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座！”
众人看到李忠国回来，就立即围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胡浩琛：“师座！我安排把所有鬼子的武器弹药都给六旅，可是三旅、七旅和工兵旅的士兵不同意，都愤怒的不给。”
“不给？”
“如果强行要，我担心会引发兵变。”
李忠国看着担忧的胡浩琛。
胡浩琛用力点头，“有可能！都杀红眼了。”
“师座，我们三旅为什么要将武器给六旅？”
万振富有些委屈的问道。
其他人都看着李忠国，等着答复。
“去把弟兄们都召集起来。”李忠国没有解释，而是命令道。
“是！”
胡浩琛立即答应。
……
“弟兄们，让大家将武器给七旅不服气是吗？”
李忠国看向众人问道。
“师座！我们和鬼子拼命都不怕死，为什么就让我们把武器弹药都给七旅呢？”
“我们还想要用手中的武器杀鬼子呢！”
“我们把武器弹药给了鬼子，还怎么去杀鬼子？”
……
下面的士兵纷纷嘟囔大喊，情绪依旧是很激动。
胡浩琛很担心，就要制止，被李忠国用手制止。
“弟兄们拿着枪杆子、大刀片和鬼子肉搏的时候怕过吗？”李忠国淡定询问。
“不怕！”
李忠国对齐声高呼的众人点点头，“对！直属师的弟兄们没有害怕过！
这是我亲眼所见！
你们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士兵。
可是，现在让你们把武器弹药给七旅，怎么就不同意了呢？
难道让你们拿着枪杆子和大刀片去杀鬼子，又害怕了？”
“师座！那不一样！”
一个前排士兵大声喊道。
“对！不一样！”
其他人也都跟着呼喊。
李忠国把右手举起来，五指张开，“大家看看我的手，中间的缝隙，都是薄弱点，可我握成拳头呢？”
唰！
李忠国将手握成了拳头，“大家再看看，是拳头硬还是巴掌硬？”
下面安静了，已经明白了大概道理。
“把武器给七旅，是因为七旅人剩下的多，他们的战斗力会强一些。”
李忠国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事实上，七旅拿着这些武器，不是去作战，而是去——”
“送死！”
李忠国声音沉闷伤感。
下面彻底安静了。
许久后，有人发出了低低的哭泣声。
“我知道弟兄们都不怕死，都希望能够多杀鬼子，可我李忠国带着你们不是来送死的，我是希望能够活着把你们带出去。”
“师座！呜呜……”
很多人都哭了。
这一天的鏖战，看到4万多弟兄伤亡，所有人都处于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此刻，终于释放了出来。
“战争，让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女；战争，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战争，让多少生命被无情掠夺……”
李忠国情绪有些激动，用手抹了一下潮湿的眼睛，“这场战争不是今天或者是明天就会结束的，我们如果都白白地牺牲在这里，除了给鬼子战报增加数据，除了让我们国防力量变弱外，我们什么都得不到。”
“师座！您别说了！我把武器给七旅的弟兄。”
“七旅的弟兄好样的。”
“七旅的弟兄倒下了，我们顶上去。”
……
原本都要兵变拒绝的士兵，被李忠国感动了，纷纷开始交出武器。
“弟兄们，击退鬼子，保卫南京城的老百姓，需要的是你们每一个人。
交出武器，不代表你不是直属师的战士了，不代表你就是懦夫，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我们相信师座。”
“听从师座的安全。”
“击退鬼子，保卫南京城的老百姓！”
……
“击退鬼子，保卫南京城的老百姓！”
直属师的官兵齐声高喊，响彻整个南京城。
他们的喊声，惊醒了无数沉睡的人们。
他们的喊声，感动了无数城里的百姓。
他们的喊声，喊出了中国军人的军魂。
……
“孟军长，你明天带人继续挖地道，争取尽快挖通……”
李忠国解散士兵后，回到作战室部署。
“师座，现在鬼子人数不多了，可以让老百姓逃走，为何还要挖地道？”
李忠国对疑问的孟军峰说道：“这条地道，现在是给我们自己挖的。”
“给我们自己？”
“南京城老百姓中的妇女和儿童，我会让萧司令指挥渡江。
三旅和六旅撤下来的官兵，明天负责保护老百姓中腿脚灵便的从陆地撤退。”
“既然如此，我们要地道干什么？”
“人太多了，这些陆地撤退的老百姓，我们需要给他们赢得时间，同时要安排好剩下不能撤退的人。
等这些人安排完毕后，我猜想鬼子肯定又要围住南京城了，那个时候，我们想要撤出，就要依靠这条地道了。”
“我明白了师座，现在就回去做动员。”
“好！”
孟军峰急忙返回工兵旅。
“三旅和六旅一会儿接受警备司令部宪兵团的武器装备，明天组织南京城老百姓撤退，你们负责沿途保护，一路将他们送到安徽境内。”
李忠国又看向罗海峰，“罗副市长负责指挥两个旅的士兵。”
“师座，我还是留下来跟您打鬼子吧！”
“这是任务！”
“是！”罗海峰知道李忠国不会改变。
“你们组织撤退的时候，要做到不犯群众一针一线，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师座放心！”
“沿途和到达安徽后，要尽快招募兵员，训练部队，我会让总作战部给你们补充武器弹药，待我们撤退时接应我们。”
“是！”
“罗副师长，你们这次任务很重，一定要尽快组织起来，争取尽早出城，免得日军沿途轰炸。”
“师座放心！我就算是死，也要保证完成任务。”
“我还等着你给我带回来两个满编旅打鬼子呢！”
李忠国拍了拍罗海峰的肩膀说道。
“师座放心！”
“去部署吧！”
“是！”
罗海峰和万振富等人急急忙忙离开。
“师座！二旅已经开始过江，先头部队陆续赶到了前沿一线。”
“冯彦超来了吗？”
“他正在组织接防，一会儿就要来找您报到了。”
“给我弄点儿吃的，他一会儿来了直接见我。”
“好的师座！”
胡浩琛看着李忠国满是血丝的双眼，疲惫的身躯，眼圈发红——这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军人。
国军中要是能够多几个李忠国，也不会惨败成这样。
……
“报告师座！冯彦超向您报到。”
李忠国看到冯彦超，放下吃面的筷子， “都过江了吗？”
“吴师长这次让我带了三万人过江，现在才过江5000人，后续的还在过江。”
“让弟兄们抓紧休息，等过江一半之后，我们就对鬼子开始进攻。”
“进攻？”
冯彦超都有些震惊。
“师座准备夜袭？”胡浩琛忙问。
“对！”李忠国眼底都是冷静的说道：“鬼子是疲惫之师，我们二旅是有生力量，突然进军，能够给鬼子打个措手不及。
若是可以将鬼子击溃，明天追着鬼子打，就能够吸引鬼子的飞机轰炸，给南京城老百姓撤退赢得时间。”
“师座英明！”
胡浩琛和冯彦超都激动的说道。
“我带领部队先冲锋，冯旅长等后续部队到达后，组织第二批次增援。”
“师座！我先来！”冯彦超有些心疼的说道：“您太疲惫了。”
“就这样定了，抓紧回去部署，我休息一会儿。”
冯彦超欲言又止，只能是立即敬礼，“是！”
……
“师座！陈长官电话。”
参谋报告。
李忠国站起身，面色凝重，对于国府已经越来越失望，都在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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