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了他会演,才能让我这个皇后如此顺利的说动这些禁军。
即使是皇后,调动禁军也需要圣旨。
但这宫中谁不知我这个皇后受宠呢?萧柏为我做的荒唐事不少,不过是给个兵符而已。
多亏了他手上的冰凉,才让我没有在他床前笑出声来。
萧柏,你有想过,你在算计我的同时,我也在算计你呢。
金吾卫常统领进来时,我眼里的泪正好落下。他以为我是悲痛不已,其实我只不过是喜极而泣罢了。
“娘娘,”他抱拳行礼:“逆贼已全部被拿下。但四殿下已遇害,臣等无能。”
“几位阁老和六皇子呢?”
“六殿下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几位老大人受惊不小,昏了过去,这会都在偏殿等候。”
“让太医仔细关照着,多费些心思。陛下这里有我,让大家都去歇着吧。”
他领命出去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白公公因护驾没了,我便指了他的徒弟胡公公去安排这些琐事。
他是个识时务的人,许多事都做得还不错。
随着第二日太阳的升起,三皇子谋逆这件事已经到了尾声。
这一晚的京城不太平静,三军禁军在城内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头落地,也不知多少人抄家灭族。
贤妃倒是没死,不过亲眼见到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她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疯疯癫癫地要找儿子。
她平时里倒是安分,不过我不打算放过她。
紫云是谁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既然要用长嫂的命向萧柏投诚,那就用她儿子的命来偿还吧。
六皇子还小,皇上又病重,总要有个拿主意的人。我这个中宫皇后,自然而然处理起了朝政事务。
三皇子都被关了起来,我虽是皇后,但也不好随意处置皇子的性命。
宁国侯府和林婕妤倒是简单,谋逆这样的大罪从来没有轻轻放下的时候。不需要我做什么,内阁几位受惊不小的阁老便已经上了定罪的折子。
金吾卫和骁武卫中大都是世家子弟,姻亲盘根错节,株连九族只怕是要将京中世家杀个精光。
这件事我也如了几位阁老的意,没怎么牵连无辜的人。
从前我的名声被萧柏毁得不轻,趁现在我也多少要挽回一些。
12
听说淑妃被吓得不轻,若不是我早派人守着,她怕是成了第一个枉死鬼。
养了两日,她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六皇子来侍疾了。
从前她向来低调,人也格外温柔小意,从未与我正面对上过,每次来请安都很规矩。
不知是不是立太子的诏书被她知晓了,她突然有些狂起来了。朝我行礼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见过皇后娘娘。”
人依旧是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说话温温柔柔的:“娘娘又要守着陛下,又要处理政务,想必十分辛苦。臣妾已经好多了,不如就替娘娘侍疾吧。”
“嗯,那便你来吧。”我头都没抬,答应了。
萧柏这个皇帝做的轻松,内阁几位大人十分能干,不少事情都是决定好了报上来同他知晓,难怪他整日里只有这些个勾心斗角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还有心思算计这个女人,算计那个女人,哄得这么多女人都以为自己才是萧柏心尖上的人。
等他死了,我这个太后自然是要垂帘听政的,眼下正是插手政务的好机会。
我可不想陪淑妃这个脑袋空空的女人玩什么争宠的把戏,她要守着萧柏,那便守着吧。
萧柏是要醒的,待父亲回京,他也该做个明白鬼了。
父亲回得很快,大抵是在半路上听说了京中的事情,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一回来就递了牌子要进宫,我没应允。
休息了一日,我才召他进了宫。
长定宫眼下正是最火热的时候,一改往日清冷的模样。
父亲同我已有七八年未见,他的两鬓都已经白了,往日挺立的背也佝偻了不少,颤抖着手要跪下同我行礼。
我鼻头一酸,连忙扶起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叫出了那声日思夜想的“爹爹。”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发髻,终于落下泪来:“我的容儿,辛苦你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扑在他怀里痛哭了出来。
这家中,没有人比爹爹还更苦了。
祖父早逝,他还未及冠便承爵,这四十多年送走了他的母亲、妻子、挚友、弟弟、弟媳、侄女、儿子、儿媳、孙子、外孙,差点连我这个女儿都已经死过一回了。
我不知晓他有没有后悔,为北境人民、为这天下苍生,呕心沥血这么多年。
他向来光明磊落,而他的家人却死在了这些阴谋诡计之下,死在了明争暗斗之中。
13
我虽与父亲有书信来往,但许多事并不好写在纸上。
许多东西需得亲眼所见,才能放下心来。
“你长嫂的事情,为父已经听说。到底是我们家对不住她,等此事了了,还是将她同你兄长葬在一起吧。”
长嫂的死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若不是我疏忽,也不至于让她背负那样的名声死去。
不过没关系,有些事我连父亲都没说。
我会补偿长嫂的。
“兄长生前就同我说过,他和长嫂在京郊的山上定情,我便自作主张将他同长嫂埋在那处了。”
父亲微微一愣,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默认了。他见惯了生死,倒也不在意这些。
“这样也好。我为重章改了母姓,改名换姓后,就让他走仕途吧。镇北将军到为父这里,就算了吧。”
我略有些吃惊,将重章送走虽是我的主意,没想到父亲竟然为他考虑了这么多:“可这样的话……”
“无妨,”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是还有云阳吗?待我百年之后,便让他做个无权的侯爷罢了。”
不会有机会了,我看着父亲的白发,有些不忍告诉他。
将军府中那个八岁的侄子,已经被人下了毒,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大抵是我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猜到了什么,他本就佝偻的背又弯了一些,捧着茶杯闭上了眼:“一切都是命,罢了,罢了。”
是命吗?
不,我从不相信命。
萧柏醒得很突然,我和父亲还没喝完一盏茶,胡公公便亲自来报,说皇上醒了。
最重要的戏开场了,我这个主角是万万不能缺席的。
我一进殿,萧柏便变得有些激动。看着我“唔唔”地叫着,瞪大了双眼。
他如今口不能言,又浑身动不了,想必看到我也是十分惊讶。
我换了副伤心欲绝的表情,红着眼扑了上去:“陛下,陛下您醒了!”
我埋在他的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旁人见了只以为我们之间感情甚笃,情深意切。
我哭得不能自已,一旁的大臣纷纷劝我不要太伤心。萧柏死死盯着我,眼里都是看不透的深意。
想必他已经知晓了一切,也明白是我在背后算计了一切。
但那又如何,他马上就要死了。
留着他,只不过是我需要一道名正言顺的圣旨。
萧柏已经病入膏肓,显然时日无多,几位阁老还有更在意的事情。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啜泣着退到一边,由着几人上前。
“陛下,这是您让臣等拟好的圣旨,是否要盖上玉玺昭告天下?”
萧柏看了一眼圣旨,随后又死死地盯着我。我恍然大悟,擦了擦眼泪:“臣妾同陛下的心意是一样的,六皇子很好,能担此大任,臣妾并无异议。陛下若是同意,便眨三下眼,臣妾叫人取来玉玺盖上。”
萧柏看向我的眼里有不解、困惑,仿佛没想到我竟然会同意立六皇子为太子。
不过他到底还是妥协了,眨了三次眼,同意了此事。
14
取来玉玺盖上章,这份诏书已成,六皇子成为了太子。
见萧柏有些疲累,众位大臣功成身退,纷纷告退。
萧柏依旧死死盯着我,我看着他,问道:“陛下难道是有要事交代臣妾?”
他眨了眨眼,我点了点头:“太子也一并留下听听吧。”
淑妃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她身边的嬷嬷劝住了。
胡公公是个妙人,他屏退了所有人,将我们三人留在了室内。
没有了旁人,我自顾自地坐在了萧柏的床边,脸上还带着笑:“陛下是想问我,为何要假死欺骗您?”
他如今只能眨眨眼,再多的情绪也无处宣泄。
“我不假死,难不成要等着陛下的镯子将我毒死?还是等着淑妃的熏香将我毒死?难得你们情深意切,连杀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萧柏显然是没想到我知晓了一切,瞳孔猛缩,人也激动了起来,看向太子。
太子从进门开始就没有说话,坐在小凳子上踢腿玩。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招了招手,叫道:“阳儿,过来。”
太子走了过来,乖巧地叫了一声:“姑姑。”
萧柏的眼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嘴里一直在“唔唔”个不停。
太子的大名叫萧柏烨,小名辰辰。能叫阳儿的,只有我的侄子,辛云阳。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真乖。以后还是叫母后,别记错了。”
他点了点头,笑着答应了。
萧柏的眼里都是仇恨,恨不得将我凌迟处死。
我却是笑了起来:“难道不是陛下让人说,我最毒妇人心吗?臣妾这样,不过是按陛下的意思行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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