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可是连袁婆婆都佩服的先生，他这么说，难道是他预知到了什么吗？
“文南，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文南无奈的看向我，“天机不可泄露，再者，这都是袁婆婆的命。”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我不信，袁婆婆这么好的人，怎么会…”
“我也只是感觉，说不定是我感觉错了。
你先别着急，等见到袁婆婆，一切便知晓。”
文南骑着电瓶车载我去了医院，路过村口时，我看到了一大滩血。
我强忍着悲痛，安慰自己，这一定不是袁婆婆的。
等到了医院，我先去了护士站问袁婆婆的病房是多少。
就在我问的时候，文南从身后拉了我一下。
“你干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就看见医生推着袁婆婆从我身后路过。
袁婆婆浑身是血，白色的被子被染成了红色，脸上也是血糊糊的，看着怪吓人的。
若不是文南拉我一把，我可能真认不出来，床上躺的血人是她。
我踉跄着朝着袁婆婆跑过去，心疼的拉住她的手。
“袁婆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闭着眼睛的袁婆婆，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浑浊，指尖冰冷，她这是不行了啊！
“瑶瑶，是你吗？”
袁婆婆的声音，虚弱的不像话，若不竖起耳朵听，恐怕都听不见。
“袁婆婆，是我，我是周瑶。”
抓着袁婆婆手的我，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瑶瑶，你不要哭。
这都是我的命！”
原本我还能忍住的，一听这话，眼泪止不住的流。
文南上前扶住我，示意我别激动。
“医生，袁婆婆的身体怎么样了？”
文南拉着我站起来，对医生说道。
医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孙子孙女！”我抢在文南之前开口。
若是说只是一个认识的人，医生肯定会忌讳，不会跟我们多说的。
医生朝着招招手，示意我们俩附耳过去。
“老婆婆年纪大了，出了车祸，血流不止，恐怕过不了今晚了。
你们看，是带她回家准备后事，还是留在医院里，再抢救一下。”
我看着文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今天下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只剩下一晚上可活了。
“医生，若是留下来抢救，袁婆婆还能活多久？”
医生皱着眉头看向我，“一天，最多不过一天。
你刚刚也摸了她的手，应该也感觉到，她的四肢末端血液已经不流通了，抢救对她来说，也没多大用处。
只会让她多受一些苦，倒不如痛快的带她回家，趁着身体还没凉，把寿衣给换上。
顺带叫她的亲人赶紧来见她最后一面，这样，她也不用受那么多罪，走的也踏实。”
听着医生这些话，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情绪，再次失控。
我与袁婆婆相识的时间不长，可她对我真的很好，尤其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还揭穿了堂姐是蛇的事。
“周瑶，你冷静点！
袁婆婆听到你哭，她也会跟着难受的。”
我回头看了袁婆婆一眼，果然她的下眼睑挂着两滴血泪。
“你们两个考虑一下吧。”
医生看着我们这样，也不忍心，转身就想走。
文南出声叫住了他，“医生，我想带她回家。”
医生回头，拍了拍文南的肩膀，“小伙子，生死有命，节哀。”
“好了，去办理出院手续吧。”
就这样，我们把袁婆婆带回了她的家。
原本我们是想把她带回龙王庙的，可袁婆婆告诉她，她还有心愿未了，需得回家看看。
我们根据她给的地址，带着她回了她在镇上的家。
袁婆婆是个半仙，平时家里也卖些死人用品，这倒是省了我们出去买。
袁婆婆的家收拾的很干净，里面还有一股子香烛的味道，想来袁婆婆应该没少在家里烧香。
进了袁婆婆的家，她让我们先带她去二楼。
我以为，她是要带我们去她的房间，她却带我们到了一个禅房里。
禅房里供奉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胡灵二字。
想来，这应该是那位狐仙姐姐的名字。
“出马弟子袁芳见过老仙儿。”
袁婆婆瘫在轮椅上，拼了命的想要站起来，奈何实在没有力气。
她的脚都已经凉了，换句话说，就是血液不再流通，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瑶瑶，帮我把香插上。”
袁婆婆现在说话很费劲，也不跟我客气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我接过袁婆婆的香，插在香炉里。
牌位在这个时候，湿湿的，好像进水了一样，又好像是谁在哭。
袁婆婆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老仙儿不必伤心，这都是袁芳的命。
只是，袁芳愧对老仙儿，没能提前给你找到一个归宿！”
说着，袁婆婆朝我看了过来。
“瑶瑶，你能帮婆婆一个忙吗？”
我已经预料到袁婆婆要说什么了，下意识的往后退。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还想回学校上学呢。
我心疼袁婆婆，舍不得她就这样离去，可不代表，她提出的什么要求我都得答应。
“袁婆婆，我想做个普通人，我想回学校上学。”
袁婆婆慈祥的看了我一眼，“你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可我还是要说。”
“瑶瑶，我原本打算让文南接我的班，可后来我发现，文南不适合。
现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把老仙儿接回家吧。”
袁婆婆说完这话，就开始吐血，可见说这话是多么的费劲。
可我…还是不愿意！
“婆婆，您说的我都懂，可我不愿意！”
袁婆婆眼睛里的光，逐渐消失。
“为什么？老仙儿会保护你的，老仙儿也不会影响你过正常的生活。”
我知道狐仙姐姐会保护我，可她…在周家村表现的束手束脚，我怕习惯了她在身边，关键时刻她又躲起来不肯帮我。
倒不如，从来就不曾拥有过，那样我就能脚踏实地的靠自己了。
“婆婆，我没那方面的天赋。”
袁婆婆流下几滴血泪，她开始挣扎，控制着她已经不能动的手脚，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瑶瑶，你有的，只要你愿意你就有！
供奉仙儿不难的，只要你平日里放些瓜果在牌位前，初一十五上柱香便可。
就算是忘了，老仙儿也会体谅的。”
袁婆婆说着说着，又吐出一口血，地上都被染红了。
我看着她这样，我真的很害怕，也很崩溃！
“袁婆婆，你不要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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