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进入公主府已经下了械,如今对方阵式拉满,除了束手就擒居然别无他法。
“在下劝傅将军不要负隅顽抗。”
傅砚辞怒极反笑,“你既唤傅某一声将军,岂会不知,傅某会的很多,唯独不会举手投降。”
话音落地,但见他倏地上前,抬手将贴脸开大的箭一把拽过,微一抬腿,就听咔嚓一声,拇指粗的箭镞当中断裂,一分为二。
又见他一个旋身,将那人的弓反手一推一拉,紧绷的弓弦强压在脖颈上,只肖一用力,就能将人身首异处。
“傅将军饶命!”那人厉声求饶。
刚才叫嚣有多凶狠,此时求饶跪得就有痛快狼狈。
“误会。”傅砚辞身后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令牌。
“赶紧放开。”
众人不得不让开了一条路,傅砚辞却并没撒手,早已压制住的毒性,随着他一运用内力。
犹如扑灭的火星,再次萌发。
他手心发潮,拽着那人往外走,弓弦将人脖子勒出血痕。
那人踉踉跄跄的,眼睛都充血了,“傅将军,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小的也是奉命办事,饶了小的一命吧。”
公主府外,静候的墨风墨雨见傅砚辞挟持着人出来,面带震惊上前,同时拔刀出鞘。
谁曾想傅砚辞一把将人推开,身子摇晃被墨雨拉住,“主子,谁干的?”
他作势要上前拼命,被傅砚辞一把拽住,“走!”
他说着,想要翻身上马,脚下一滑,马镫踩空,第二下才艰难翻上去。
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驾!”
他二话不说打马前行,整个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梅久收拾好包裹放在了一旁,她来府时候,不过一个包裹,如今还是一个包裹。
不过来时包裹打开,都是破衣烂衫。
如今包裹里的东西,珍贵的不少。
她摩挲着戒指,放在了桌案上。
“主子——”梅瑾看着梅久收拾,急得直冒汗,“主子,大公子的性子就是这样,奴才也怕他,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好好商量,不要意气用事。”
“我没意气用事。”梅久将包裹放在一旁,“我只是先收拾一下,如何决定还没想好,我从来不冲动做决定,放心。”
梅瑾还想说什么,外院忽然有了响动。
梅瑾赶忙过去,不多会儿回来了,看梅久的眼神有些复杂。
梅久疑惑不解:“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跟我有关?”
梅瑾先是点点头,又连忙摇头。
“有关也没有关。”
梅久忍不住笑着点了一下梅瑾的额头,“你现在,真是,跟我玩绕口令呢?到底什么事?”
“都是那些嘴碎的婆子咎由自取。”
她说着,脸色十分痛快,“厨房的那几个婆子,说是耽搁了二公子的晚膳,被二公子命人堵住嘴打板子呢……”
梅久愣住,“傅伯明怎知——”
她后知后觉想起,梅瑾多嘴的那一句。
“我不用旁人给我出头的。”
她其实并没那么气,若是真生气了,就上去直接撕逼了,之所以没撕,实在是因为离心重,想要离开,那么这里的人都只是个无关的路人而已。
哪里值当生气。
她出门往回廊外走,刚走出韶光院,就听远处厨房外响起啪啪啪的板子声,以及鬼哭狼嚎之声。
“奴错了,错了,主子饶命啊……”
“呜呜呜……啊,疼疼疼……”
一声又一声尖叫,哭号声起,傅伯明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隐于暗处,树梢的投影遮盖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神情。
却见他信手拍了拍轮椅,慵懒道:“太吵了,堵了嘴打。”
于是,啪啪啪声音照旧,鬼路狼嚎之声都变成了闷哼。
等梅久人走过去的时候,仆从已经竖起了板子,退下了。
之前在厨房里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人,此时都瘫软在地,跟一团烂泥没什么区别,被人拖了下去。
厚重的板子打得人血肉模糊,长长的拖痕带了血,血腥味还夹杂着尿骚臭味。
不知道是谁吓尿了,或是挨打的时候失禁了。
梅久止住步子,一时不知道该向前还是转身回去。
让她心里舒爽的,是傅伯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令众人闭嘴了。
可让她后脊发凉的也恰是如此,今日挨打的是他人,假以时日若是正经主子进来了。
她的命岂不是也是如此?
“什么人?”傅伯明推着轮椅出来,待看到梅久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梅久啊,这么晚不睡,纳凉?”
梅久恍惚地啊了一声。
转头要走,被傅伯明叫住,“并不是为了谁,只不过这几个婆子老油条了,怠慢了本公子。”
梅久哦了一声,又被傅伯明轻唤住:“喂——”
又做什么?
梅久没好气地抬眼看他,他见到梅久瞪眼,才笑了。
“我不会这么对你,所以别怕。”
梅久怔忪地看向傅伯明,他身体本就不好,衙门里奔波了一日,回来本该洗漱早早休息。
却又莫名其妙跑这里来打厨房人的板子。
究竟是不是为了梅久,她心知肚明。
“我知道了,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那你说好梦!”
梅久:……
“梦稳也成。”傅伯明最会顺杆往上爬。
梅久只得低声道:“早点休息。”
“嗯,天黑了蚊虫多,你也早点安置吧。”
梅久转身要走,再次被傅伯明叫住。
“喂——”
梅久低头捡起了石头,刚想转身往他身上砸。
就听傅伯明轻笑了一声道:“好梦。”
梅久这石头终归是没丢出去。
正上回廊往韶光院回,就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沿途是一声声恭敬的大公子。
傅砚辞回来了?
梅久正好有事想要跟傅砚辞说。
她眼看着傅砚辞从回廊走过来,与他一个照面,梅久笑了一下,“公——”
手被傅砚辞大力一把钳住,几乎是强拖着往院子里走。
梅久手腕猛得吃力,疼得她惊呼了一声,傅砚辞脚步微顿,侧头看了过来——
月色下,他的眼神黝黑不带任何情愫,整个人大汗淋漓仿佛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
“大哥——”傅伯明不解,刚要开口。
却只来得及看两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夜色里傅砚辞话还停留在原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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