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里。
九月和风千艺吃完饭,相顾无言。九月忙着修炼,风千艺抱着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独孤若虚来信了,你要不要看?”九月扬扬手中的信件。
风千艺闻言眼睛一亮,“给我看看,是有结果了么?”
九月把信扔给她,“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调查出结果来。”
风千艺心急的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了,里面就是一些新年问候,并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不由得吐槽道,“独孤若虚到底是谁啊?我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耳熟。他到底靠不靠谱啊,一个多月了还没结果。”
九月瞥她一眼,“独孤若虚是曲无忆的属下,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不过你该知道,东越离杭州并不近,所以稍安勿躁吧。”
“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天了,对了,你听说了吗,程悦在燕云抓住了那个江洋大盗,官府赏银可不少呢。”风千艺贼兮兮道。
九月好奇地看着她,“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当然是去抓逃犯,换赏银了。”风千艺笑嘻嘻道,“新年新气象,我十天前,在开封城内看了一座院子,交了定金,年后我们就搬走吧。”
九月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总是要替我做决定?我在这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你傻不傻啊?我掏钱,你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风千艺换了个舒服地姿势懒懒地坐着,“人生么?当然是要享受了。”
九月皱眉,“你跟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么,我输了,听你差遣。”风千艺拿着一个小橘子道,“我这人说话算数,说的出,自然也做的道。”
“随你。”九月闭上眼睛,“住在城内也好,省的有事还要两头跑。”
风千艺拿着一旁放着的酒杯,“你这人也忒无趣了,来了这么久,你竟然真的就没踏出这个院子一步,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啊?”
“嫁人?”九月不由得笑了,“你我都不是人,你是想着被人发现,当成妖怪处置了吗?”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风千艺端起酒杯喝酒,“今天除夕,家家团聚的日子,没想到就我们两个算不上熟识的人在一起相对无言。”
九月叹了一口气到,“能有这么一天我已经很知足了,指不定哪天就没命了,还是多珍惜现在的日子吧。”
“切,都死过一次了,谁在乎那些啊。那个李飞的魂魄你准备怎么处置?”风千艺换了个话题,“离得老远我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
九月看着她,“你想怎么处理?”说罢看着屋外被魂锁锁住的鬼魂,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最讨厌这种手上满是血孽的鬼了,看着就令人不舒服。
“你是鬼差,你说了算。”风千艺每天没事都会去把李飞打一顿,出气。
九月挑眉,“这可不关我的事,定生死,数罪状,这可是判官们该做的。”
“啧啧,可真是没有意思。”风千艺道,“日复一日,根本没个终结,真无趣。”
两个人正聊着天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九月挑眉,示意风千艺去开门。
“好吧好吧,你整天除了使唤我,还会干什么?”
很快风千艺开了门,带着一个满身风雪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她们刚才讨论地程悦。
“坐吧。”风千艺道,“我去给你倒茶。”
九月看了他一眼,“今夜是除夕,你来此有何贵干?”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我想求你,能让我再见见我娘子和安雅吗?”程悦满脸哀求,本就不甚俊朗的脸上满是风霜,腰间双刀锃光瓦亮的。
九月微微一笑,“做人不要得寸进尺。她们已经走了,你请回吧。”
“是我贪心了。”程悦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的帮助。”
风千艺端着一杯茶和一些吃的给他,“知道么?我是原来是很看不惯你,但是现在,还勉强能入眼了。江湖这么大,凶险万分,你们这些大侠,只图自己心中痛快,哪里顾得了家人?等到真正天人永隔才觉得后悔。”
“是我……年少轻狂……我没有尽到一个夫君,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是我,对不起她们。”程悦苦笑道,“都怪我啊。”
九月认真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江湖本就不是我想走就可以走的。青龙会为祸武林,身为96圣君,对与剿灭青龙会,我义不容辞。”程悦道,“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谢谢你们。”
说罢,程悦就离开了。
“唉,就这样的男人,管他干嘛,来来来,喝酒喝酒。”
“滚!”
太白苍穹阁
今天是除夕,太白众人吃过年夜饭,就准备坐在一起守岁。风无痕和独孤飞云闲来无事,就去练剑了。
公孙剑也跟着去凑热闹了。唐林和五爷拿出了棋盘,又开始拼杀起来。
也就是除夕,才有这么轻松的一刻。
于青提着一壶酒,示意独孤若虚跟着他找个地方说话。
“看你今天晚上吃饭都魂不守舍,发生什么事了?”于青头发微白,看上去犹如一柄韬光养晦,丝毫不见当年杀手的风范了。
独孤若虚想着年前收到的那封信,犹豫着怎么开口。踌躇了许久,独孤若虚还是开口道,“于师叔,我前几天收到了封信,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你个臭小子,有话就快说,不要卖关子。”于青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地上,端起酒杯喝酒,无比享受道,“这可是掌门埋下的女儿红,得有些年头了,平常可是喝不到的,尝尝?”
独孤若虚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犹豫了许久开口道,“前些日子,我在开封认识了一个朋友,她请我帮她调查一个人。”
“那又如何?需要我们这些老骨头帮忙吗?”于青满脸地不以为意,“你和公孙那小子,整日在江湖里无所事事,日后啊,还是要早些回来。”
独孤若虚没有理会于青的话,直接了当道,“她让我调查的人叫风千艺,她,还活着……”
于青当即愣住了,手里的酒杯蓦然落地,清脆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千艺?”
“对,就是小姑姑,有人曾经见过她。她,确实还活着。”独孤若虚肯定道,“只是我还没有见道过。”
于青脸色一变,“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公孙学了?你肯定是在拿我寻开心。”
“于师叔,是真的,有画像为证。”独孤若虚珍重道,“虽然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如今,小姑姑既然还活着,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您为何……”
“当年我和唐林亲自将她的尸身带回太白,跟你娘葬在一起,你怕是认错人了。”于青叹了口气,“当年出事的时候她才16岁,若是现在还活着,想来掌门也不至于这样日夜煎熬了吧。”
独孤若虚表情严肃,问道,“当年小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杀害了她?”
于青脸上多了一抹怀念,语气低沉,“当年,我和唐林,还有风域,一起送她出嫁。她的未婚夫就是燕云神威堡韩学信的嫡传弟子凌北。当年他亲自上门来提亲,闯过了掌门还有我们设置的机关,还有各种考验,掌门才愿意将她嫁去燕云。”
“那后来呢?到底谁干的?”独孤若虚咬牙切齿,他娘身体一直不好,是小姑姑一直在照顾他,公孙剑还有风清影。
于青眼里满是憎恶,“是西夏人。”
“他们不想太白与神威接亲,所以就派人埋伏我们,意图挑起神威与太白的仇恨。”于青语气平淡,“我们在燕云的一处山谷中遭遇了埋伏,血战三个时辰才等到神威的救援。”
独孤若虚心里闪过一抹不甘,“小姑姑就是这么死的吗?”
“是的,凌北带人来救,千艺早就已经丧生在了西夏人乱刀之下了,就连我和唐林也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于青道。
独孤若虚叹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说,小姑姑真的已经死了吗?可是我收到的画像里那个人,真的很像她。只是过了十五年,她还是那样年轻。”
“画像?什么画像?带我去看看。”于青一听有画像,还是决定自己亲眼去看看。
独孤若虚的卧室里,两个人对着一副画像相顾无言。良久之后,于青颤抖着声音道,“是了,这就是她,没想到天香的驻颜术这般厉害,十五年了,她竟是丝毫也没有变化。”
其实独孤若虚对于风千艺的身份有些猜想,九月一个鬼差,能遇到小姑姑,怕她早已经不是人了。
可是当着于师叔的面,他显然不好泼冷水。当年燕云那一战,几乎是整个太白的禁忌了。
那一年,小姑姑嫁去燕云,只抬回来一具尸体,就连掌门也大病一场。
这件事,一度是太白最令人痛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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