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一更天的时候,江辞镜回来了。
沈若芙听到动静睁开眼,盯着面前的床板,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床褥陷了下去,江辞镜躺进被窝里,向往常一样将她搂进怀里,然后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眉心。
沈若芙感受到这副温暖坚实的身躯,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胸膛前,心里想的是,哪怕只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想松开他。
“晚上一个人都做了些什么?”
江辞镜想知道,当他躲在书房痛苦挣扎时,她是否无知无觉。
沈若芙答道:“看了会儿话本就睡了。”
“看的什么话本?”江辞镜问。
沈若芙:“都是些不入流的市井话本,真说出来怕是要惹世子爷笑话了。”
江辞镜想到了那本被她翻来覆去,翻到书页泛黄的《宛娘与铁匠》,眸光一黯。
她倒是清楚那些话本上不得台面,还是爱不释手。这是不是就像她对江辞年的感情一样,即便她已成为有妇之夫,却依旧割舍不下对小叔子的感情。
或者反过来说更准确,她就是不愿意嫁给他,更想与小叔子在一起,才会对那本大逆不道的话本情有独钟。说不定,还在心里盼着自己能像宛娘的丈夫一样出意外,如此一来,她便能与小叔子行那不轨之事。
晚饭后,江辞镜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冷静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能以平静的姿态回来面对沈若芙。可因为她的一句话,江辞镜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再度溃不成军。
他拖着沈若芙的脖颈,往后退了一点,好看清她的脸。
沈若芙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她正想说什么,江辞镜的吻突然落了下来。
他吻得又急又凶,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霸道。好几次沈若芙感觉自己几近窒息,却强忍着没有推开他。
江辞镜很快就发觉,今夜的沈若芙格外的顺从。
以前她虽然也很懂得如何从中寻找快乐,但因两人的体格差距较大,所以每回到最后,她都是对他又哭又打,没少因为他不知节制而生他的闷气。
今夜却没有。
无论江辞镜使出什么招数,沈若芙都只是默默忍耐着。两只小手把底下的褥子都快抓破了,也没有推他一下。
江辞镜身体上固然是愉悦了,心里却逐渐不得劲起来。
从傍晚到现在,他虽没对沈若芙发过脾气,但他昨晚彻夜未归,以她的聪慧,肯定看出自己的异常了。而且很可能,她已经猜到了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所以她今夜表现得这样听话和乖巧,是因为心虚还是愧疚?
或者说,她担心自己会迁怒江辞年,想用这种法子来讨他的欢心,让他对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手下留情?
门都没有!
江辞镜妒火中烧,故意加重了力道。
他倒要看看,沈若芙能忍到什么时候!
沈若芙觉得江辞镜简直疯了。
足足两个时辰,他把她撞上去又拉下来,一次又一次。每回结束,他甚至都不肯给她喘口气的时间,就开始了新的一轮,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怕也不够他折腾。
沈若芙试着去推他,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够了。江辞镜却好像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激动得眼尾猩红,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手腕。
这就不行了?看来她对江辞年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江辞镜力气大,沈若芙流干了眼泪,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制止得了他分毫。
恍惚间,她透过一双朦胧的泪眼,看着江辞镜,竟然从他身上尝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沈若芙心里一慌,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激怒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朝他喊道:
“江辞镜,你是不是疯了!”
“你放开我!”
一个晃神,江辞镜禁锢着沈若芙的手稍微松了点力道。
沈若芙得以趁机挣开手腕,一巴掌朝他脸上打了过去,“啪”的一声,随后飞快地将他推开,起身跳下床榻,狼狈地往净房冲去。
门合上的那一刻,沈若芙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巾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抱着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江辞镜呆滞地坐在床上,直到听见净房里传来沈若芙的哭声,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静静坐了片刻,下了床榻穿好衣裳,朝净房走去。
停在门外,江辞镜抬起叩门的手,学着弟弟的语气,小小声地唤了一声“阿芙”,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这天夜里,江辞镜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那令他心如刀割的哭声渐渐小了,才转身出了房门。
……
“夫人,夫人。”
沈若芙蹲在门板后哭到声音都沙哑了,眼皮困得发沉,才停了下来。她把头枕在自己手臂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忽然听见门外传来飞雪的声音。
飞雪来了,江辞镜应该走了吧?
沈若芙扶着墙壁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条缝。
顺着缝隙往里看去,飞雪看见了夫人红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以及身上裹的巾子,吓了一大跳。
适才世子爷出去叫飞雪进来伺候夫人的时候,飞雪就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夫人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一天。
可飞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世子爷居然会这样对待夫人,实在太过分了。
再怎么说,夫人也是世子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呀!何至于用这种手段折辱夫人?
没等飞雪开口为夫人鸣不平,沈若芙道:“你去准备衣裳,伺候我沐浴吧。”
飞雪压下难过,应了声“是”。
沈若芙不知道江辞镜离开房间后去哪了,也不想问,把自己清洗干净后就睡下了。
她躺在已经换了干净床褥的床上,感觉全身上下都是疼的,心口也疼得厉害。然而疼痛没能抵住如潮水般袭来的困意,她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沈若芙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正午,睁开眼时,她盯着身侧空空如也的床榻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床边的铃铛,叫飞雪进来伺候自己更衣洗漱。
飞雪服侍她梳头时告诉她:“一个时辰前,初姐儿带着七少爷他们过来了,说下午想约夫人一起去园子里踢蹴鞠,奴婢借口夫人身体不适,替夫人拒绝了。”
沈若芙透过镜子望着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眸和眼下的乌青,心想,初姐儿要是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会被吓到吧。
“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玩乐,你做得对。”
沈若芙昨天用了一晚上的嗓子,一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江老夫人听说她身体不适,下午差了庄妈妈带了补品过来看望她。
沈若芙只说是这几日骑马时着了凉,嗓子有些疼,没什么大碍,庄妈妈关切了几句,却从世子夫人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眸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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