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难不成还有些什么别的意思？
见秦昼川半天不做声，梁舟又轻笑。
“别误会，就是开个玩笑，我也是听手底下几个人胡说八道，说是秦总的这位秘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个难得的人才，很想见一见罢了。”
秦昼川表情有些复杂。
“梁总说笑了，她……不过只是个秘书。”
“只是个秘书？不见得吧，听闻还是秦总的青梅。”
一时间，秦昼川只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他未来一定是和温雪在一起的。
不想继续说自己的私事儿，秦昼川抓着机会，赶紧将话题扯到了自己的公司。
他将提前想好的合作说辞说了出来。
可梁舟根本无心去听，那边桌子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笑着点点头称有空再聊，转身离开了。
周围人仍在说说笑笑，只有秦昼川站在原地，他只觉得后脑勺发蒙，整个人臊得厉害。
这样失意不被人当回事儿的经历，上一次还是六年前。
那时候公司刚成立，他出去跑了一天的业务，收尽冷眼。
是盛菀凝一直陪着他，鼓励他，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动力。
该死，怎么会又想到那个女人！
秦昼川觉得胸闷的难受，简直快要不能呼吸。
仓皇的冲着桌上的几个点点头，他转身便走了出去，打算透透气。
还没离开，身后的嘲笑声络绎不绝传来——
“这个秦昼川挺有意思，你看他刚刚那巴结样子，之前想找他帮个忙的时候他不是挺义正言辞的吗。”
“谁让他栽了跟头，还是栽在自己老婆的手里。”
“你们说……她老婆到底有没有出轨啊。”
“难说，我觉得他那个秘书小心思更多，保不齐是想小三上位，逼死正宫不够，还要抹黑他……”
包厢门关上，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
可秦昼川仍旧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响。
从家里看到那些信和照片后，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这么多年盛菀凝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可对方是封冥……是那个他五论什么都比不过的男人。
自尊心和愤怒一下子让他冲昏了头脑，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好好的去思索一下。
秦昼川微闭着眼，脑子里盘踞着乱七八糟的想法。
冷不丁，走廊里传来轮椅行动的声音。
他睁开眼，恰好和封冥对视。
封冥也是过来吃饭的，刚吃完正打算回去。
没想到，冤家路窄。
秦昼川喉结动了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打个招呼。
忽然，灯光折射下，封冥袖子上的黑曜石闪烁着光芒。
“这是……”
秦昼川盯着那枚黑曜石袖扣，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快步走过去，眼眸冰冷。
封冥不解， 只是抬手抚过袖扣。
“怎么，秦总喜欢？可惜这是朋友相赠，我可以让人买个差不多的送给你。”
“朋友？是盛菀凝给你的！”
秦昼川说的笃定，声音也加大了几分，他整个人被浓重的酒气环绕着，封冥忍不住屏息蹙眉。
见封冥没有否认，秦昼川情绪更加崩溃。
他怒火中烧的盯着封冥，眼前浮现出自己在家中打开盒子，看见这双袖扣的样子。
那明明是盛菀凝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怎么会到封冥的手上！
还是说……
秦昼川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难以置信的立在原地。
所以，那根本不是自己的生日礼物，原本，那对袖扣就是要送给封冥的？
笑话，他秦昼川成了最大的笑话！
“封冥，你还敢说你跟我老婆没有关系？”
秦昼川说着，上前一把揪住封冥的衣领，此刻怒不可遏的样子让他早已经丧失了理智。
“你才是害死了盛菀凝的人！”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
说话间，秦昼川举起手里的拳头就要朝着封冥砸过去。
封冥虽然腿脚不便，但是上肢的锻炼从未缺席，秦昼川还没有动作就被封冥狠狠甩了出去。
他一抬手，身后立马出来几个人，上去就将秦昼川按住。
秦昼川还想挣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后踉跄着退后。
这回老实了。
“秦昼川。”
封冥手里依旧在摩挲着那枚袖扣，眼眸低垂，压根没只有去看地上的秦昼川。
“人要学会量力而为，不自量力的后果，是死得快。”
他按动轮椅往前，低头冷漠的瞧着地上的男人。
“七年前如果我认识菀凝，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你。”
扔下这么一句话，封冥扬长而去。
秦昼川就这么狼狈的坐在地上，脸上还有刚刚被打了一拳挂的菜。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丝。
抬头看见自己刚刚出来的包厢门不知何时打开，几个人影正站在门口看热闹似的瞧着他。
几人身后，梁舟目光落过来，似笑非笑。
屈辱笼罩着秦昼川，他只觉得脸上脸上火辣辣的，说不上到底是疼的还是羞的。
手脚并用，秦昼川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去，背后的那些目光仿佛化成锐刺，狠狠的扎在他身上。
封冥上了车，韩城打电话过来汇报。
“查到了，那个赵骏是个户外主播，消息都是他卖给营销号的，他还发了几个视频，说是一会儿发直播放出菀凝小姐的照片。”
赵骏……
封冥坐在车上，手里抚过真皮扶手，低垂的眸子里都是冷意。
看样子，这人就是那天他们去山上采药时盛菀凝就让的那个人了。
这才真正的农夫与蛇。
“去处理一下。”
“好的。”
韩城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又问：“封少，咱们真的不用帮菀凝小姐处理那些舆论吗，网上的言论……说的都不太好听。”
韩城作为一个助理，此时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造谣的人知道封家惹不起，就把所有的脏水都往一个私人的身上泼。
这是算准了人走茶凉，无人出来澄清，死无对证呢。
“不必了。”
封冥淡淡应着，眉宇间都是对盛菀凝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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