
我口齿清楚地说完，警察们连连点头，婆婆急了：
“别听这个小狐狸精胡扯！我亲自买的送去的，谁能掉包！”
“就是他们家自己想钱想疯了，私自卖掉了，这里的柜员和金店视频都能证明我的话！”
“我告诉你们，别看她现在可怜样，她可主意多的很，我儿子被她骗的可惨了！”
婆婆一连串说着，把罪名定死在我身上，企图在警察面前把此事揭过。
警察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态度更加坚决的开口：
“老人家，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需要当事人陈述事件情况。”
“您如果再次影响我们的工作流程，打扰这位女士讲述，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听见警察认真的口气，婆婆讪讪地闭上了嘴，还不忘狠狠用眼神警告我。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我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警察同志，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清者自清，我报案申请由警方来调查这件事。”
“确实数额比较大，有什么线索吗？”
我按照事实讲述，尽可能还原细节，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做笔录的警察又针对我的回答提问了几句。
婆婆三番几次想插话，都被警察警告的眼神吓得噤了声，紧紧握着杨子豪的手思索着。
“……我能想起的就这些，另外，我还要报案我爸妈遭到了人身攻击，在我报警时，杨子豪和他妈采取了暴力措施阻止我。”
顺着我的视线，警察们看见了我身体虚弱的爸妈。
“你个贱蹄子还敢怪我们？你自己偷东西被发现，你爸妈给你打掩护，自作自受。”
“你别以为现在有警察给你撑腰，我就你纵容你在这里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了！”
婆婆忍了许久，终于爆发了。
她撸着袖子，张牙舞爪地朝我冲来，对着我的脸挥起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还没落下，就被警察单手捏住：
“老人家！你们口口声声给这位女士定罪，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吗？”
“况且即使真的是这位女士有错在先，动手打人也是违法的。”
婆婆一向跋扈习惯了，被警察如此呵斥，她心中有万般不满。
可是她欺软怕硬，此刻被警察轻而易举制止住了行动，她只能忍下所有的不服气。
“女士，目前线索不够，我们需要您去警局配合调查，方便吗？”
“还有在场的，和刚刚打架事情有关系的是哪几位？请一起和我们走一趟！”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几位大妈，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杨子豪想起自己那一计重拳也是大气不敢出。
看没人应声，警察们也不耐烦了：
“请不要浪费时间，否则我们只能逐一排查了。”
看热闹的宾客们生怕与自己扯上关系，连忙把这几个动手的人推了出来。
纵使他们百般推脱，也躲不了这么多人的指证。
我扶着爸妈坐上了警车，一场本该幸福的婚礼就此不欢而散。
但此刻坐在警车后座的我才终于如释重负，有了信心。
6
我爸送去医院检查验伤后虽无大碍，但是杨子豪打人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
婆婆扇了我耳光的事也是有多人目睹，她在警局里大哭大闹也没法改变这一事实。
几个大妈虽然企图殴打我和我妈，但是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警察们口头教育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了。
至于五金丢失一事，我和警察们一致认为是在婆婆送来时就被掉包了。
金店的视频只能证明婆婆确实购买了我选择的那一套五金，但是并不能直接证明她送来的就没问题。
好在金店离我家不远，路线并不复杂，婆婆的身影很快就被锁定。
看着她刚离开金店不久，就走向了一旁的暗处，神色紧张的捣鼓着手里的礼袋。
尽管视频拍摄并不清晰，可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在做手脚。
警察显然也捕捉到了这一不寻常的画面，立刻点了暂停键放大画面。
只可惜婆婆站的位置是个视角盲区，无论怎么调试周围几个摄像头，都不能得到清晰的镜头。
婆婆坐在一边，看见这个结果放下心来：
“我不过是想细看一下五金是不是齐全！这也有问题吗？”
“警察同志，我没证据打了她，是我不对我认错道歉。那现在你们没证据，也该放我回去了吧！”
警察有些为难，可这一段模糊的录像确实不能作为证据。
我手心紧张地出了汗，事情拖得越久，要想追溯起来就越难，我绝不能在今天轻易放走这个上辈子害我家破人亡的恶鬼。
脑子里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回忆着这些天的每个疑点。
突然，我一拍桌子：
“我想起来了，五天前晚上，她出门拿快递没回来。”
我情绪激动，想起了婆婆曾经神神秘秘出了门，却空着手回来。
假的五金一定是提前准备好的，婆婆和杨子豪的快递提醒和我绑定了，偏偏那一个快递我没收到消息。
婆婆听到手机提示音后闪烁其词，我当时忙着婚礼的各项事情没有多问。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警察们被我一提醒，对着婆婆开口问道：
“您好，这件事您自己还有印象吗？”
婆婆没想到我对这件小事留意，瞬间慌张起来。
她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女警柔声劝慰：
“老人家，这是协助我们调查，您不用紧张的。”
“三十万不是个小数目，事情弄清楚才最要紧。”
没想到这句话却让婆婆一跃而起：
“不就三十万，我们家有的是钱！”
“我们不追究了，乔乔你不用拿钱了，别影响警察们办公了。”
报案人是我，她说不追究可没用，况且她这般心虚让一旁的警察反而抓住了疑点：
“老人家，请您如实告知我们情况。”
“如果今天这件事没有弄清楚，我们只能出警全面调查了！”
女警向婆婆科普了要隐瞒承担的法律责任，可婆婆一直不愿承认。
就在我以为要再次陷入案件僵局的时候，一名警察推门而入：
“队长，已经查出来了，这套假五金就是这老人家在网上购买的，物流和交易记录都有。”
我知道我们国家的警察一定能明辨是非，可万万没想到是如此断案神速，不由得从心中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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