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是我没保护好您
薛泽成的手颤动了一下，眼睛也缓缓睁开了。
他转头看着江辰，眼中还带着未清醒的迷茫。
江辰满眼惊喜：“外公，您醒了？”
进来时，他看见外公闭眼躺在床上，整个人一动不动，还有些担心外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现在，看到外公睁着眼睛注视着自己，他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握住外公的手，他的眼中充满了愧疚。
“外公，是我没保护好您。我执意带着您出去散步，却让您遇到了危险，这都是我的错……”
眼睛里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涌出来。
江辰吸了吸鼻子，抑制住了那股想哭的冲动。
“……”
满是褶皱的手伸向江辰的脑袋，江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外公？”
薛泽成没有说话，眼神却充满了慈爱。
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在看着疼爱的后辈，有着说不尽的温柔。
这下，江辰彻底控制不住了。
“外公……！”
眼泪顺着脸庞缓缓流下，赤热的泪珠洇湿了床单。
江辰哽咽着说：“您都痴呆了，竟然还不忘安慰我，明明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为了不让外公看见自己丢人的模样，他把头埋进床单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衣物与床单互相摩擦的声音传入耳畔，随后，江辰感觉到那只大手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不哭，不哭……”
那声音还有些滞涩，像是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发过声了。
江辰颇为震惊，甚至忘记了哭泣。
他抬头与身前人对视，呼吸急促地说道：“外公，您会说话了？！”
外公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打从他见到外公起，外公几乎就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除了那两个字——蓝薇。
蓝薇是他母亲的名字，想必是母亲去世之时，外公受到的打击太大，以至于痴呆之后，外公还会拿着母亲的照片呢喃着她的名字。
江辰原本都绝望了，他以为外公这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可现在，外公出乎意料的表现却给了他一丝希望，让他感觉外公还有痊愈的可能性。
“……”
但江辰还是失望了。
因为说完那几个字后，外公就躺回了床上，再也没说过话。
目光瞬间暗淡下去，江辰呢喃出声：“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吗……唉……”
叹了口气，他强挂起笑容。
“外公，谢谢您的安慰，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话落，轻轻一哂。
“我真逊，居然要患了痴呆症的外公来安慰我……”
给外公掖好被子，江辰站了起来。
由于蹲了太久，猛地一站，他的眼前瞬间黑了一下。
站着缓了缓，他笑着说道：“外公，我明天再来看您，您好好休息。”
说罢，他就朝着门口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外公一直在看着自己，可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却看见外公好端端地睡着，连转头的迹象都没有。
是错觉吗？
算了，外公就是在看着他又能怎样？
他连外公记不记得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小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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