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甯起身,前往设备房。
身上的外套因沾染了食物的味道,只得在门口脱下后更换上一次性工作服。
“设备一直在响,你……”
不知情的季擎川朝着她走来,本想催促她,却正好看到她在更换衣服。
荼甯内里穿着一件吊带衫,再套上一件半透明的一次性工作服,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
但也正好能注意到她逐渐隆起的小·腹,不仔细看,虽然依旧不明显,但还是跟之前有所区别的。
荼甯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小·腹看,下意识用手遮掩了下,“你要一起进来看看吗?”
闻言,季擎川透过门上窗户往里扫了眼。
设备多数摆放在桌上,一眼看去很像是实验室。
他眉心微蹙,“里面的设备……是做什么的?”
“提炼用的。”荼甯随口道。
“是在提炼你带来的那些花?”季擎川余光扫了眼她搁在桌上的行李箱。
“嗯,提炼后,再跟其他我需要的材料进行调配。”
荼甯拧开门把手,正准备进屋,下一秒,季擎川拉住了她手腕,“就这么直接进去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荼甯以为他是嫌怕自己影响到室内环境。
“我穿了工作服的。”
季擎川低头扫了她身上一眼,“就只是这样?”
她身上穿的工作服看起来很普通,就跟流水线生产工人穿的那种一样。
设备房里,仪器发出的蜂鸣声依旧。
荼甯拧眉,心下渐起不耐烦,“炼香而已,又不是做医药实验,没那么考究。你要是担心你的那些设备被我捣鼓坏,大不了我回头给你换一批新的。”
正好她也准备给小洋房里的设备换新。
接了他的这一批去替上,再给他换一批新的,一举两得。
她将手从他那抽离出来,进屋后第一时间关了设备,再用试管从提取了一滴滴在纸巾上,来回轻轻扇动。
香味很淡,但却带着一丝丝甜味,味道一般,但还挺好闻的。
门口,季擎川透过窗户看着她品香时的专注模样。
完全是他以往不曾见过的一面。
“叮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静谧的气氛。
不想打扰到她办公,他脚步一转,退到茶水间处接听电话。
“二弟,父亲的意思是MoGi跟欧非集团的合作一定要顺利进行到最后。战家内部的矛盾一定要尽快解决。”
电话一头,季擎沢独自一人站在露台,身后则是觥筹交错的宴会场。
季擎川沉声道:“战深已经病入膏肓了,对战棐野构不成威胁。”
“父亲的意思是……死人才不会说话。”
季擎沢紧跟着又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跟战深有交情,这件事原本该是我接手的……只是不巧,我手上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
“二弟,这件事就当是我这个大哥的欠你一个人情!”
季擎川凝思片刻后缓缓应声:“我知道怎么做。”
通话结束后,他神色幽沉的看向窗外,行人跟车流来往不断,对面的居民楼里万家灯火齐亮。
设备房里,荼甯将提炼出来的花液悉数装在一个瓶子里后抱着出来,见季擎川就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
心下纳闷他怎么还不走。
但地方是他花钱租下来的,她也不好驱逐。
正准备继续提炼时,季擎川沉声问她:“那些蜜丸是你自己做的吧?”
她拿花的手一顿,想着怎么忽悠过去时,他又说:“七奶奶的住处里有监控,里面有你在她那制作蜜丸的画面。”
荼甯顿时脊背一阵发凉,但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季总这是要准备去告发我?”
“告发你的话,对我没什么好处。”
季擎川盯着桌上她只吃了没几口的面条,话语低沉。
“那你要做什么?”荼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要你给我制作一种假死药。”
季擎川扭头,深邃的眼鹰隼的盯着她,“能做出来吗?”
荼甯眉心紧拧,她并非医药出身,蜜丸的制作也只是凭着游医给的药方照着做而已。
“假死药?你要这个做什么?”
“安排人假死。”
“谁?”
荼甯知道她不该问,但他让她制药,以蜜丸为柄,即便躲开了这次,也还会有下次的交易。
干脆问清楚,方便自己做抉择。
“战深跟战腾!”
荼甯心弦一紧,“是他们委托你的?”
“无可奉告,你只需回答我,能做还是不能做?”
季擎川并未细说,只是眸色幽暗的看着她。
“我的专业不是医药学……”
在她看来这话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了。
“可你能制蜜丸,总该有其他的法子制作假死药出来。”
“那是以前一个游医给我的秘方,我照着做的。”
荼甯一股脑的吐露出来,“你要假死药,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外雇团队给你制作的。干嘛要找我?”
“游医……”
季擎川抓住她前句话,“方便联系吗?”
荼甯一脸为难:“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有九十岁高龄了,已经好多年了……”
言外之意,人估计已经去世了。
“荼甯!”季擎川话语严肃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我要有能随便制药的本事,我自己搞个名医的噱头,不赚的盆满钵满的。谁还给你打工啊!”荼甯不满呛声。
季擎川转念一想,又问她:“那……你问下七奶奶?”
“你自己怎么不问?”干嘛老使唤她?
“不方便。”季擎川如实说。
荼甯认真斟酌后不疾不徐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要安排战家父子假死,七奶奶名义上是战老爷的……算是继母,她有知情权。”
“而且七奶奶才是医药出身的,你找她准没错。”
季擎川眉头紧皱,对她的不配合,明显不满。
“我答应你用制香水还清京都投标文件的事情,可没答应给你做各种杂事。”
荼甯也是挂了脸,没好气的反驳。
但也怕他回头刁难自己,便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说了,我跟战家的关系……我怕自己到时候惹祸上身。我还有弟弟要照顾,不能出意外的!”
季擎川知道弟弟是她的顾虑,沉沉叹息一声,抻了抻腿起身。
荼甯见他一点点靠近,下意识的往边角躲了躲,生怕他下一秒为难自己。
“躲什么?”
季擎川上前的脚步缓缓停下,脸色微沉。
“有话站在那也能说,别靠我这么近……”
她说着,直接拿起前不久提炼好的花液,怕被他搞破坏。
季擎川舌·尖点过腮帮,见她这么警惕且提防自己,下意识以为是上次在战家别墅拉拽她时给留了阴影。
“荼甯,我已经答应了你,孩子可以生下来,我不会反悔的。”
“你这人最近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我……”
荼甯紧了紧怀里的瓶子,低语道:“我现在很难相信你。”
“荼甯……”
再次听到她这么说,季擎川眸色微闪,却又欲言又止。
“叮铃铃!”
两人僵持不下时,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季擎川瞥了眼,面色凝了凝,并未第一时间接听,而是瞥了她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见状,宁特助紧随其后。
荼甯探着脑袋,直至目睹他进了电梯后,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
“真是来得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她将瓶子放回行李箱里,重新拿了花后再次进设备房。
车上。
季擎川回拨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听。
“二少爷,老爷说让您这个月底务必回一趟帕斯意。”
电话一头,管家恭敬的话音传来。
“父亲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吗?”季擎川捏了捏眉心,沉着嗓子问。
管家解释:“没说,不过我猜应该是许久未见二少爷了,所以想着见见您。”
话刚落,他紧跟着又道:“大少爷的婚事在即,老爷接下来就是操心您的婚事了。”
闻言,季擎川搭在膝盖上的手,虚空紧握。
“知道了。”
沉声应下后,他挂了电话。
仰头看向工作室的楼层,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亮着的灯。
他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荼甯在设备房来回走动的身影。
握着电话的手,不由攥紧,指骨隐约可见的泛白。
从被季家认回去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婚姻大事早已无法自己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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