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我和主人的眼中钉HE了 > 第34章 灵堂

回到云韶馆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花楼的喧闹刚刚告一段落。鸨母特地过来看看,见芳洲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成了,万分体贴地嘱咐丫头们给芳洲准备热水沐浴。

灵芝想着芳洲的事儿,一直也没有睡,听到芳洲回来的消息之后就第一时间过来了。

芳洲刚进了浴桶,房里另有两个丫鬟添水侍奉。灵芝进来之后打发走了丫鬟,拿着水瓢走到芳洲身边。

浴房里热气蒸腾,芳洲正在专心致志地搓洗身上青/紫的印子,灵芝过去按住了她的手。

“你别搓了,这又不是什么泥点子,这是伤!你越搓伤势就越严重,恢复的时间反而会更久。”

芳洲倒也听劝,丢开毛巾扶住桶沿,神情略有些丧气。

“既然是伤的话,是不是用点药就可以好了?你帮我想想办法,早日弄掉这些恶心的印子。要是可以的话,我简直想将这最外面的一层皮剥下来扔出去!”

“可以用药的,明日我寻一些给你涂!”灵芝帮芳洲仔细察看了一下伤势,眉毛皱成了一团,“不是跟你说了,多顺着他些,怎么还是弄了这一身的伤?这陆大人平日看起来也挺温和的,怎么到了榻上也一样是个禽/兽?姐姐,你们两个不是又起了冲突了吧?”

芳洲摇了摇头:“没有,我哪里敢忤逆他呀?不过是他喝醉了,下手容易没轻没重而已。他今天应该还算开心,还说要给我赎身纳我为妾来着……”

“你同意了吗?”

“给他当小老婆?他做梦!”说到这里,芳洲又问灵芝,“之前说要跟你赎身的那个王公子又来过吗?这也有两三日了,他那一百两银子凑齐了吗?”

芳洲生性高傲目无下尘,灵芝本以为她被逼着接客之后会难受一阵子的,没想到她竟全然不以为意,反而这么快就追问起了她的事情。

“这个……”灵芝提起这个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算了,别提他了。”

芳洲扭头盯着灵芝的脸。灵芝被盯着难受,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吐露了实情。

那日王公子离开云韶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灵芝甚至还找其他跟这位王公子相熟的客人打听,王公子回去之后根本没去筹过那一百两银子,已经放弃了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灵芝也有些伤情:“我本来以为这个人的门第已经够低了,没想到我还是高攀不起。难道我们这些人,这辈子就注定了只能给人家做妾吗?”

“不做妾你想做什么?做诰命夫人?”

“宁为庶人/妻,不为贵人妾。与其嫁给贵人做妾,我宁可嫁给平常人做唯一的妻子!”

芳洲颇不以为然,嗤笑一声说:“一样是做人家的附属品,当妻子还是小妾有什么区别?别说是现在这情形下的我们,就是我家没有败落的时候,我那出身高贵的娘在我爹面前依旧是低眉顺眼的,不管我爹说什么都不敢有丝毫的违背。难道这种,就值得人骄傲了?”

灵芝有些奇怪:“不做妻也不做妾,那你想怎么样?”

“真奇怪,难道女人就一定要依靠男人吗,不做人家的妻妾就要死了吗?不想做妾就不做,嫌男人没本事就不嫁。你就缺他是吗?如果你只是想求富贵,去找个有权势的人嫁了,我还算理解你的动机。要是上赶着去找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是嫌现在作践你的人少了,想再多找一个吗?”

“你……”

灵芝听到这里变了脸色,但她口才向来不如芳洲,一时间也想不到应该如何反驳。

灵芝气急,索性扔下手中的水瓢扭头跑了,水花猛地溅起来,飞了芳洲一脸。

芳洲看着浴桶里上下漂浮的水瓢冷笑了一声,一把握在了自己手里。

管夷吾设女闾始有妓馆,几千年来也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未婚之女为妓,梳拢之后会带重孝设灵堂,牌位上书客人名讳,表示自己为人妇且已寡居,可以正式开门迎八方客。一些下等娼/妓第一次接客,但是确实没有条件设灵堂,就会将自己的客人的名字写在纸上,跟一些纸钱一起抱在厕所偷偷烧了。

只有一种情况的小娘是不需要烧纸戴孝的。倘若为小娘梳拢的客人包下了她,二人还要做一阵子的露水夫妻,那小娘肯定不能当着客人的面为他表演送终。

芳洲梳拢的时候没有按照规矩给凤冠霞帔,这次办灵堂可不肯委屈自己,一大早就安排人截了白布置起了灵堂。

鸨母本来还有些生气芳洲为什么不求陆言锡包下她,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她怕宿娼的事情传出去影响陆言锡的官声,对外只说芳洲昨晚接了一个过路的富商,一大早客人就已经走了。

昨晚灵芝和芳洲吵了架,但是她性子软善不记仇,第二天还是主动过来找芳洲,帮她张罗灵堂的事情。

布置了半日,白幡祭台都已经收拾停当,唯一缺的就是一块牌位。灵芝安排人去附近买了,火急火燎地给芳洲送过去,芳洲倒是不着急,穿着斩衰坐在祭台边上慢条斯理地磨墨。

灵芝原本是有些犹疑的,她试探性地问过芳洲:“真的要这样吗?万一陆大人愿意包下你呢……”

芳洲对此不大关心,捧着牌位比划字的位置:“随他便,他怎样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提笔写下“先夫……”,到了写名字的时候突然又犯了难。

芳洲想了好一会儿,墨水滴落到麻衣上也浑然不觉,最后灵光一闪,在牌位上写下了几个字。

“先夫伍公讳狗……”

灵芝看见牌位上的字愣了一下,突然拉住了芳洲的胳膊:“你疯了,我可就买这一个牌位!你要是这么写,真被他看见,昨夜不就白去了吗?”

芳洲笑了笑,提笔改了改,很快就把牌位后面的几个字补齐了。

“先夫伍公讳珣卿之灵位。”灵芝捧着牌位有些惊喜,“真有你的!”

芳洲拂了拂衣服上的脏污:“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忙了一整日,入夜的时候芳洲才开始着手拆房间里的灵堂。灵芝另外有客人就提前走了,芳洲素来没什么客人,所以也不着急,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慢慢悠悠地拆着房间里的白幔。反正今日若是实在忙不完,明天早上拆也是一样的。

昨夜之事发生的时候陆言锡喝了酒,人不是十分理智。他酒醒之后思索了一日,还是决定来云韶馆来找芳洲。

陆言锡来的时候没有叫人通传,直接就朝芳洲卧房的方向走去。他到芳洲房间的时候,灵堂里除了几块白幔被扯/下来了之外基本上还保持着原状。

芳洲身上的麻衣未除,正在用力拽梁上的白幔,陆言锡一推门正好看见这副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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