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言锡拽着姜芷就要往墙后的一个角落里拉。
夜色冥迷,角落里更是一点灯火都没有,黑暗得骇人。姜芷瞧不见他的脸色,更不知道他的意图,心中十分恐惧。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可是嘴巴才刚张开就被他一把捂了个结实。
姜芷用力挣扎了半天,但是根本推不动他的胳膊。她又改换方案用力掐他的手,可是即便划了他一手背的血印子也用处不大,她仍旧未挣脱他的钳制。
陆言锡自幼便生的瘦弱,姜芷小时候不仅长得健康结实,就连身量也比他稍高一些。两人玩闹时,姜芷轻轻松松便可以将陆言锡撂倒在地。
而今八年过去,情况到底是不一样了。
姜芷见他清瘦多病,下意识地认为他还如之前那样羸弱,可他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男子,光个子都要比她高一头。即便是在大病初愈的情况下,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擒在手里。
她真是低估了他!
陆言锡似乎也觉得角落太暗,特地挪动了一下姜芷的脑袋,几束光进来,正好照在她的上半张脸上。陆言锡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眉眼看了许久。
“我们是不是之前认识?我说的不是几日前,是很多年前。”陆言锡问道。
姜芷倒是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眼下条件并不具备。她放弃挣扎,扯着他的衣角又指了指他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
“你不乱喊,我就放开你。”
姜芷急忙眨巴眼睛表示同意,陆言锡果然松开了手。
姜芷也算守诺,并没有再次喊叫的打算。她瞧了陆言锡一眼,不仅没有正面回答他方才的问题,还倒过来反问他:“陆大人看见姑娘都是这么搭话的吗?”
陆言锡微微摇头,温热的气息呼了她一脸。
“不是,我上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我有个朋友,她跟你长得有一点像。”
“有多像,比芳洲姑娘跟她还像吗?”
陆言锡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不用陆言锡说,姜芷就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
肯定是芳洲更像他记忆中的姜馥馥。即便没有芳洲,他以往那些相好的小娘也会比她更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当年郑侯谋反案是多么大的案子,牵连了近千人,姜家被卷在其中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关注着他们这一帮人的结果,竟独他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只是歉疚胆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所以故意不去找她,反而去其他地方找其他的“馥馥”赎罪。
这八年以来,他看似一直在思念她,实际上他只是在心中编造了一个姜馥馥的形象,又不断地找女人按照他的想象扮演罢了。
事实上这些年过去,她的模样性情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与他后来找的那些个姑娘相比,那些姑娘的容貌秉性必然会比她更接近他臆想出来的人。
趁陆言锡愣神的功夫,姜芷又想了无数种对付他的办法。
两个人在力量方面有一定差距,她知道与他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索性放弃与他的正面对抗。
小时候她跟父亲学过几天武。父亲说她这样的孩子,又是个女子,想要单纯凭借力量打败各种敌人难度很大。倘若遇见比她更强壮的,应当以柔克刚,善用兵法,掌握四两拨千斤的技能。强行争勇斗狠是最愚蠢的办法。
她悄悄活动了一下腿,发现两个人的姿势和距离并不适合她展开攻势。不过还好,至少她的手是自由的。
姜芷一只手伸上去做假动作要打他,另一只手已经偷偷探到了他的下盘。
她咬了咬牙一发狠,手上猛一用力,陆言锡闷哼了声。她得胜之后正打算趁势逃脱,没想到陆言锡又伸过来擒住了她的两只手,在她可能要乱喊之前,直接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巴。
在陆言锡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姜芷脑中的弦“砰”一下就断了。她着了恼,一边拼命地撕咬他的唇,一边极力挣开他的束缚。
两人的嘴唇分开的时候,姜芷刚好也挣开了一只手,悄悄从头发里摸出一根发簪抵在陆言锡的胸口。
“我在簪子上喂了剧毒,捅进去你必死无疑。我虽然是个混江湖的,但却不是云韶馆的小娘。陆大人,你应该知道,强行奸/污良家女子,我杀了你都不用坐牢的!”
可陆言锡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支着胳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是我要奸/污你,还是你先来……撩拨我的?”
姜芷方才行凶的那只手还被陆言锡制着。陆言锡一边说着话,还意有所指地捏了捏她的手。
姜芷闻言咬了咬牙。她可能力气有限,没能把刚才那招“虎爪绝户手”的威力最大限度地施展出来,彻底绝了他的子孙根。但是再怎么着,这招式也不至于成为对他的撩拨吧?
她恼怒至极,又想起之前裴昼说她心太软的话。倘若她对仇人都狠不下心,那她这辈子也不用再提什么报仇了。
她发了狠,用力将那簪子朝陆言锡的胸口里捅。
陆言锡没防备她来真的,根本来不及躲,簪子的尖端已经刺破他的外袍,扎进了他的皮肉。
云韶馆的小娘们也多有戴金属簪子的,不过寻常小娘戴的都是金簪银簪,虽然富贵,但质地却十分柔软。姜芷既没有那置办金银首饰的闲钱,也不需要这种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花架子,头上插的只有一只簪尾磨得像钉子一样尖的铁簪子。
在那簪子扎进他的心脏之前,陆言锡一把推开了姜芷,有液体透过他玄色的袍子洇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袍子的颜色深,陆言锡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流血,只是下意识地捂住疼痛的地方。直到猩红的血染红了他的手,他才知道那簪子有多么尖锐。
多亏陆言锡闪开得及时,伤口并不算深,他压了一小会儿血便不再流了。可是方才她说这簪子上喂了剧毒,尚且不知道是真是假。
姜芷本来还担心陆言锡会再动手,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可是陆言锡躲在一边,似乎并没有再次出击的打算。姜芷低头看了下手中染血的簪尾,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前两天还寻死觅活要跳河,现在她说要杀他,他躲得比谁都快,一点死的诚意都没有!
不过也要怪他手脚笨拙又盲目自大,还是没有躲的开她的铁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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