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厂长的表情，我暗暗松了口气。
刘厂长来找我，应该是好事。
而且工会的人也在，估计又是什么群众文艺之类的活动。
果然，刘厂长客气的说道：“小李啊，你看这不是新年快到了吗？市里要举行迎新春文艺汇演，各个厂处单位都要出节目，咱们这边希望月月能够上台去表演个节目。”
我不解的说道：“那你们去找月月帮忙就行了啊，月月很好说话的，她不可能拒绝你们。”
看着刘厂长和王主任暧昧的表情，我忽然明白了：“你们两个是打算让我去找王丽，让她跟月月一起上台？”
刘厂长点点头：“还是小李你了解我们。这个……你帮我们去说说，演出费用咱们好商量。”
我被刘厂长逗乐了：“行，咱们厂里愿意出多少钱？”
刘厂长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三万块！”
好家伙，能拿出这个费用，在咱们这个地区市也算是顶着天了。
我向刘厂长笑着说道：“领导，别提钱了，我逗你玩的……”
父亲生气的拿起筷子敲我的头：“厂长好心好气的来找你帮忙，你逗人家玩？”
我痛得一缩脖子，连忙说道：“没开玩笑，我认真的。领导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刘厂长松了口气：“好，那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送走了两位厂里的领导之后，我妈给我找了个碗筷，正好陪着父亲喝两杯。
看得出来，袁霞走了之后，我父亲心情还算不错。
方桌上摆着花生米、毛豆、猪头肉，还有一大盘白切肉。
父亲给我倒了杯啤酒，我们坐在桌前边吃边聊。
客人走了之后，胆怯害羞的小哑巴才从房间里出来。
我向父母说了一下打算协议离婚的事情，父亲大声表示赞同。
我喃喃说道：“夫妻一场，但愿袁霞她自己以后好自为之吧。”
……
第二天，我和月月一起去文工团找王丽帮忙。
对于我们的请求，王丽倒是一口答应。
只是王丽有个要求：“李顺平，那首《牵丝戏》我们演出过好几次了，这次迎新春文艺汇演，是市政那边主持的，咱们拿以前的歌曲上去比赛，其实挺没新意的。到时候评委直接以题材老旧为理由，塞一个纪念奖给我们就算完事了。”
我愣了下，不屑的说道：“×，他们胆子这么大？”
王丽冷笑道：“你醒醒吧，市里那些搞文艺的人，对我们的意见大着呢，说我们这些年轻人爱出风头，说我们喜欢搞小帮派，不但拉拢年轻的音乐人，还弄一些粉丝会之类的事情……你要是节目不好，分分钟就把我们给枪毙了。”
我骂了句脏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市里面的那些文艺大佬有意见，我基本上可以理解了。
说到底，这不就跟当年学院派集体排挤刀老师一个样？
当年刀老师的歌曲卖到爆，但是在学院派口中，就是乡下人的东西。
就算有首富出来给刀老师站台，也依然难以改变刀老师隐退的结局。
这一次，轮到我被这帮学院派嫌弃了。
我向王丽说道：“新，搞新节目没问题，走，咱们到乐器房去，我弄个曲子给你们听听。”
来到乐器房之后，我拿着鼓槌，坐在架子鼓前面试着敲了敲。
我对架子鼓不熟，拿着这玩意，也就勉强打个节拍而已。
我用鼓点咚咚咚的打节奏，同时哼唱着那首《千年的祈祷》。
这首曲子在2011年才由倭国的音乐家发布，但是从曲调和风格来看，大概率是小鬼子当年抢了咱们得曲谱，然后拿去重新整理、修改、发布。
我一路哼唱着，到了演唱部分，我只能顺着原先的歌词唱到：“山楂啊梨啊，樱桃啊梨，哦那拉樱桃啊梨……”
王丽和月月笑得前仰后合：“这个曲子倒是挺好听的，就是这歌词，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苦笑道：“歌词我还在想，所以只好先念几句牙痛咒应个急。”
女孩们笑着拿起纸笔，她们让我重新哼唱曲子的节奏，然后记录曲谱，确定乐器。
王丽沉吟着说道：“这首曲子很古典，也很优美，仿佛是敦煌壁画的背景音乐，我觉得，这个曲子就没必要合唱了……我来跳舞，让那些年轻的音乐人过来伴奏，月月负责那一小段唱腔。”
跳舞？
说到跳舞，我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
自动化身为点子王的我，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
罗金花等几个女工又开始忙碌起来，为王丽准备演出的专用服装：那是一套非常姓感飘逸的敦煌舞裙，有长长的飘带，还有贴身的短衣。
月月的服装倒是现成的，并不需要可以准备。
但是那几位年轻乐手需要使用一些钟、鼓等传统乐器，所以还得给他们准备一些古风的衣服。
忙忙碌碌的过了三四天之后，总算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到了演出的那天，我和月月来到市政礼堂的后台。
月月现在也算是市内的知名歌手了，看守后台大门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到是月月来了，很客气的就放行了。
到了后台，我这个男人不能跟着月月去女更衣室，所以只能在外面等待。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我听到王丽的声音：“李顺平，看看我的造型怎么样？”
我回过头，不禁眼睛一亮。
王丽的上身穿着古典的短衣，看起来像是小背心的感觉，不过点缀了一些亮片之类的东西，肚脐也露在外面。
至于王丽的下面，是类似于轻纱的短裙，穿上之后勉强能遮体，但一点都不厚实。
除了这些短小的衣服之外，王丽身上披着一条长长的纱巾。
纱巾的两端应该是包裹了一点配重的东西，当王丽随意挥动纱巾，那些纱巾便在空中变幻着各种造型，像是古典戏剧中“水袖”的效果。
我连连鼓掌：“不愧是我家丽丽，舞蹈功底杠杠的！”
王丽得意的朝我笑了笑，她坐在我身边，向我低声说道：“你又把我弟揍了？”
我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王丽靠在我耳边说道：“别提了，我爸打电话来，说我弟在大学门口挨揍了，还说牙齿都打掉了，当然是你这个家伙干的。”
我想嘲讽王建国几句，却看到月月从后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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