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杜润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他先是微微一怔,脸色极为难看,但很快,杜润的双眸便猛地一闪。
似是恍然大悟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老夫这就派人去查。”
“顺便将东北的暗桩一并找来问问,既然要看,朕就要看个清清楚楚,看个明明白白!”
大乾皇帝龙袍一挥,直愣愣的就朝着山林庄园大门口停着的马车走了上去。
不多时。
共川城酒肆内。
二楼客房。
杜润手持一份卷轴,面色紧张的推开了最里间的木门。
“黄大人,找打了,燕王殿下在东北的不务正业之举!”
听闻此言。
靠在床榻边小憩的大乾皇帝闻言,瞬间清醒万分。
他眸中光芒万丈,猛地起身,一把就将杜润手中的卷轴夺了过来。
“老六所有不务正业之举,都在这上面了吗?”
大乾皇帝迫不及待的打开卷轴,一边打开,还一边朝着杜润发问了起来。
说着,尚不杜润回应。
卷轴上的第一行小字,便瞬间吸引了大乾皇帝的注意。
“燕王杨宁组建官府代理商会,欺行霸市,控制金银流出?”
嘶!
见此,大乾皇帝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不解之色。
以官府之名组建商会代理,控制市场走势。
此事在黎明百姓的眼中,或许是有几分强占利益的意思。
但在身为一国之君的大乾皇帝眼中。
此事则是他一直想干而不敢干的。
若是大乾朝堂的麾下能够有几个分量足够大,足够能够控制天下交易的大型商会。
那他大乾皇帝敢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大乾国库每年的税收营收,至少会再往上增加一倍有余!
至少是一倍有余!
“这条怎么能算是黑料呢,明明就是集大成之举啊!”
大乾皇帝摇了摇头,旋即将目光继续向下看了过去。
“燕王杨宁私造火药,私练府兵,与漠北王庭权贵私通消息?”
大乾皇帝看着接下来的这第二条内容,眼神中更是生出了阵阵难掩的无奈之色。
燕王杨宁私造火药,私自练府兵。
这些不仅是他这个大乾皇帝默许的。
就在刚刚,他甚至都已经到了燕王杨宁存放这些火药,操练这些府兵的基地中去一探究竟。
这些事儿对于当地的官员,对于当地的百姓而言,或许是所谓的重大事件。
但对他这个大乾皇帝而言,则是无比透明的。
即便是燕王杨宁与漠北王庭的权贵有私通的嫌疑。
身为大乾皇帝的他,也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惊讶。
毕竟。
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便在整个东北完成如此之大工程的燕王。
靠的肯定不仅仅是一个所谓的能力。
更多的,还是周遭人的配合。
尤其是这个互市区。
互市区地处鹤城,但却能够吸引无数漠北商贾不断涌入。
这背后若是没有漠北王庭方面的点头默许。
就算是老六杨宁挥洒家财,用真金白银来买人。
怕是都没有一分一毫的办法。
关键是,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个憨老六,已经是漠北王庭之中的一等大将军爵了。
身怀如此重要的身份。
若是说大乾燕王真的没有做出一分一毫的与漠北王庭之间的联系。
那才是真的让他这个大乾皇帝感到震撼的存在。
“杜大人,这份卷轴上记载的,到底是燕王的黑料,还是燕王的发家史啊?”
大乾皇帝握着手中的那份卷轴,眼很重明显生出了几分难掩的无奈之色
尚不等杜润开口回应,大乾皇帝便龙袍一挥,沉声说道:“够了,朕不想听你解释,你也是燕王党的人,你还是燕王党的首辅。
朕问你没有用。”
说着。
大乾皇帝便低头,继续朝着那卷轴看了过去。
尚不等杜润回过神来,大乾皇帝便一眼就瞄准了十几条黑料之中最黑的一条——
“燕王杨宁入股新鹤城赌坊?两天前,曾以三百两白银包庇赌坊,买下一个赌客的性命?”
大乾皇帝见此一幕,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激动之色。
这是黑料啊!
实打实的黑料!
足够称得上是震撼级别的黑料了!
想到这儿。
大乾皇帝深吸一口气,连忙开口说道:“此事可是真的?两天前,老六当真干过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杜润闻言,眼色微微一动,旋即沉声开口回应道:“正是如此,这份卷轴上所记载的一切内容,无一例无,全都是民间和暗桩总结出来的大乾燕王之错事、坏事。”
“好,很好!”
大乾皇帝似是气的牙根痒痒,又像是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期待。
他大手一挥,猛地合上卷轴,而后冲着面前的杜润说道:“即刻启程去新鹤城,朕要亲眼去那赌坊看看,亲自去打探一番,看看燕王到底有没有入股那赌坊,看看燕王到底有没有为了三百两白银而草菅人命!”
此话一出。
杜润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怠慢。
他双手一拱,即刻操着那苍老的声音喝道:“黄大人放心,去新鹤城的一切行程老夫已经安排好了,若是黄大人想走,咱们即刻出发!”
“启程!”
大乾皇帝闻言,几乎没有一分一毫的迟疑。
他沉声一喝,当即便跟着杜润走出了酒肆客房的大门。
而后上了马车,一溜烟的从共川城朝着新鹤城奔袭了过去。
随着大乾皇帝和杜润的三辆马车,朝着新鹤城的方向奔袭过去。
驻守共川城城门的几个守城官兵,眼神中也都生出了几分严肃之色。
为首的守城将领更是眼神一紧,冲着身旁的两个小斥候沉声说道:“杜大人和黄大人已经朝着新鹤城的方向过去了。
据其二人所在的酒肆店家报信,这黄大人和杜大人前往新鹤城的目的,大概率是要查一查前些日子燕王殿下,断的那个赌坊案件。
即刻前去报告,一定要抢在那两位大人到新鹤城之前,将此事报告给燕王殿下!”
“遵命!”
其身旁的两个小斥候闻言,双手一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几分肉眼可见的坚决。
尚不等大乾皇帝和杜润的三辆马车行驶出城几里地。
共川城这边便有两个小斥候骑着快马,以疾驰之姿,朝着新鹤奔袭了过去。
坐在马车之中的大乾皇帝见状。
则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色。
一脸戏谑的探出脑袋,看向了正朝着新鹤城奔袭的那两个小斥候。
旋即,他冲着同在一辆马车上的杜润沉声说道:“杜大人,你看到了吧,看来朕真的找对了方向,否则这共川城的官兵,又怎么会如此焦急的朝着新鹤城的方向报信去呢?”
“黄大人说的在理、”杜润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便露出了一副极为坚决的表情沉声说道:“只不过,老夫在燕王殿下也待了许久,在老夫看来,燕王殿下绝对不是行如此龌龊、肮脏之事之人。
这背后定然是有着什么隐情的。”
“有没有隐情,等到了新鹤城之后一问便知,对于杜大人来说,自然死不希望这位燕王有任何的污点,但世事难料,还是应当以事实说话,方为万全之策啊。”
大乾皇帝说着,嘴角陡然生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旋即,他大手一挥,直接将马车的帘帐给遮盖了上去。
双目紧闭的靠在了马车的椅背上。
……
与此同时。
新鹤城内。
两个小斥候火急火燎的就冲到了城主府下。
而已经混成了步军衙门统领的徐渭祖,则是长刀一横。
只身挡在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燕王殿下说了,除非是有天下将倾的大事儿,否则不要打扰燕王殿下的复习,若是耽误了燕王殿下准备春闱,你们安能担待的起责任?”
徐渭祖手持长刀,寒光不断闪烁。
可单膝跪地的两个小斥候,则是一脸为难的拱手说道:
“大人,还请您行个方便吧,此事事关重大,绝非是您想象的那般简单!
若是耽搁了时间,极有可能会让燕王殿下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啊!”
听着这两个小斥候的危言耸听。
徐渭祖只是淡然一笑,旋即沉声说道:“你们二人说的,是两位大人,想要到新鹤城调查前两日赌坊买命一案吧?”
“这......”
听着徐渭祖此话一出。
那两个小斥候几乎是面面相觑。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大人是如何知道的?卑职已经是共川城这边最快的斥候了啊?”
二人双手一拱,冲着徐渭祖一脸惊愕的问道。
“共川城的斥候得到消息的时间,自然是没有燕王快的。”
徐渭祖嘴角一挑,旋即收起了腰间的长刀,沉声说道:“你们回去吧,现在回去,只要速度够快的话,还能够看到那两位大人的三辆马车。
你们若是执迷不悟,本官可就只能以妨碍公务之名,将你们二人逮捕起来了!”
此话一出。
前一秒还单膝跪地的两个斥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弹射起身。
而后冲着面前的徐渭祖双手一拱,沉声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二人明白了,卑职二人这就回共川城待命!”
话音未落。
这两个小斥候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去。
而见这两个小斥候上马离开,徐渭祖也悄然正了正衣冠。
而后冲着身侧两个站桩的侍卫说道:“把好门,本官要去向燕王殿下报告些事情,切记,莫要让外人进来。”
“是!”
分列两侧的侍卫闻言,双手一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见此一幕。
徐渭祖也将腰间的佩刀卸下,而后缓步朝着燕王府走了进去。
“殿下。”
刚走到燕王府门口。
徐渭祖便双手一拱,冲着桌案上不断挠头的杨宁恭恭敬敬的拜道。
“渭祖?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别打扰本王钻研算术吗?”
杨宁眼神一紧,语气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而彼时的徐渭祖闻言,也是连忙开口解释到:“殿下,刚才共川城又来了两个小斥候,那两个小斥候说,陛下和杜大人已经乘马车朝着新鹤城前来了。
最多还有三个时辰便会到新鹤城,殿下以为,需要做什么以应对吗?”
“哦?”杨宁闻言,即刻放下了手中狼毫笔,而后一脸戏谑的看向了徐渭祖到:“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父皇和杜大人能在这个时间前来,怕是为了调查前几日发生的赌坊买命案吧?”
“正是。”徐渭祖双手一拱,沉声说道:“虽说,殿下在此事中并无差错,但难免人言可畏,臣的意思是,要不要......派人提交处理一下?”
“千万别动。”
杨宁沉声一喝,旋即说道:“若是动了,就以父皇和杜大人那狠辣的眼神,自然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一切的。
关键是,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本王所办之事足够稳妥,若是再处理,便有几分画蛇添足的意思了。”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这就回去。”
徐渭祖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释然之色。
可就在徐渭祖刚要离开之际。
杨宁却双指轻叩桌面,语气低沉的说道:“对了,渭祖,刚才你向本王说的这些话,是以徐渭祖的身份,还是以步军衙门统领的身份?”
“启禀殿下,自然是以徐渭祖的身份。”
徐渭祖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尚不等徐渭祖回过神来,一旁的杨宁便厉声喝道:“那也就是说,步军衙门统领擅离职守?按照大乾律例,是不是应当享二十大板?”
“殿下教训的是,臣一会儿就去衙门领罚。”
徐渭祖双手一拱,语气中几乎没有一分一毫的回避。
而杨宁闻言,则是淡然一笑,旋即说道:“今日便算了,这二十大板留在日后再打,你刚刚升任步军衙门统领,不可受如此大罚、”
“多谢燕王殿下!”徐渭祖双手一拱,眼神中更是悄然生出了几分感激之色。
而看着徐渭祖离开的背影。
杨宁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淡然之色道:“便宜父皇不想看本王的底牌,反倒是想看本王的黑料。
还真是人越老,胆子越小啊。
不过,既然他们想看,那便让他们看去吧!”
……
三个时辰后。
新鹤城内。
赌坊前。
与大乾皇帝和杜润想象中的吵闹、乌烟瘴气不同。
整个赌坊上上下下,倒是有着令二人十分意外的文明氛围。
“当真是这个赌坊,老杜,你确定没找错吗?”
大乾皇帝眼色一沉,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发问道。
杜润闻言,也不禁挠了挠头,旋即颇有几分不定的开口回应道:“应当是此处才对,老夫在来之前,确确实实打探过了。”
可即便是杜润如此说。
这赌坊现场的情况,仍旧是让二人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只见一捕快迎面而来,大乾皇帝这才负手而立,似打听似的开口问到:“这位官人,前几日可是此处发生了三百两白银草菅人命的案件?”
“草菅人命?”
迎面走来的捕快微微一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哦!你说的,是前几日燕王殿下亲自断成的那起清案吧!”
清案?
大乾皇帝和杜润闻言,不禁相视一怔。
要知道。
能在大乾境内,被称为是清案的。
那都得是办的滴水不漏,百姓为之叫好的大案、重案。
这清案的名头,纵观大乾几百年,也仅仅出现过十几次。
燕王入股赌坊,还草菅人命。
此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清案的范畴之中吧?
大乾皇帝回过神来,旋即开口问到:“此事骇人听闻,我们二人都是前来探明真相的,不知您为何将其称为清案?
这其中莫非是有什么隐情?还是说,是百姓惧怕燕王淫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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