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说在外面等,就真的两个小时没有动过。
乔桥背着书包出来,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其他考生的踪迹,她显得格外特殊。
沈淮序一眼就看见她。
没有问考得如何,也没有问试卷难度,只是笑着说:“你提前交卷了。”
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乔桥大概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乔桥轻轻点头:“嗯。”乔桥刚做完题,也有些累,沈淮序和她一起朝酒店去,明天的比赛更难一些,他知道乔桥要回去准备,所以不会打扰她。
酒店叫过餐后,沈淮序就没有再打扰她,两个人都在酒店房间做自己的事情,乔桥安心复习,沈淮序却是在发呆。
他一直都绕着乔桥在转,偶尔问乔桥会不会饿,有时候切个水果,有时候带点点心去,可乔桥说他很烦,不要打扰她,他就没什么事做了,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看窗外景色。
直到晚上,也不太敢打扰乔桥。
只是当着称职的送餐员,给乔桥送去各种食物。
后来晚上,乔桥睡的很早。
沈淮序给她发去消息,也久久没有回应。
他躺在酒店床上,看向和乔桥相连的那堵墙。
一墙之外,乔桥在那端安睡。
沈淮序指尖轻轻触摸着墙面,轻声说:“乔乔,晚安。”
“明天也会一样的顺利。”
月色见证着他的呢喃。
也承载着他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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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比赛选在学校礼堂,很大一个会场,昨天笔试后,下午就不停歇进行比赛,前面已经进行过两场,乔桥是被安排在次日下午,还剩下三十多个学生,出场顺序是抽签决定。
乔桥一直运气都不怎么样,不能说厄运缠身,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幸运的人,从她遭遇两场车祸就能看出来。
抽检结果一出来,乔桥还是不大敢看的。
最后鼓起勇气去看,发现自己居然是三十二号。
很靠后的位置。
可能……还算是不错的位次。
至少不是第一个。
乔桥这么安慰自己。
沈淮序选了一个她身边的位置,他准备很齐全,像个男妈妈,因为是演讲的缘故,他还带了一杯梨汤,给乔桥润嗓子。
虽然乔桥也没有喝。
比赛现场是允许有观众的,只是大多是与这场竞赛有关的校领导或是主办方一类,当然,沈淮序从不普通。
他想拿入场券,很简单。
评委老师依次入场,乔桥抬眸看了一眼,望见人群簇拥中心的主评委,迟疑了一下,仔细辨认,却真的没有看错。
沈淮序也沿着她视线看去。
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也知晓乔桥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乔桥上辈子大学期间的导师,也是B大的教授,在语言学上格外有话语权的一位教授,名叫姜烟。
其实学术界对女性,或者放大到整个社会都还是有一些约定俗成的偏见的,即使不放在明面上讨论,也不能否认这些歧视的存在。
姜烟就打破了这种歧视。
她在自己的领域格外耀眼,打破了所有局限。
乔桥上辈子离职时,她是最为她惋惜的人。
上辈子无话不谈的师生,这辈子却是从未相见的陌生人。
乔桥缓缓垂下眼眸。
姜烟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和毒舌,第一个考生入场大概有些紧张,抽到的题是有关国际政治,太宏伟也太困难,只给了三分钟准备时间,台上考生有些磕巴,后面更是有长达十几秒的空白。
姜烟推了推无框眼镜,黑色西装让她显得更加锋利:“如果没有准备好,那就明年再来参加。”
考生看起来已经红了眼睛。场上选手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乔桥倒是轻轻舒了口气。
还是她记忆里的姜老师。
说实话,比起她以前的严厉作风,今天已经很仁慈了。
乔桥在她手上,刚开始也不太习惯,后来完全钝化了。
感觉两三天不被老师骂一次,全身都不对劲。
最开始她也和别的学生一样,见到姜烟就忍不住全身绷紧,生怕自己出一点差错,大一一年都是很黑暗的。
后面跟着姜烟做项目,更是一丝不苟。
可事实上,姜烟也是一个很柔情的人。
大二那年,乌乌因病去世。
乔桥那时候真的很难过,对她而言,那已经是陪伴了他很多年的朋友,姜烟起初因为她走神而大发雷霆。
后来得知真相,也是第一次轻轻拍了拍乔桥肩膀。
然后带着乔桥去了自己的住所,一个简单两居室里,大大小小的动物有十几只。
姜烟没有伴侣,也没有孩子,但她会把所有温柔都留给那些活泼的、灵动的、真诚的小生命上。
抱着宠物的她完全不是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连眉眼都是温柔的。
她看着乔桥,轻声说:“其实它们的生命尺度注定没有我们长,离开也是必然,不用伤心,因为对它们来说,只是要寻找下一段旅程而已,或许某年某月,在某个街角,你就重新遇见它。”
也是从那时起,乔桥才认识到,姜烟不是看起来那样严苛。
她也有一颗温柔的、善良的、充满爱的心。
她只是需要不断磨砺锋芒,用血肉和精力化作刺刀,在不公正的世界杀出一道血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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