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睁大了眼睛：“啊？”
小姑娘眼睛圆溜溜的跟黑葡萄一样，纪歆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学着她的语气微微张嘴：“啊？”
绵绵扭着身子趴在纪歆怀里，哼唧了两声，像是小猫儿一样的抱怨，让人柔软得一塌糊涂。
纪歆抱着绵绵，脑海中却浮现出小津的样子。
小津因为有自闭症，小时候就不爱说话，也不哭不闹，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睁着一双眼睛观察着周围。
但是那个时候的小津也很可爱，怕他被欺负，恨不得走到哪儿都把他踹到怀里。
后来小津慢慢长大了，情况要稍微好一点，两三岁的时候，也偶尔会盯着她，喊一声妈妈。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小津慢慢长大，看着她的眼神住一间变成淡漠，不满，好像她是一个令他丢人的妈妈，他跑到了阮苏苏身边去，亲切的贴着阮苏苏，心里眼里就只认阮苏苏才是他的妈妈。
心脏被利爪揪住，纪歆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歆歆阿姨？”
耳边忽然传来绵绵温软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双柔软的小手贴在她的脸上。
纪歆猛地回过神来，对上绵绵关切的眼神。
“歆歆阿姨，你怎么啦？”
“没事。”
纪歆摇摇头，将那些事情丢开，刚好保姆过来说早餐准备好了，把绵绵放下来，牵着她去吃早餐，绵绵坐在纪歆身边，吃饭的时候小脚一晃一晃的，喝了一口牛奶，嘴唇一周还留着白胡子，偏头看着纪歆。
“歆歆阿姨，下周我们要去秋游，老师说去的地方有点远，可以叫家长一起去，歆歆阿姨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绵绵两只手捧着脸，一脸期待：“如果歆歆阿姨去了，我就可以和老师请假，和歆歆阿姨一起玩儿！”
“那你就没办法和同学一起玩儿了，老师组织这样的活动不就是想让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吗？”
绵绵瘪瘪嘴：“我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儿，我可以邀请我的好朋友跟我们一起呀！”
绵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纪歆有带孩子的经验，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喜欢学校的同学，必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难道还有人敢欺负绵绵？
“为什么不喜欢一些同学呢？”纪歆低下头，温声询问。
绵绵撅着小嘴儿：“就是不喜欢嘛，他们总是喜欢说人的坏话！”
“他们说你的坏话了？”
“没有呀。”
“那他们说你喜欢的人的坏话了吗？”
绵绵点点头，纪歆再问的时候，她就哼哼唧唧的不肯说了，整个人往纪歆身上贴，撒娇耍赖的腰纪歆一起去秋游。
她不想让歆歆阿姨知道，那些同学说的就是歆歆阿姨的坏话，说歆歆阿姨抓不住男人的心。
可是歆歆阿姨那么漂亮，应该是男孩子讨好歆歆阿姨才对！
他们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她知道他们都是从家里听见的，她不喜欢。
吃完早餐后，绵绵又突发奇想的要画画，让保姆把画架拿到后面花园里面去，又搬了一个小凳子过去。
绵绵画画，纪歆就在一边陪着，顺便看手机上有没有新消息。
这手机还是楼御京让司机买了一个今天早上送过来的。
刚登录聊天软件，就看见侦查小群里的消息。
【纪小姐让我们查的那两个人没什么线索，但是我们查到了另外一个人，住在钢厂以前的安置房里，好像和裴家有点关系。】
【还有还有，阮苏苏被裴念安的妈妈从酒店接回去了。】
【裴念安和裴远山在医院大吵一架，可惜隔得远，听不见到底吵了什么。】
后面两条消息都是琐碎，前面一条却让纪歆上心，她回复这条信息：【仔细查查这个人。】
【已经在查了，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纪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她刚退出来，手机铃声就响了。
纪歆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绵绵，怕绵绵知道楼御京受伤的事情，下意识的拿着手机走远一点才接通电话。
“楼总？”
“在做什么？”
“绵绵在画画。”
“我问你。”
纪歆觉得楼御京的语调有点奇怪：“我陪着绵绵。”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助理做其他事情去了，你过来帮我办理出院。”
纪歆一听，下意识就道：“这么快就出院吗？伤口……”
“回家再修养，昨天的事情闹得太大，如果我一直在医院带着，不止外界会产生无端的联想，公司内部也会出现问题。”
纪歆知道这话有道理，特别是寰宇集团现在好几个大项目，盯着的人太多了，仅仅是一个钢厂的项目就闹成这样，万一没有楼御京坐镇，其他项目也这么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挂断电话后，纪歆让保姆看着绵绵便往医院赶过去。
等她到了病房，却发现楼御京的妈妈余琪也在这儿。
上次才在楼家见过面，余琪现在眼眶有点红，但见了纪歆还是温柔和煦的神态。
“伯母好。”
余琪点点头，拉着纪歆的手坐下，眼神无奈又隐晦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看着纪歆道：”难为你这么早就跑过来，吃饭了吗？“
“吃过了。”
余琪又道：“听阿京说，你昨天晚上陪着绵绵去了，还要多谢你。不过他现在要出院回去，怕绵绵知道了心里不好受，一会儿我把绵绵接到我那边去照顾，阿京这边就要麻烦你了。”
纪歆下意识看向楼御京那边，然后对余琪道：“楼总家里有保姆，能根据楼总的身体情况照顾，伯母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这话一出，余琪就听出来了。
自家儿子单方面在闹事呢。
他那边闹着要退婚，还把自己弄进了医院，人家根本没看上他，甚至在努力的避嫌。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余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纪歆要是还没离婚就惦记着她儿子，她肯定也不会高兴。
可她儿子这单方面的费心，她这个当妈的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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