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裴的表情一言难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青容的话。
什么叫喜欢偷奸耍滑的，他是喜欢聪明稳重的好吗？
像黑牛这样的，说好听的是老实，说不好听的是傻。
以往只是当个普通晚辈，自然不会觉着有什么，现如今要做他的女婿，难免要挑剔些。
“你这丫头怎的不知道好赖呢，你爹我又没这意思。”
莫青容斜了他一眼，“您什么意思我还能不知道？认真算来黑牛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他这般老实也并无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哪日算计了我都不知道。”
她这话，只把莫裴说得沉默不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良久，他也就没再说这个事了，左右都要成亲的了，说再多也只是惹人心烦罢了，何必呢。
一天的时间，除了早上那阵热闹之外，就没接待几个客户。
到了下学的时候，莫青容他们已经闲得快长蘑菇了。
“青容，我来了。”黑牛不同以往，飞快的从书院里边跑出来，到摊位旁等着要帮忙的意思。
闲了一天的莫青容已经慢慢回过味来，恐怕这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了，所以脸上没了早上的喜色。
“这么早就出来了，怕我忙不过来？”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回应他。
“是呢，爹回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黑牛才发现莫裴不见了人影。
“我叫老爹回去了，总不能陪我守一日的摊子吧？”莫青容过完午时就把莫裴给赶走了。
一是没什么客人，二也是下午日头大，她一个人守着没什么，不能太辛苦了莫裴这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虽然他没说，但是莫青容仔细观察还是看出了他身子并不算好，可能是早年受过什么重伤，身上有暗疾，平日不显，一旦天气变化或者太过劳累，就不大舒服了。
所以莫青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赶了回去，她则自己留在这里守着。
果然如她所想，生意不好做，下学后来买葛根粉的人明显是少了不少。
黑牛在一旁急得不行，想张嘴吆喝，又有些犹豫。
“别想了，准备收摊回去了。”莫青容把最后一碗递了出去，然后拍拍黑牛，就叫他收东西了。
“不再多摆一会儿？”黑牛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她。
“时候已经不早了，人还要回去吃晚饭，哪儿会再来吃这些小食，咱们就回去吧。”
听了她的话，黑牛就没再说什么了，直接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不大会儿，书院外就没什么人了，两人收拾完最后的东西，刚要离开，先前见过的书童匆匆从里边跑出来。
“姑娘留步！”
莫青容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他，笑着问：“小哥怎么了？”
“我家先生先吃上一碗您这小食，还有没有？”
“自然是有的，今日忙忘了，没给纪夫子送去，怪我怪我。”莫青容一拍脑门，难怪今天一直觉着忘了什么事，现在才想起来，居然忘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人情往来的，她真是太久没有做了，都迟钝了很多。
没多想，她直接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两个干净的大海碗就这么冲起了葛根粉。
“早晨见姑娘的摊子热闹得很，我就没上前添麻烦，想着等午时再来，谁知书院今日忙了些，就给忘了，刚刚先生说要再尝一尝，我这才想起，还好你们没走呢。”
那书童看着莫青容手中的动作，边笑着说话。
“嗐，也是我大意，出门时还说要给纪夫子送去一碗，到了这就给忙忘了，真真是怠慢了纪夫子了。”
说话间已经把两万葛根粉冲好了，莫青容递给那书童，同时阻止了他给钱的动作。
“不必给银钱了，这两碗就当是我请客，谢了夫子让我在这支摊子，另一份是请小哥你的，在书院中还请多照顾些我家陈天。”
黑牛的大名叫陈天，这还是纪夫子收了他后，她才知道的。
只是平日里叫黑牛习惯了，猛然间说起他的大名，还真有些陌生，感觉像是在叫别人。
“小事，那我就拿回去了，等明日再将碗还你们。”那书童本还想要给钱，但是听到莫青容说让他照顾黑牛的话，他就没再坚持。
“成。”
目送书童进了书院，莫青容他们才重新拿着东西回家。
到家后，黑牛去厨房做饭，莫青容把东西归置后，拿着钱罐去了屋里数钱。
一罐铜钱，虽不满罐，但是数起来也费劲，数了一贯钱还要串起来，多少也要费些时间。
等她数好钱，黑牛也做好了饭，进屋来叫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在数着今日的收入。
“今日赚得如何？”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莫青容刚好数完，心里头默默算着成本和利润，听到他的问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果然薄利，咱们今日不仅没赚，还亏了些呢。”说着就叹了口气。
她想过生意不好，也想过会亏钱，但是今天第一天，早上生意还不错呢，居然一点赚头都没有，果然佐料实在太贵了，她按现代的方法去做，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这...”黑牛听了，也有些着急，但是他又不敢多说什么，生怕那句话说不对，惹了莫青容更难受。
“再看看明日后日，若是还不成，就算了吧？”想到家中的材料还有不好，黑牛又给她提了建议。
“我也是这般想的。”莫青容点了点头，“再看个两日吧，实在不成，咱们就不卖了，我再想想其他的门路。”
黑牛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凝重。
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莫青容，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在想，若是这个葛根粉做不了，那她能做什么？难道就只能养猪？
心中思绪万千，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这种时候，莫青容就特别想她老妹。
要是她老妹在，这种问题都不用想，分分钟几个方案就来了，可惜她老妹估计在现代吹着空调享受日子呢，哪里知道她亲爱的姐姐如今的困境。
心中感慨的莫青容根本没想到，她念叨的人很快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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