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之上,苏蓉蓉沉着冷静地在陈述着蒋文光的罪证,每说一个字都饱含着苏家多年的冤屈和内心深处的悲愤。
蒋浔静静地坐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高高鼓起,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苏蓉蓉,一刻都未曾离开
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辩词,蒋浔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钢针扎刺着。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责骂着自己。
看着她独自在法庭上奋力抗争的单薄背影,他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辩护席上的苏蓉蓉有条不絮地阐述着案件的细节。
面对着对方辩护律师犀利的言辞和刁钻的问题,思维敏捷的苏蓉蓉思从容不迫地阐述着,回答的有理有据。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想让,激烈的交锋愈发的紧张。
蒋文光原以为这场官司胜券在握,毕竟有律界王牌的唐之洲为他保驾护航,苏蓉蓉不过是螳臂当车,掀不起任何风浪。
随着庭审的推进,一份份铁证如山的证据被苏蓉蓉一一呈上,蒋文光脸上的自信逐渐消失,他开始慌了。
庭审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落下帷幕。
当法官宣布最终判决结果的时候,苏蓉蓉全身紧绷,不敢呼吸。
当一句句公正的判决清晰地传入耳中,得到满意的答案时,她深深地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此时的她才发觉,后背的衬衣早已被汗水湿透,湿漉漉地紧紧地贴在身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中奔涌而出。
漫长的战斗,终于画上了句号。
听到儿子被判死刑的宣判结果,气血攻心的蒋老夫人晕倒在地,蒋家众人顿时乱成一团,紧急将人送往医院救治。
在蒋文光要被带走的时候,眼中冒着愤怒火焰的蒋浔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冲了上去,不顾一切地挥拳砸向蒋文光。
在人被打得快要半死的时候,周围的人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怒不可遏的蒋浔强行拉开。
寒冬时节。
外面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法院的台阶上围满了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
苏蓉蓉起诉蒋文光,外界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赞赏她的勇敢和坚韧。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提出各种质疑。
苏蓉蓉被包围其中,闪光灯此起彼伏,面对着记者们接连不断的询问,她双唇紧闭,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亲自把伤害你的人送到法庭,此刻你是怎样的心情?”
“你和蒋家以后还会有联系吗?”
“听说你和蒋浔离婚了,是真的吗?可以透露一下具体情况吗?”
“......”
陪在苏蓉蓉身边的秦皓阳握着她的手,沉稳地回答着:“这次诉讼,不仅仅是场简单的法律程序,是为了解开被刻意掩盖的真相,更是为了给含冤多年的苏家一个迟来的交待,这是对受害者的尊重,也是对法律尊严的捍卫。”
然而,记者们并不想放过苏蓉蓉,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恰在此时。
蒋浔搀扶着乔珍珠从里面走了出来,外面喧闹嘈杂的场景映入眼帘。
苏蓉蓉面色凝重地缓缓说道:“蒋家对于我而言,已经是过去式。”
蒋浔听到苏蓉蓉的话,他的脚步顿住。
一位记者不知死活地发问:“苏小姐,你声称自己被猥亵,请问真的没有遭受强/奸吗?”
眼前的一群人挡住了苏蓉蓉的去路,她挪动不开,逼的她整个人蜷缩在秦皓阳的怀中。
蒋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快步走上前,抬脚朝着那名提问的记者用力踹去,人连同手中的设备从高高的台阶上骨碌碌地滚落下去。
所有人被蒋浔这雷霆般的举动震慑住了,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吭声,只有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
蒋浔冷冷地对身后的保镖说道:“把他们的设备给我扔了!”
几位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行动起来,一件件摔得七零八落。
乔珍珠疾步上前安慰着苏蓉蓉。
“你......你们这是暴力行为,我们可以报警的。”
蒋浔死死盯着说话的那名记者,眼中透着无尽的寒意,比冰天雪地的冬日要冷冽几分。
“你们口口声声追求着新闻真相,却在别人的伤痛上肆意践踏,用刁钻无礼的问题去揭开别人好不容易愈合伤疤,满足大众的好奇心,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工作!”
被训斥的众人不敢和他对视,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几分羞愧之色,在寒风大雪中无地自容。
苏蓉蓉对于蒋浔的举动,内心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那是蒋浔对她的保护,即便方式有些粗暴。
可如今他们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在她实名举报蒋文光后,蒋老夫人以死相逼蒋浔,半个月前,他们已经和平离婚了。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不再是夫妻。
在蒋浔那如寒霜般的威慑下,一群记者灰溜溜地离开了。
蒋浔望着消瘦的苏蓉蓉,心揪了一下,喉咙有些发紧,声音沙哑着,“我送你回去。”
苏蓉蓉抬眼看向蒋浔,半个月不见,他憔悴了不少,深邃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透着疲惫与沧桑,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利落的面容显得有些邋遢,真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圈。
短暂的对视后,苏蓉蓉语气平淡的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不必了。”
她对身边的秦皓阳说道:“我们走吧。”
秦皓阳担心苏蓉蓉在积雪的台阶上滑倒,与她十指相扣,扶着她慢慢走着。
站在台阶上的蒋浔望着两人亲昵的背影,凛冽的寒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然后一点点无情地揉碎,钻心的痛意蔓延全身。
“阿浔,你快去追啊!”
乔珍珠急哭了。
她没想到苏蓉蓉竟然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痛恨自己太过粗心大意,没有早点看出来儿媳妇的异样。
他配吗?蒋家对她亏欠的太多太多。
蒋浔像尊木雕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望着前方两人的身影,在漫天风雪里渐行渐远。
乔珍珠不顾肆虐的风雪,脚步踉跄地朝着苏蓉蓉离去的方向追去。
杨川犹豫片刻,开口:“老板,你真的不打算和苏小姐说吗?”
蒋浔没有回应,望着消失不见的车子,许久之后,嘴唇微动,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杨川暗暗叹口气。
除了他,无人知晓老板为了给苏蓉蓉讨回公道,做出大义灭亲之举,四处暗中收集蒋文光的罪证,然后又以匿名邮寄的方式给了苏蓉蓉。
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蒋家陷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故,整个商界为之震动。
董事会成员们各怀心思,明争暗抢着继承人的位置,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短短几日,公司旗下的股价一路狂跌,市值蒸发上百亿。
......
苏蓉蓉的小叔和堂哥洗清罪名,被无罪释放,她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
除夕之夜。
历经十几年的漫长等待,一家四口终于得以团聚,共享来之不易的欢乐时光。
此时的蒋家宅门之上挂着白色布幔,蒋老夫人溘然长逝,家族众人身着素白的丧服,面容悲戚。
当晚,几个月前那起安玉茹谋杀苏蓉蓉未遂事件,被彻底调查清楚,在蒋老夫人的葬礼上,当场被执法人员带走。
苏蓉蓉得知蒋老夫人离世后,她没有前往蒋家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那些人对她恨意滔天,自己若是去了,只会徒增矛盾和冲突。
新年第一天,苏蓉蓉给亲朋好友一一发去了新年祝福,包括唐之洲。
她对唐之洲充满了感激,在那场官司中,他冒着被吊销律师证的巨大风险,暗地里为自己提供不少许多关键的帮助。在法庭上,他巧妙地把握尺度,在许多决定案件走向的关键环节放了不少水,苏蓉蓉深知这份恩情的分量。
发完最后一条祝福语,苏蓉蓉把早早编辑好的离职报告发给了老板。
经过半年的时间,在蒋斯文和蒋浔父子俩携手并肩作战下,公司摆脱了困境,各项业务开始有序运转逐步步入正轨,往昔的危机正慢慢散去。
在这段忙碌的时间里,无论蒋浔工作多么繁忙,每次结束一天的疲惫奔波后,都会驱车前往苏蓉蓉的老家。
黑色轿车停在苏家门口不远处的路边,仿佛这样可以离喜欢的女人近一些,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连续几日,蒋浔和往常一样车子停在原地,往日熟悉的倩影始终没有出现,不安的心逐渐变成了深深的焦虑。
心急如焚的冲进苏家,在各个角落发了疯似的寻找着苏蓉蓉的踪迹,无论他如何低声下地追问,苏家人始终守口如瓶,不向他透露任何和苏蓉蓉有关的消息。
不顾自己作为男人尊严的蒋浔在门口跪了两天两天,苏家人目睹他对苏蓉蓉的那份深情,他们表示对苏蓉蓉的去向一无所知。
从那之后,他找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联系了和苏蓉蓉所有相识的人,都没找到关于她的下落。
令他欣慰的是,苏蓉蓉和秦皓阳没在一起。
她在骗他。
她心里没装着别人,她深深爱着的人始终是自己。
他明白了苏蓉蓉离开自己的理由。
他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清白之身。
对他而言,她是世间无可复制、独一无二的存在。
苏蓉蓉不辞而别后,击垮了蒋浔的世界,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他,开始频繁现身电视荧幕和各大媒体,诉说着对苏蓉蓉的无尽思念,期待着在某个遥远角落的爱人能够看到自己,希望能回到他的身边。
听闻哪座城市传来有关苏蓉蓉的一丁点儿消息,蒋浔都会丢下所有工作奔赴而去。
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每一次出发满怀憧憬地赶到,迎接的总是无情的失望。
现实如同一盆冰水,一次次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浇灭。
从未放弃一丝念头的蒋浔,每天像是一个坚定的行者,依旧执着地穿梭在茫茫人海中,不知疲倦地寻找着心上人的踪迹。
故事写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相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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