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收到号码后，荼甯又问：“请问下，对方姓什么？”
“忘记跟你说了，他是我小舅舅。”
荼甯讶异，“是……季总？”
“对，青云巷的时候你也见过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荼甯低头看向手机号，是她之前没见过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
通话结束。
荼甯盯着这一串在今天前从未知晓的号码，陷入犹豫。
楚辰沛给的这个号码，应该是季擎川对家人使用的。
“还是算了……”
她刚退出拨号界面，季擎川发来留言。
【前面高速路口下。】
荼甯抬头，卡宴正好拐弯。
司机见状，第一时间跟上，省去了她提醒。
下了高速后，车跟着一路开进高校园区。
司机提醒：“小姐，到了。”
荼甯付了钱后下车。
以为季擎川也会下车时，却见司机下车开了另一侧的车门，“荼小姐，季总让您上车。”
她上前，往车里瞅了眼，季擎川一身银灰色西服，修长的双腿·交叠，深邃的眼眸中不带丝毫情绪。
“那位夏教授不在高校里吗？”
“刚换了地方。”他话语淡淡，半是慵懒，半是压迫。
荼甯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士已经离开。
她弯腰上车，坐在他对面。
司机关了车门，重新回到驾驶座启动车。
下一秒，车驶出高校。
荼甯眉心微蹙，犹豫良久后开口：“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嗯？”
季擎川余光淡漠的瞥向她。
她不疾不徐道：“楚辰沛告诉我，你有塞北大道一带的人脉。七奶奶前不久被人绑架了，就是那日我带着你们买药材的时候。”
“楚辰沛之前说会帮我找人，刚刚他推荐了你。”
“没报警吗？”他眼眸微眯，语气公式化。
除去私欲，季擎川多数时候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她不确定季擎川是否会帮她。
荼甯双手交织紧握着，极力让语气保持平静，“报警了，警方透露的消息说是在塞北大道最后出现过，但那里前不久刚发生了车祸。”
季擎川话音冷淡，“警方应该会跟进。”
听到回答，荼甯心一点点沉下。
果然，这才是他！
她佯装平静道：“那就再等等。”
卡宴一直从高校区开入繁华的城市中心，最后驶入天信研究院中心。
荼甯跟着他下车。
途径大厅时，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从电梯里出来。
“季总。”夏教授最后出来。
“这位是……荼小姐吧？”
他扶了扶镜框，似是有点不确定。
“是我。”
“几年不见，荼小姐更漂亮了，险些认不出来了。”夏教授打量过她，客气寒暄。
荼甯浅笑，直接切入话题：“夏教授，我今天是有事要向您请教下。”
夏教授听后说： “一起去我办公室聊。”
就只是询问蓝耔致幻的事情，还需要去办公室吗？
荼甯看向季擎川，想着他可能会拒绝。
“也好。”
荼甯跟着他一起前往夏教授办公室。
途径一间贴着‘提炼室’门牌的封闭房间。
正好有人从里面出来，关门时带动一阵清香。
“阿嚏！”
荼甯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在提炼什么？”
就在夏教授跟季擎川扭头看向她时，顺嘴一问。
“药材提炼。”夏教授解释的话音刚落下，一名女职员匆匆忙忙跑来。
“夏教授，501号房出现设备泄露的情况。”
荼甯跟季擎川两人对视一眼，“看来，时间不巧。”
夏教授扭头歉意的看向他们，“抱歉，我要先去处理下。”
“介意一起看看吗？”季擎川瞥了眼手机后沉声开口。
夏教授稍有犹豫，“这个……”
“夏教授，要来不及了。” 女职员在旁催促。
“一起吧。”夏教授松口。
前往501的途中，又特意叮嘱道：“一会儿电梯出来，记得戴上口罩。手别乱摸。”
“叮咚——”
电梯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香味。
“阿嚏！”
不等戴上口罩，荼甯就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季擎川递过来一个口罩，她戴上，“谢谢。”
穿过走廊，来到501门口。
她跟季擎川止步在屋外，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夏教授带着研究员进屋内进行抢修。
“在研究什么药，味道这么浓？”
确切说，是腥。
话刚落，她就又是一个喷嚏，“阿嚏！”
“防衰老。”
一位中年女研究员，同样一身白大褂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对年轻男女。
荼甯瞥了眼他们身前的职工牌。
为首的叫沈君，年轻两位，男的叫夏桥，女的叫夏伊。
“防衰老的药物？”荼甯不可思议。
“能防衰老的药材里，我记得没有这么腥的。”
电梯出来的时候没闻出来，现在凑近了闻，就是一股腥味儿。
闻言，沈君意味深长的看向她，“这位小姐对药材很懂？”
“一般，略懂皮毛。”
她制的蜜丸里，就有几味能一定量防衰老的药材。
“可听过佛袈裟？”
“原来是这个。”荼甯顿时了然，难怪这么腥。
“那楼下提炼的是用来遮盖它……”
对方点了点头，“是。”
“提炼它的设备是怎么一回事？”季擎川眸色微沉，盯着设备。
夏桥道：“好像是里面一管道口出现问题了，也可能是参数问题。”
“你这么懂，不进去搭把手?”夏伊语气轻蔑。
“师傅不让。”
“切，设备出现问题，就是你上次乱动的原因。”
荼甯听后，挑眉，想到前面夏教授叮嘱，不让乱碰。
原来是这个原因。
“浪费药材。”沈君叹了一口气，“提炼到一半，剩下的不达标，全白费。”
“那也不见得，可以做护肤品。”夏伊在旁提议。
“可惜你师傅不让。”沈君说这话时，神色晦暗。
荼甯扯了扯季擎川的袖口，轻声道：“还要问吗？”
“你们是来问问题的？”
夏桥耳尖，听到后搭腔。
“是，想问下有关蓝耔致幻的事情。”荼甯开门见山。
“蓝耔致幻，是需要提炼3—8参数，才能完全致幻。”
夏桥斟字酌句解释，“一般情况下，提炼都是不达标的。所以无需担心致幻的问题。”
“你胡说，蓝耔不用3—8也能致幻。”
就在荼甯刚松口气时，夏伊反驳了他的话，“蓝耔致香水，还会让人神经成依赖。”
神经成依赖？
荼甯惊讶，“你确定吗？”
“确定啊，我们的设备参数不会出错。今天这种情况，是夏桥败家。”
夏伊话刚落，就被夏桥捂住了嘴，“能别在客人面前拆台吗？”
看着两人嬉闹，荼甯挑眉，对刚刚一番话的真实度，严重存疑。
转而求证的看向一直沉默的沈君，“沈教授，是他们说的这样吗？”
“一半的几率。”
真的是这样？
沈君肯定的语调，让荼甯对认知产生严重质疑。
蓝耔制香水，她已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五年。
若是真的，七奶奶……为什么不曾对她说过只字片语？
“现在信了？”季擎川低头，眸色沉沉，像是家长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般。
“一半。”她答。
她跟七奶奶相识多年，对她的人品，还是有一定信任度的。
也许七奶奶自己也不知道蓝耔有这一方面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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