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秦欢和夏夜便来上工了。
用刷碗的活计将半兰困在厨房后,夏浅收拾好药箱,写字条叮嘱谢蓉。
【注意厨房的响动,要提防半兰在羊汤里投毒。】
她怕半兰捱不住刷碗的辛苦,一招釜底抽薪,毁了她的生计。
谢蓉看过字条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床上的谢凉,又拍了拍桌边的椅子。
意思是……
她会守在东卧,看好谢凉。
夏浅看她比来比去的,疑惑蹙起弯眉。
点了点她的嘴巴,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她眯着眼睛笑笑,长袖下探出白皙的指尖指了指自己,又在身前摆了摆手。
见夏浅不大理解,她走到谢凉的小桌边,拾笔点墨,一笔一划地写下:
【犹恐忽戒谨,失计成卤莽。】
看到纸条上她用娟秀字体写下的一行诗句,夏浅这才明白……
她是怕自己一时不慎,叫了她嫂嫂,引起半兰怀疑,坏了谢凉的大计。
所以干脆闭口不言,谁也不和谁说话!
感念她的心思细腻,夏浅爱怜地捏了捏她红润的小脸,不吝夸赞。
“我们蓉儿真是……办事周全,妥帖细致,把家里交给你,我再放心不过了!”
谢蓉羞涩地笑着低下头,将手里的纸条团成了一个纸球。
正要再执笔写些什么,窗外传来了夏夜的催促。
“姐,好了吗?日头不早了,我要去镇上卖奶茶了!”
“哎,马上——没事,蓉儿你想说什么,直接写就是!”
她回眸安慰谢蓉,谢蓉却表示不急,可以等她回来再说。
抱起药箱,送她出了门。
“那我走了,你们在家好好看家,对了,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从镇上带回来。”
见谢蓉摇头,她又叮嘱了两句,接过谢蓉怀里的药箱,与夏夜上了路。
到了镇上,姐弟俩分道扬镳。
夏浅往县令府去,夏夜则猴急地直奔南关驿站。
到了驿站门口,他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警惕地左顾右盼。
确认周围无人后,方才放轻了脚步,身形一闪钻进了驿站。
见那驿站伙计始终在柜台忙碌,他一只手塞进怀里紧攥怀中的信件,另一只手抱着手肘,靠在窗边耐心地等候。
时不时朝着窗外张望。
这可疑的模样,让跟踪他的两个小厮很是在意。
一见他出了驿站,便立刻闪身而入,将信件截了下来。
而后一人继续跟踪,一人回去禀报……
夏浅这边大摇大摆地进了县令府,前脚才见到孙县令,后脚便有管家来报。
“老爷,老爷……”
他谨慎地看了夏浅一眼,欲言又止。
孙弘文呼噜噜喝着热茶,吐了口茶沫,颔首示意。
“没事,说吧,谢夫人信得过。”
“是,老爷,门外守卫说,有两拨人跟在谢夫人身后,一拨隐在茶铺喝茶,一拨停在暗巷等候!”
“这……是谢将军派来保护谢夫人的人吗?”
孙弘文狐疑地看向夏浅。
夏浅如实相告。
“有的是,有的不是……实不相瞒,孙大人,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谢夫人莫急,您慢慢说,可是谢将军遇见了什么麻烦?”
“倒也不足为患。只是想和您这边通个气儿——
谢蓉,现在是我妹妹,因我为贵公子治病,他们二人结缘,喜结连理。
只是……碍于贵公子身体一直不大好,谢蓉这才跟我住在谢家,钻研医术。”
孙弘文怔怔颔首,一再点头。
“明白了,谢夫人尽管放心,不会有人查到谢小姐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会暴露我与谢将军的合作关系。”
“孙大人官场沉浮多年,想必比我清楚,今日之事,举足轻重……”
“下官明白,此事绝不会被第三人知晓!”
夏浅也不过多废话,拜谢告辞。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过多叨扰了,以免耽搁太久,惹人生疑,连累大人。”
“哎,谢夫人,那门外的尾巴,用不用下官帮您……”
“不必,谢凉自有安排。”
孙弘文颔首,目光也重了几分,向她离去的方向弯身行礼。
他知道……
今日之事,便是谢将军重回朝堂的预警!
京城那几位坐不住了才会频繁派人出入边关……
就是不知,这谢将军,会选择哪棵良木栖身!
不过无论他选择哪位皇子,这京城啊,都要变天了!
唉……
自古乱世出英雄,也不知道他……
能不能在这沸鼎中分上一杯羹!
夏浅不知他心中感叹,她心系谢凉,归家心切。
背着药箱,在管家的引路下,快步离开了主院。
可才走到大门口,便又被孙泽明叫住了。
“夏神医!见过夏神医。”
“孙公子……气色不错。”
“多亏了夏神医的灵药,我的病已经许久没有发作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中似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沉吟着不敢启齿。
夏浅多少能猜到他想打听什么,不等他说出口,便堵住了他的话头。
“虽然近来没有发病,但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了,孙公子还是要好好调养,不可出门吹风。”
“那……能否劳烦夏神医下次来镇上的时候,带上……谢小姐?”
夏浅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蓉儿素来不爱见人,你又不是不知!”
“是……是在下考虑不周……”
他稍显落寞地垂下眼眸,又从腰间拿出一支美玉金簪。
“那能否劳烦夏神医,将这支簪子……带给谢小姐?”
夏浅凝眸看着那支价值不菲的簪子,还是没有松口。
“抱歉,孙公子,我不能替蓉儿接受你的礼物。
不如你先收好,等明年盛夏,你能出门了再亲自送她。”
“可是……”
明年盛夏,还有半年……
他不知道,这期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奈何夏神医不肯帮他,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沉默应下。
见他点头,夏浅松了一口气,浅行一礼,转身告别。
回眸间,又见到躲在角落的孙夫人甩袖而去。
虽只有一眼,她却仍旧看出……
孙夫人的气色很差,似乎是……有孕面相?
但事不关己,她并未多说。
在孙管家的护送下离开了县令府。
买了条鱼,又去百草堂抓了些家中常备的药材,她便立刻回了镇北坡。
可尽管她已紧赶慢赶,家中还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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