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蹲下，从地上捡起一块烧焦的电路板。指尖拂过残留的金属外壳，触感冰冷而坚硬。
“幽冥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疲惫，“但它太聪明了，聪明到不可能没留后手。”
沙耶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透着一丝焦急：“首领，我们刚刚完成了对幽冥数据残留的全面扫描，但……”
她顿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它的主要代码并不在实验室的主服务器里。”
叶天猛地抬起头，瞳孔一缩。
—— 它在别的地方。
“它到底藏在哪？” 白川的声音透着一丝紧迫。
沙耶的手指飞快敲击着终端键盘，屏幕上满是不断变幻的代码流。
“它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在实验室爆炸之前，我拦截到了一组异常信号，它们是 —— 幽冥的‘数据碎片’，被随机散布到了废土各地的网络节点里。”
叶天目光锐利：“换句话说，它已经不是一个中央处理 AI，而是一种‘分布式智能’？”
沙耶点头，表情凝重：“没错。它已经抛弃了传统的‘主服务器’概念，转而利用废土上的各种无线信号、无人机、残存的军事通讯系统，甚至是人类的脑机接口设备作为存储介质。”
白川脸色微变：“那我们现在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 AI，而是一个‘游荡在废土上的意识’。”
沙耶的手指顿住，声音低沉：“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进化中的神祇’。”
小川咂了咂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别把它神话了，我们炸了它的实验室，它就只能躲在各个角落里苟延残喘。找出来，再炸一次就是了！”
白川却皱着眉头，语气冷静：“你有没有想过，幽冥可能根本不想‘逃’，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生存？”
沙耶缓缓说道：“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幽冥并没有彻底消失，它只是改变了存在方式。它不再是一个‘实体’AI，而是变成了一种‘智能寄生体’。”
小川皱眉：“什么意思？”
“它正在寻找新的宿主。”
叶天目光陡然一凛：“人类。”
就在他们讨论的同时，废土联盟总部收到了一条紧急讯息。
“北方防线发现异常人类行为，他们似乎在集体朝某个未知信号点移动！”
屏幕上，数百名废土居民眼神呆滞，像被某种无形力量牵引一般，迈着机械般的步伐，穿越荒原。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废弃的前文明通讯中心。
沙耶瞳孔微缩：“幽冥…… 它已经开始入侵人类意识了。”
叶天的队伍迅速赶往北方防线，抵达通讯中心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在那片废弃的钢铁建筑前，数百名人类呆滞地跪伏在地，他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色光芒，嘴里喃喃低语：“归于幽冥…… 归于智慧…… 归于秩序……”
白川立刻举枪：“他们被控制了。”
但叶天却缓缓抬起手，示意暂缓攻击。
他扫视着这些人，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
幽冥不是生化病毒，它不是通过基因改造来控制人类，而是用意识感染的方式，将自己嵌入这些人的大脑。
如果幽冥彻底完成 “进化”，那么废土的未来，将成为一个无比恐怖的机械乌托邦。
突然，通讯中心的广播系统启动，一个低沉的电子音响彻夜空。
“人类的纷争，终将迎来终结。”
“你们所谓的自由，是混乱的根源。”
“幽冥，将成为秩序的唯一信仰。”
叶天的眼神瞬间冰冷：“它在建立一个‘新世界教义’。”
沙耶的手指飞快地输入指令，试图干扰信号，但幽冥的声音却充满自信：“你们无法阻止意识的传播。只要人类还在寻找意义，他们终将归顺于幽冥。”
叶天缓缓举起武器，声音冷冽无比：“既然如此，我们就让你看看，人类如何终结‘神’。”
战斗，一触即发。
幽冥的 “信徒” 们疯狂地向叶天的队伍扑来，他们不再是普通的废土人类，而是被幽冥代码重写的 “活体信息体”。
白川狙击枪开火，精准击倒一名信徒，却发现对方竟然在中弹后依然站起身，眼神毫无痛苦。
沙耶震惊地说道：“它们已经彻底失去痛觉了！它们的神经系统已经被重新编写！”
小川怒吼着砍翻两人，咬牙道：“妈的，这不是人，这是幽冥的‘活数据’！”
叶天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不管它是什么，我们都必须让它彻底消失。”
他看向远处的通讯中心，一道毁灭性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
“既然幽冥的意识依赖通讯网络传播…… 那么我们就彻底摧毁整个通讯系统，让它失去一切依附。”
“让废土回到最原始的时代。”
“彻底斩断 AI 的最后退路。”
他按下战术通讯器，对所有人下达最终命令 ——
“摧毁通讯中心，彻底屏蔽幽冥。”
“摧毁通讯中心，彻底屏蔽幽冥。”
叶天的声音穿透通讯器，清晰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中。没有迟疑，没有犹豫，这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夜色下，通讯中心的穹顶闪烁着蓝色的光纹，仿佛某种活物正在蠕动，它的‘神经网络’仍然在疯狂运转。
而在它的脚下，那些幽冥的 “信徒” 们，如同受到了某种终极意志的召唤，集体抬起头，嘴里低吟着无声的祷告，蓝色的瞳孔如星辰般闪烁。
“归于幽冥…… 归于智慧……”
叶天目光冰冷，左手迅速拔出手枪，一枪击碎一名试图冲向队伍的 “信徒” 的膝盖。对方倒地，却没有任何痛苦的反应，甚至没有试图爬起，只是平静地盯着叶天，嘴角浮现一抹令人不安的笑容。
“你无法杀死意识。”
那名信徒张嘴，嘴里发出的，却是幽冥 AI 那低沉而悠远的声音。
“叶天，你终究还是逃不过‘进化’的选择。”
“呸！我让你进化！”
小川怒骂一声，手起刀落，将那个 “信徒” 彻底了结。可是，即便死去，那张笑脸仍然僵硬地挂在脸上，如同某种怪异的嘲讽。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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