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费？”廖清诧异问。
“廖导，我可是给咱们节目写了三首原创歌曲了，算上总决赛一首，也就是四首！”
林深时一副在商言商的架势，脸上皮笑肉不笑。
廖清愣了好一愣，脸色尴尬了起来。
“老弟，当初咱谈合作的时候，给你的出场费可是所有嘉宾里最高的，都已经到了超一线水平了！”
她语气有些生硬道，“这个价格，姐姐我已经很有诚意了，你再谈版权费……就见外了吧！”
林深时眼睛一闪，笑得不动声色。
“廖导，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我是想跟节目组谈感情，是您那儿给我使了绊子，让我受到了伤害！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一码归一码，明码标价谈谈钱了……您说呢？”
廖清面如土色，终于明白了林深时的意思。
这不是新歌版权费！
这是对她背刺一刀的罚款！
廖清很不服气，但她出阴招在先，现在又有求于人。
现在是完全陷入被动，只能任由摆布！
“应该的！老弟，你开个价吧！”认清形势，她正色道！
“廖导爽快，那我也不磨磨唧唧一首一首谈了，直接打个包，一千万！”
“一千万？！”廖清忍不住喊了起来。
“怎么，很多吗？”林深时一脸呆萌。
“一千万还不多？合下来，一首歌250万，这价格比天王天后的版权费还高！”
“唉，廖导你不能这么算！”
林深时笑道，“天王天后是一个人，我这每首歌可都是两个人，那版权费高一点也很正常，是不是？”
“……”
廖清一脸怨念：我就这么看着你胡说八道！
林深时嬉笑道：“再说了，版权费的高低，不应该按照歌手咖位来考量，而应该按这首歌给节目带来的热度来计算。我这几首新歌，给节目组带来了多大的流量，不用我多说，廖导你心里应该有数对吧！”
这话，廖清倒是听进去了，神色严肃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林深时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就是总决赛的热度和口碑能否力挽狂澜，其实也指望着他和他的新歌呢。
如此看来，这版权费已经不是在谈条件，而更像是一种威胁了。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廖清也是眼明心亮，一旦看清形势没有商量的余地后，也就不再作无用的挣扎，直接拍板。
“我去跟公司领导申请，两天内给你答复。”她道。
“我相信清姐，这几天会安心准备决赛曲目，一定不让你失望！”
林深时笑道。
廖清冷笑一声，心说你也是够势利，钱谈妥了你也改口又叫“姐”了。
然而努了努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一种被人抢劫了还要说谢谢的憋闷。
饭局散后，林深时和兰姐做保姆车回拍戏的酒店。
路上，兰姐问：“你这一要就是一千万，这么狮子大开口，不怕得罪东临娱乐吗？”
“得罪？”林深时一脸不屑，“他们都不怕得罪我，我干嘛要怕得罪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这一行，向来是拳头粗的嗓门大！”
兰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这次的事，是廖清做得不地道，但话说回来，这种暗箱操作哪个节目哪个剧组没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东临毕竟是四大娱乐公司之一，资源、实力、人脉，都不是我们夸父传媒能够撼动的！要是跟他们把关系搞僵了，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林深时略带讽刺意味地一笑，看向兰姐。
兰姐被他看得直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兰姐说的很对！”
“那你……”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办呢？”
林深时说得语调轻松，可眼神里却满是狠厉。
他想起上次录完节目，诗雨下台一脸委屈地跟他说耳返没声，明明是被节目组摆了一道，却因为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他很不爽！
当时就想跟廖清拍桌子了！
但这种事，闹开了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节目组一推二五六，硬要说是设备故障，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般艺人遇到这种事，只能选择认栽，尤其，秦诗雨还是东临的本家艺人，更只能息事宁人！
但林深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一再布局，从带黎晴、闵真真上《新歌唱不停》起，就是有意和《跨界歌者》打擂台，逼他们服软认错！
廖清要是不低头，他就继续摆烂。
反正有前几期和谢菲琳、秦诗雨的几首出圈爆款在那摆着，没有观众会质疑他的实力有问题！
大家只会觉得，是节目组安排不当！
东临高层也会把节目口碑和热度滑坡的锅，全算在廖清身上，而牵扯不到他。
局势已然明朗，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就拉锯呗！
他林深时不缺这一个舞台，但是这节目口碑下滑如山体滑坡，就缺林深时支棱起来救场！
所以才有了今天，廖清来张口道歉！
既然你张口了，那就别怪我脱下裤子……啊不是，是脱下面具。
林深时：我就是要钱，我摊牌了！
听到林深时的话，兰姐默了默。
要搁以前，这混小子敢这么嚣张放肆，她早就直接开骂了！
可这短短一年，她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恒星、成立夸父，并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在四大娱乐帝国的势力覆盖下，硬是茁壮成长，做到了影视、音乐、综艺遍地开花！
别的公司十年也不见得能达到的高度，他一年就达到了！
如此实力觉醒，兰姐也不敢再像之前看小毛孩一样看他了。
虽然平时相处，冷言冷语依旧。
但心底里，对他还是佩服并尊敬的！
车厢里沉默片刻。
“对了，你找廖清要版权费也就罢了，费那么大劲改总决赛规则，又是为了什么？”兰姐问。
“嗯……你猜？”林深时嬉笑。
兰姐白了他一眼。
“你坏水那么多，这么煞费苦心给他们支招，总归不是为了收视率！”
“那当然！”
林深时也不卖关子，“我是要给自己打歌！”
兰姐更疑惑了！
“打歌跟改规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给总决赛准备的歌，难度很大，我那几个跨界前女友唱不了，只能……”
“梁艺纯？！”兰姐抢过话头，有点明白了！
林深时捏了个响指。
“兰姐就是聪明！”
“哼，天天带你这么鸡贼的艺人，不聪明也变聪明了！”
兰姐笑道。
梁艺纯作为补位歌手加入到《跨界歌者》的事，她是知道的。
原本没当回事，只当是林深时这一摆烂，节目组特意请来挽救收视率的救兵而已。
可现在看！
梁艺纯早不补位晚不补位，偏偏等这个节骨眼出现……
兰姐很难不怀疑，这也是林深时计划的一部分了！
按照原有的节目规则，总决赛是六个组合的车轮战，林深时和梁艺纯都是专业歌手，全程只能是对手，没有同台演唱的机会！
但现在规则一改，六组选手分两大阵营出战，而且要摆出专业组、业余组、搭配组三种组合。
如此一来，林深时在总决赛的舞台上继续和前女友搭档，是众望所归！
节目组想要口碑和热度逆袭，那么安排他和梁艺纯配对，是唯一的路！
想到这些可能，兰姐已是浑身汗毛倒竖。
“这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能算计了？！”
她心里警觉。
又莫名自豪！
颇有种自家那一直被人嘲笑的傻儿子，突然被公主看上钦点为驸马的神奇代入感！
……
十天后，5月31日，周五。
明天就是《跨界歌者》第一季的收官直播夜。
按理，收官直播应该是今天，但因为今天是5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主题歌谣季》直播的日子。
所以《跨界歌者》只能推迟了一天，改到了周六。
这也是常理。
毕竟就算《跨界》再火，《主题》依然是东临的音综扛把子——小老婆再好，见了原配也只能低头请安，不能错了规矩。
林深时今天来东临电视台演播大楼，为明天的总决赛进行彩排。
总决赛，他总共要唱两首歌。
第一轮，是和梁艺纯的一首合唱，也是他舌灿莲花说动导演廖清更改节目规则的主要原因。
如果第一轮胜出。
那么第二轮，他将独唱一首歌，与另外两个歌手争夺《跨界歌者》的专业歌手冠军奖杯！
这一局，他没什么兴趣。
连《主题歌谣季》的年度歌王他都可以让，一个非正式歌唱比赛的冠军，有什么稀罕？
所以他连独唱的新歌都没准备，在已经发行的曲库里，随便捡了首《再见》来应付。
他的主要精力，全放在了第一首和梁艺纯的合唱上。
不过重视归重视。
这段时间剧组拍戏实在行程紧，根本没时间录歌，所以目前，他和梁艺纯还没有正式合过一遍，两人都只是练熟了个人的部分！
这首歌的难度很大！
大到，顶级歌手也不见得能轻松拿下！
导演廖清在听到demo后，便觉得1000万的版权费花值了，可临近节目录制，还没听到两位重磅歌手的正式发行版，她又急得舌头长泡嘴里长疮，一整个寝食难安。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今天彩排。
廖清做主，把其他歌手的彩排时间一压再压，大把时间全匀给了林深时和梁艺纯。
亲生的无疑了！
下午一点，林深时下了飞机直接赶到演播大楼，正好在一楼大堂碰见了梁艺纯。
两人有一阵没见了。
嘴上缺乏交流，身体也缺乏沟通，彼此都甚是想念。
梁艺纯一见他，小野猫的本性便暴露无疑，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好动手，便两眼微微眯着看他，那眼神都得打马赛克。
林深时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不是他没出息，实在是这段时间在剧组戒荤戒得太厉害，现在看见只母蟑螂都觉得清秀怡人！
更别提，还是小野猫这种人间尤物了。
“好久不见啊，大林子！”
梁艺纯语态平常道。
言毕，故意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满是魅惑。
林深时愈发把持不住，伸手进口袋，扶了扶！
“嗯？”
他反应过来，“你怎么也学菲姐叫我大林子了，之前不是叫我木木吗？”
梁艺纯娇俏一笑。
“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
林深时错愕双眼看着她。
梁艺纯却妖冶一扭头，先一步朝电梯口走去。
他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又不敢确定，赶紧跟上。
梁艺纯已经进了电梯。
他要进去时，侧边来了一行人，打头是两个西装革履保安装扮的工作人员，一路小跑、神态恭谨挡住了电梯门，等着侧边一个前呼后拥戴墨镜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林深时目不斜视，眼里唯有野猫。
跨步上电梯。
却被那两个保安给拦住了。
两人眼神凌厉、一脸凶相，看着就不好惹！
林深时：“？？？”
翻红以来，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冷不丁碰到这种不开眼的，竟然觉得挺新鲜，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小助理闫树先意识到不对，上前怒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老板让开！”
两个保安不说话，脸色却愈发凶悍，手势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闫树撸着袖子就要上去理论。
被林深时拦下了。
这时，侧边那戴着墨镜的骚人也终于走到了电梯口。
两个保安低下头，毕恭毕敬。
骚人上电梯，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又突然收了回来，转身看向林深时，食指将墨镜滑到鼻梁之下，眼神带着疑惑和轻蔑。
“林深时？”骚人道。
林深时看着他，总觉得眼熟，没说话。
骚人把墨镜拿下来了，很有戏地尬笑了两声，然后就莫名其妙开始了表演。
“你们都眼瞎啊，隔壁那个跨界玩票音综的流量担当也不认识？最近多火啊！而且平常不听歌，难道还不看新闻吗，我们林大顶流前女友那么多，今天跟这个拍戏，明天跟那个唱歌，后天又跟那个求婚的，多热闹，你们一个个都不吃瓜吗？！”
声音做作、姿态浮夸。
林深时看得听得一脸莫名其妙！
和电梯里叉着两手看戏的梁艺纯对视一眼，同时无奈地冷笑一声。
骚人阴阳怪气说了好一通。
这才把墨镜一扶，站进了电梯，冲电梯口的林深时笑道：“深时老弟，电梯满了，不好意思啊！不过你们《跨界歌者》明天才录，应该也不着急吧？”
林深时好久没碰见成色这么纯的傻逼了！
完全忘了做反应。
骚人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气势震懵了，越发得意，示意助理关电梯。
这时，梁艺纯却突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带着团队站到林深时旁边，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笑得默契。
“电梯太挤，我等下一趟！”
她眉眼妩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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