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莫家那个媳妇是无辜的，你怎么这么对她？”风千艺缓过劲道。
男鬼冷哼一声道，“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我的家人就是有罪吗？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拜莫家所赐！”
“唉，可是你杀了人，冥界不会放过你的。”九月肯定道，“二十年，你已经做了太多错事，回头吧。”
男鬼依旧波澜不惊道，还翘了个兰花指道，“回头？你是有什么底气跟我这么说话，你们现在加起来都打不过我，不过我是不会杀跟莫家无关的人，你们走吧。”
“走？然后任由你继续为非作歹吗？你这样滥杀无辜，吞噬灵魂，冥界很快就会派人来抓你，你的下场就难说了。”九月认真道，“莫家做的事情，自由冥界来惩治。”
男鬼面露嘲讽道，“我妹妹被莫家那老不死的配了冥婚，才15岁，给个70多岁的死人陪葬，我娘一头撞死在莫家门口。我还被莫家勾结官府判了斩立决，这样的仇，你觉得我能这么轻易就饶过莫家吗？”
“当年那莫老婆子就是靠着当媒婆发了财，但是她手上就不干净，我妹妹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而已。”男鬼惨然一笑，“我们村里还有好几个都是她撮合的，嫁出去就在没有了回来的时候。死的死，疯的疯。”
九月和风千艺沉默不语，“你看，我们一家都是朴实的小老百姓，为什么那个老女人拿着我们的卖命钱，大肆挥霍？她从一个农村的三八婆子，摇身一变，就成了皇城的人。可是我们呢？我娘死了，妹妹死了，我自己也被斩首了，凭什么？”
男鬼越说越激动，“我们就该死吗？我娘只是想给我妹妹找一门好亲事，有错吗？我娘想给妹妹讨个公道，有错吗？我为了枉死的娘和妹妹，上京告状，有错吗？”
风千艺道，“那你杀的那些人呢？他们不也一样吗？莫家这个媳妇儿也是为了家里的情况好过点才嫁过来了，你又是为什么要折磨她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下半辈子的希望，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对她又是公平的吗？”
男鬼道，“是我对不起她，我成功投胎之后，会好好报答她的。”
九月冷笑道，“报答？鬼胎一出生，母体必须要死，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说你会报答她？”
这时不远处的树后传来的赵吏的声音道，“没错，你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你自己安心。”
男鬼脸色巨变，周身泛起了浓郁的阴气，尖利着嗓子道，“我好心放你们一马，没想到你们居然敢骗我？！啊啊啊……”
男鬼厉声吼道，阴气形成了巨大的狂风，以男鬼为中心四处扩散，离的最近的风千艺和九月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就连赵吏也感觉快被吸走了，“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把那个镜子拿出来！”
九月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将那面镜子拿出来。又一阵更强烈的风将两人一起刮飞，狠狠砸在了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树上，九月为了救风千艺，用自己的身体硬扛着，直接就跪地吐血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无比刺眼的光芒包围了这片树林，九月和风千艺都短暂失明。唯有耳边那只鬼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你们……贱人……我做错了……什么，我不甘心啊啊啊……”
待惨叫声慢慢消失不见，那道光芒也慢慢减弱了，周围一片狼藉，不少大树枝丫掉了满地，直接被拦腰震成了两截，真是让人很后怕。
九月和风千艺趴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赵吏收好那面法器，才过来把两人扶起来道，“你们没事儿吧？”
九月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手脚都颤抖的不听使唤了。半晌她才听清楚赵吏说什么，“吏哥，那鬼怎么回事？你把他收了？”
赵吏一摊手，很是光棍道，“他那个样子我没把握打的过他，所以直接让那个宝贝把他魂魄吸收了。”
风千艺只觉得自己牙齿都在打颤，道，“吸收了，会怎么样？”
赵吏敲敲自己的腰间，沉声道，“从此是镜子的一部分，没有来世了。”
“可是，他……”九月挣扎着坐起来道，“那他也挺可怜的。”
赵吏长叹一口气，含铁不成钢道，伸出一根手狠狠地戳出她的脑袋，“你还嫌他把咱们害的不够惨吗？那么狂暴的状态下，要是没有冥王给的宝贝，今天我们三个人就都得交代在这里。”
“可是……”
赵吏站起身，冷静道，“没有什么可是，是，我承认，他是可怜，但是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少了，若是事事都让别人满意，这个世界也不存在什么秩序可言了。”
“可是吏哥，那莫家做了那么多事，我们不管吗？”九月很是不甘心道。
赵吏轻笑了一声，“人界有人界的法度，官府自会处理，你曾经想折磨的人自杀，这种做法冥界也是不允许的。”
“是，吏哥。”
“我还有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赵吏说完便潇洒离开了那个树林，只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两人赶回莫家处理后续的事情，却发现满院子都挺寂静，东厢房内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还没走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至极的血腥味，九月和风千艺暗道一声不好，便赶忙破门而入。
“你个小贱人，老娘给你家那么多钱，我儿子死了，你怎么不去死？”莫老婆子手里拿着剪刀，一脚脚踹着已经昏过去的萧子衿，满脸的疯狂与狠辣。
风千艺上去就是一耳光，一把将人掀翻在地，蹲下身子查看萧子衿的情况。
莫老婆子的身子狠狠砸在了门框上，半晌爬不起来，手里还在悔挥舞着剪刀，非要弄死萧子衿给她儿子陪葬。
“还好，没有刺中要害，还有救。”风千艺把了把脉道，“我带了金疮药，先止血。”
九月点点头道，“嗯。”
莫老婆子看她们在治疗萧子衿，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挥着剪刀会冲过来了，“你们两个贱人，我们家的家事轮得到你们来管吗？”
九月只觉得这老婆子实在面目可憎，壕无人性可言，不过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婆子，根本不足为惧。
莫老婆子被九月用绳子捆了起来，连抽了十几耳光，鼻青脸肿，看起来狼狈又可怜，满头白发，现在更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是九月和风千艺都不会同情这个坏事做尽的老婆子。
“莫老婆子，你们家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拜你所赐。那么多人直接或者间接因为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却拿着用她们的命换来的钱，吃喝享乐，你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九月冷静道，“你要为你做下的事情赎罪。”
莫老婆子脸上根本毫无悔意，还尖酸刻薄的辱骂那些受害者，“你们懂什么？我给了钱，她们是自愿的，能嫁进有钱人家，吃喝享福，那些小蹄子，不但不感谢老娘，还要去官府告老娘，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风千艺很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老货，她愤怒道，“你是媒婆，你就为了钱，坑害了多少人，我看活该你遭报应，活该你儿子有这么个下场！”
提到自己儿子，莫老婆子异常激动，“不准诅咒我儿子，我儿子还好着呢！我不许你们说他坏话！”
莫老婆子儿子已经死了，看来她也要疯了。
“你做的事情，我现在无法处置。你会在牢狱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等你死了，十八层地狱，自会好好招待你。”九月淡然道。
莫老婆子根本就不信九月说的这些，“我撮合了那么多的好事，我才不信阎王老爷会这么对我！”
风千艺连鄙视都不屑了，这老婆子当真不要脸到了极点，“你介绍的亲事，几乎全部没有好下场，被活埋，被勒死，被毒死……甚至你自己的儿媳妇都是你花了三百两银子买回来给你儿子陪葬的吧？”
九月冷声道，“你也是个当娘的，为什么要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哦，对了，你儿子这样就是二十年前你害死的那家人的儿子，他不会放过你们家，更不会放过你儿子！”
莫老婆子依旧骂骂咧咧，“我呸，让他们来弄死老娘啊！老娘能杀他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我才不在乎他们那么贱命呢！”
“呵呵，老不死的东西，我倒是希望官差来的时候，你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是他们命贱，毕竟那些官差可不会见得会对你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有多怜惜。唉，就是可惜了你那儿子，有你这么一个娘，真是死了都还要受你拖累。”九月阴狠一笑，“你可知道，什么叫母债子偿？”
风千艺将萧子衿抱起来，看着这个依旧死不知悔改的老婆子，望着远处骑行而来的一队官差，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官差已经来了，正好最近比较闲，我会等着看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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