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让我失望啊……”
最后的叹息混杂着威胁的尾音落下，林星问放下盘着的腿，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
这祭司脑子真有病。
都把他留下的脏东西赶回去了，还要用个媒介留个传音，简直不知所谓、多此一举。
就这么缺存在感的吗？
是有什么话不说全就不舒服的强迫症吗？
他自己偷偷一个人躲被子里说都算了，还非要舞到跟前来，真是不找打不舒服斯基。
被赶回去还吐血了，难道光彩吗。
不知道这跟踪狂视野开到什么地步，林星问特意提前告诉方则修，等他主动要地址再给。
林星问刚刚沉入冥想世界，捏诀洗涤周身晦气，才把那玩意儿赶走。
如今又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余烬残留，才给方则修发了条消息。
【方警官，定位发我】
方则修很快回复了消息。
案发现场的定位是在较为偏远的废弃教堂附近，车程都有大概一个半小时。
随着定位一同发来的，还有被摆成“光明会之眼”图案的照片。
方则修：【星问，这次的图案在非常明显的位置，就摆在尸体面前，也不像上次矿洞口那样有其他矿石遮掩伪装。】
呵呵。
还真是，装都不装了。
方则修：【星问，只怕是我们在明，他在暗。这是一场故意为之的挑衅。】
看来方则修也发现了。
这几天他们的行动早被对方发现了。
林星问也没法告诉他，自己“星视”追踪的时候被对方反追踪，吃了这一亏。
林星问很快赶到了现场，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
他们三个人都折腾了一夜没睡。
林星问到地方时，刚好晨曦初起一线，只见许之谈和方则修两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星问，你来了！”方则修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前来。
一旁的许之谈没说什么，只上下打量着林星问，生怕他是又受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伤，还闷着不说。
方则修走到林星问身边：“尸体还没送回局里，你去看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除了他们三个，现场还有许多物证科、质检科等数名警察和法医在忙碌，林星问戴上手套后才走到尸体附近。
物证科警察已经摆好了定点小旗子，林星问小心避开。
法医正在给尸体做简单的检测，进一步的检测肯定要回警局用仪器处理。
倒悬的彩绘玻璃已纹路碎裂，有几块散乱地落在地上，晨曦的光晕刚巧透过彩绘玻璃，斑驳地落在尸体的脸上，尸体灰败的脸色都被映得有些发绿。
之所以法医在现场就开始了检测的原因是——
这具尸体是笑着的。
衬着彩绘玻璃的绿光，更显得狰狞可怖。
从法医学和生理学角度而言，自然状态下的尸体是无法主动保持笑容的。
只要是尸体，嘴角基本上都无法保持扬起状态，这笑容越看越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没有任何外伤。”两名法医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得出了这个结论。
“口腔内残留有药物反应，具体是什么药物，还需要回局里再检测。”
法医们已经做完最基础的检测，接下来需要进一步进行尸体的药物检测，判断出尸体的死因。
尸体被小心地抬上担架，运回局里。
只一眼林星问就看出来了，此人是自杀，应当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所以死亡过了十多个小时了，脸上还依旧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而在尸体面前，被彩绘玻璃碎片摆出了“光明会之眼”的图案，摆在中央作为“眼球”的绿色玻璃更是夺人心魄。
之前的案子，林星问就看出来这图案上附有术法，只是没想到，用彩绘玻璃摆出的“光明会之眼”更诡谲莫测，充满着不祥之气。
林星问想起了他收到的传音。
这教派背后祭司的力量，恐怕比他之前想的还要强。而他的布局之深，也远超过他的预料。
或许等“星溯”来临，他能在“过去”中，找到答案。
方则修打了个呵欠，对两人道：“你们也忙活一晚上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这边同事检验结果一出来，我会马上通知你们的。”
许之谈与林星问同乘一辆车，方则修则是跟着警车回局里。
回去的路很长，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但也没人睡着的。
好一会儿后，林星问才冲许之谈扬了扬手，“耳朵，过来些。”
这不是许之谈的专属小轿车，没有前后排的隔断，自然是不方便谈话的。
但此时此刻，许之谈才感受到了主动给司机下班带来的好处。
若是他自己的车，哪里有理由能和星问贴这么近啊！
许之谈乖巧地低下头，将耳朵凑到林星问面前，让他更加方便说话。
林星问压低声音：“上次‘星视’被反噬，我被对手种了追踪咒，所以黎暮云的事情，才被暴露出去了。”
这消息有必要告诉许之谈一声。
“所以你之前一个人，是去处理这个……？”许之谈瞬间联想到了今天林星问的独处。
“是。”
许之谈担忧：“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不用担心，我也‘反噬’他了。”
毕竟对方“种”东西在他身上，是他的主场，把人直接囫囵个丢出去，当然砸得响的是对方。
许之谈急得一时间忘了分寸，握着林星问的肩膀，细细观察起他的全身来，语带担心：“那东西……不会危害到你吧？”
虽然他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脸色总能看点什么出来的。
见林星问面色红润，嘴唇……嘴唇也……恢复了殷红，微肉丰盈的唇瓣，泛着健康的、淡淡的柔粉色，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许之谈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走神。
“放心吧。全都烧光，一根毛都没剩。”林星问任由许之谈抓着他环视了全身一拳，眉头微微皱起来，“只是被暴露的黎暮云……”
许之谈道：“你觉得黎暮云会有危险？”
林星问摇头：“暂时不会有，毕竟他现在还在警方的重点观察中。只是……之后就不一定了。”
被拔掉了一颗棋子，要么他们会隐匿起来暂时休养生息，要么就是准备第二颗。
那被拔掉的这颗呢。
肯定是完全毁掉才能放心。
而那位祭司的手段，只怕会比他想的还要刁钻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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