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浅指着耳朵,俞云轩与俞县丞对视了一眼,不解询问。
“耳朵?”
“正是,今日上午我在书院时,之所以能确定俞强不是俞县丞之子也是这个原因——
我看到俞强的耳朵上有一圈细密的绒毛,因为刚刚被人清理过,所以不仔细看,常人看不出来。
开始我也只是怀疑而已,但见了俞管家,看见他耳朵上的烫伤时,我便能够确认了,那绒毛正是家族遗传病‘人类外耳道多毛症’。”
“家族遗传病?”
俞云轩困惑不已。
“若真是家族遗传病,那为何俞管家耳朵上没有什么‘细密的绒毛’?”
“因为那道烫伤。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刚刚出生时,便被家里人用烙铁将那块稚嫩的皮肤烫伤了,所以,绒毛不会再生。
具体是不是这样,你叫他过来问一问便明晰了。”
在夏浅的提示下,俞云轩如梦初醒,急忙吩咐下去。
“快,快将俞忠带上来。”
过不多时,两个家丁便将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俞忠拖了进来。
他的发髻散乱,双手和双腿都被绑得严严实实。
一进门就被扔在了地上。
看见躺在床上养伤的俞县丞,他病态地呵呵大笑起来,满是野心的眼神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太好了,老爷,我真怕你就这么死了,你好好活着才能享受痛苦啊!
不让你狠狠疼上一阵子,怎么对得起这十多年来我为你白养儿子的忍气吞声?”
听见他还在执迷不悟,俞县丞气得捶床。
“俞忠!我说过,俞强不是我儿子,我从不曾碰过你的妻子!”
“你放屁!俞强要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何对他那么好?
平日给他带礼物也就算了,还送他去学堂读书!
这分明是少爷才有的待遇,不……甚至有些外室的儿子都得不到你这般重视!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俞县丞皱眉叹息。
他从没想过,俞忠与他产生隔阂的原因,竟然是他对俞强太好!
他无奈地解释着。
“我是看强子聪慧,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又自小没了母亲,我这才对他与别的家生子不同!”
“事到如今,你还想蒙骗我!”
他凄凄然苦笑一声,摇首哂笑。
“你骗不了我,实话告诉你们……
我与香子成亲十年都没有孩子,我们去看过郎中,郎中说我身体有问题,不容易有孩子。
所以就算俞强不是你的种,也肯定不是我儿子,肯定不是!!!”
他把自己说服了,更加坚定地怒吼。
夏浅闻之,不由蹙眉。
“郎中说的是你不易有孩子,也没说你一定没有啊!”
夏浅之所以见了外耳道长毛症就确定了俞忠和俞强的父子关系,不仅仅是遗传这么简单。
更是因为……
人类外耳道长毛症是一种较为罕见的Y染色体遗传病。
这类疾病不常见,但必定会由父传子,代代相传,且传男不传女。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的染色体有问题,俞忠一脉确实有可能生育艰难。
但,一般来讲,单单是外耳道长毛症并不会从根本上造成不孕不育。
所以,他是会有自己的儿子的。
“今日上午我在书院时,看到俞强耳朵上的绒毛被外力刮掉了,是你做的,对吗?”
俞忠一愣,冷静了些许,却仍在嘴硬。
“那又怎样!”
“我只是好奇,你耳朵上的绒毛都被烫掉了,为什么不烫掉俞强的?”
听到这话,俞忠顿时躁动了起来。
“谁说,谁说我耳朵也有毛?我没有,我从来都没长过!”
夏浅困惑。
“你不知道?可你就算照镜子时看不到,平日也会摸到吧?你耳朵外轮廓上有烫伤疤痕。
还有你的父亲,你的祖父,他们就算耳朵上不长毛,也一定会有烫伤疤痕的,你好好想想!”
俞忠的身体一僵,狠狠怔住了。
眼珠定在了地板上,似是陷入了回忆。
“可就算你自己不知道,你妻子生下俞强时,你父亲或是你兄弟没有人告诉你这件事吗?
你们的家族父辈,代代男子都会有耳朵长毛的遗传问题。”
见俞忠失魂落魄地说不出话来,俞云轩悄声解答她的疑问。
“他自十几岁起就被卖到我家为奴了,所以……没有亲人在身边。”
夏浅点了点头,说出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难怪……俞忠,你搞错了,俞强确实是你的儿子;你的妻子也没有对你不忠。”
俞忠闻之,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失去了全部力气,瘫软倒在了地上。
低声呢喃:“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俞云轩见状,冷哼一声,定了他的罪。
“俞忠,你身为俞府家仆,却忘恩负义,重伤家主,损毁家主名誉!
现将你处以绞刑,暂时关押私牢,三日后正午后院行刑。”
“不……不!”
他挣脱来押解他的家丁,向着俞云轩奋力挣扎。
“不,等等!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你们不要伤害我儿子,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不要伤害他!”
俞云轩后退一步,躲开他拼尽全力伸过来的脖子,轻轻摇头。
“你的错,俞府不会牵连你儿子。
不过,我们不会伤他,但也不会继续留他。
你砍断了他一条胳膊,以后离开俞府,他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不要!!救救他,救救我儿子!!!”
俞忠又转过头,朝着夏浅蠕动。
“你不是神医吗?我知道你是神医!求求你,救救强子!求求你,保住他的胳膊!”
夏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微扬下颌。
“凭什么?治好了他的胳膊,让他再去欺负我弟弟吗?
更何况……你既然坚信自己不能生育,那你妻子怀孕时,你怕是没少刁难她吧!
甚至,她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他瞳孔一缩,慌张地往后蹭着。
“不,不是,她是难产,她是难产而死!和我没有关系!!”
夏浅缓步逼近,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
“那你敢说,得知她怀孕后,你很高兴,从未苛责冤枉过她吗?”
“我,我只是……打了她两次而已……她的死和我没有,没有关系……”
“又蠢又坏的男人!你那好儿子,倒是和你学了个十成十!
欺软怕硬,恃强凌弱,说他不是你儿子,谁信?”
她抡起一脚,狠狠踢在了俞忠的脑袋上,瞬间将他踢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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